933 伪彼岸

    孟奇在遁出生死原点的第一时间，就感应到了此时天地的不同。

    他露出愕然，看向笼罩万界的九重天，哪怕在生死原点内收获颇丰，距离造化境界只有一步之遥，孟奇对于九重天时刻吸纳的能量依旧感觉到了骇然。

    就算集合所有投影，恐怕都比不上九重天两三个呼吸所吸收的能量。

    “林师兄这是在干什么？”

    孟奇心中疑云丛生。

    “无生老母的记忆，有没有这一幕？”

    他询问右手中的顾小桑。

    “没有。”

    顾小桑的声音传出，道：“此时，距离老母进入混沌，已经有相当长的一段时间，老母并非古老者，在众位大人物的互相影响下，对当前的了解已经不再清晰了，甚至祂都没有预料到，青帝登临彼岸之事。”

    “我那时会选择假死，就是因为老母的记忆不再准确，假如心存侥幸，可能再无一丝反抗的希望。”

    这次不止是孟奇，顾小桑在生死原点内收获同样不小，两人都修炼了无极印，在生死原点内一人位于生的概念，一人位于死的概念，以无极之意，呈现阴阳之态，吞掉了部分生死原点的概念，修为突飞猛进。

    复活没多久的顾小桑，在生死原点内已经自证传说了，在无人知晓的情况下，成为了霸王之后第二位自证传说者。

    “果然是这样。”

    孟奇暗道一句。

    彼岸大人物虽然让人绝望，接近全知全能，但那是在没有另外的彼岸者存在的前提下，有了第二位彼岸，全知全能也只是个驳论，毕竟彼岸，并非是不可言说，不可想象的道果，除了涉及过去未来之时，否则彼岸者，还是要遵守逻辑的。

    念头落下之后，孟奇一跃，跳入了九重天，再次来到了南天门。

    “元皇仙尊。”

    见到孟奇到来，天兵天将在戒备之时，亦是高呼出声。

    当孟奇点头后，一位今日值守南天门的星宿神君露出几分歉意，道：“仙尊，此时不同以往，还请在照妖镜下走一遭，免得有奸邪变化为仙尊之态进入天庭，坏了仙尊的名声。”

    “请仙尊见谅。”

    她在说话之时，指向了南天门上悬挂的那面照妖宝镜。

    虽是照妖之名，听上去只是针对妖族，可是宝镜本质，却是堪破变化，哪怕伪装的再好，也无法经得起宝镜一照。

    “无妨。”

    孟奇点了点头，走向了镜光照耀之地。

    他能看出照妖镜很古老，绝对不是最近炼成之物，那就只能是上古时，那面真正的照妖镜了，或许哪怕大神通者，都无法欺瞒过这一面照妖镜。

    当镜光笼罩法体，孟奇感觉到一股莫名的力量降临了，似乎在审视他，将法体的一切都剖析了一遍，再也没有隐私。

    刹那后。

    照妖镜光芒收敛，没有之前那般明亮，却依旧垂下了丝丝缕缕的光华，将南天门笼罩。

    值守神君眼见孟奇如初，没有显露‘原形’松了口气，他拱手致歉道：“多谢仙尊配合，敢问仙尊此次登临天庭，是为了见陛下吗？”

    孟奇微微摇摇头，回道：

    “不是，我来找玄女娘娘。”

    九重天吞噬诸天万界的神能，掀起能量浪潮，可想而知，林师兄绝对是有要事在身，既然如此也不便打扰，相较而言，一直负责天庭各项事务的玄女大概率没有参与此事，毕竟从过往推断，林师兄不会让玄女和他同做一事。

    “玄女娘娘？”

    值守神君一愣，露出几分错愕。

    玄女娘娘在天庭地位虽高，仅次于陛下，却也不应该让当世唯一自证传说的元皇仙尊，加上‘娘娘’这等尊称，毕竟元皇仙尊，可是玉虚嫡传，与道门九尊后几位是师兄弟。

    不知道九天玄女对于孟奇曾有救命之恩的值守神君，怀着满心的疑惑，开口道：“既然仙尊要见玄女娘娘，那请稍等片刻，我禀告娘娘一声。”

    九天玄女总管天庭一切的事物，比林阳更像是天庭之主，自然不是相见就能见的，如果孟奇是想见林阳，此时估计已经在前往凌霄殿的路上了。

    “恩。”

    孟奇颔首。

    此次来找九天玄女，除了因为九重天此刻的变化外，还是想了解一些上古的隐秘，九天玄女在天庭坠落之后，下凡辅佐人皇，为人皇登临彼岸，提供了不可缺少的帮助，知道的事情可比寻常大神通者多太多了。

    “咦……”

    片刻之后，孟奇察觉到一股熟悉的气息正在靠近。

    “那是苏妲己的气息？”

    失踪许久的苏妲己，竟然在天庭？

    “玄女娘娘让我带你去见祂。”

    半晌后，一辆车辇驶来，沿途所过之处绽放青莲，等到青莲车辇停下后，苏妲己娇柔的声音从车厢中传了出来。

    ……

    凌霄殿。

    在孟奇前往玄女殿时，林阳心底一直紧绷的那根弦，终于稍微松了一些。

    “关键之处已经完成，接下来只要靠水磨的功夫，化身就能顺利与人皇遗蜕完成最后的融合，让我的第三具化身一举超越魔皇身、真佛身，同时也强于此时的我。”

    林阳心道。

    之所以用‘此时’来形容，因为随着人皇化身与人皇遗蜕的融合，虽然影响了他对于‘道’各方面的认知，却也带动了自身道行的提升。

    哪怕当初在九重天最上层，让自身跌下了造化圆满，可是随着人皇遗蜕传来的反哺，亦是让他即将再次跨入造化圆满，甚至这一次，想要伪装成不圆满都不行了。

    凌霄殿又不是九重天最上层，就算别的彼岸者不知，可是天帝和青帝，以及道德天尊，都对他此时做的这一切了如指掌，再次伪装，恐怕会引起祂们的疑惑，从而升起怀疑。

    一个念头在林阳心中一闪即逝，随即被否决，将人皇遗蜕带去九重天最上层融合，恐怕更会让人怀疑，从而让某位彼岸，诞生出进入九重天最上层的念头。

    这可不行，他此时没有能力掩盖本体在九重天最上层的过往踪迹，真有哪位彼岸进去，那么他至今所有的伪装都会功亏一篑，万幸，一众彼岸此时还没有归来，甚至哪怕彼岸们归来了，他只要没特殊的举动，也不会让一众彼岸，出现进入九重天最上层的想法。

    彼岸之战的废墟而已，当初早就去过，除了无生老母外，其余的彼岸甚至都是九重天最上层毁灭的元凶之一。

    这同样也是林阳为什么不愿意青帝早早登临彼岸的原因，青帝这位新晋的彼岸者，之前可是没有进入过九重天最上层，自然可能对昔年天庭之战爆发的源头，心生好奇了，也给林阳造成了相当大的压力。

    毕竟在原时空之中，数年后青帝的确亲身进入了最上层，不知做了何事。

    数十个呼吸后，林阳的法体猛地一震，体内再一次诞生了真实界的雏形，也就是在同时，他周身浮现浓郁的时光色彩，让他与苦海生灵有了本质区别。

    他的意识不断蔓延，以当前节点为基，朝着纪元诞生时，朝着无数未来，不停的扩散着，点醒过去的同时，占有未来。

    “伪彼岸……”

    林阳双眸合拢，似是在感受万古时空，看到了九重天诞生至今所有之事，以及未来种种可能，万般的变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