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40 寸草不生

    “陆恪！陆恪正在快速移动，口袋危险，危险！红雀队防守组突然增添了突袭人数，以绝对人数地优势撕破了口袋，正在朝着陆恪飞奔而至，两名，不对，三名防守球员！上帝，传球！陆恪在关键时刻及时出手完成了传球，避免了一次擒杀！传球目标是……”

    “迈克尔-克拉布特里！”

    “迈克尔-克拉布特里与二十二号角卫威廉-盖（William-Gay）形成了一对一的对位，克拉布特里拥有体型的绝对优势，他成功地卡住了位置，彻底将对手关门在外，盖试图完成防守，但他没有机会，这是一记标准的肩后阴影传球！漂亮！”

    “克拉布特里！克拉布特里！他完成了传球！克拉布特里成功地完成了传球！这也是上赛季旧金山49人最为熟稔的传球路线之一，克拉布特里总是能够利用自己的体型对位优势卡住瘦小角卫的防守空间，然后通过陆恪的精准传球控制，彻底掐断角卫的所有防守路线，由克拉布特里轻轻松松地完成接球！”

    陆恪知道现在克拉布特里憋着一股劲，第一节比赛之中，他仅仅朝着克拉布特里的方向传了三次球，接住了一次，错过了两次，在克拉布特里看来，肯定认为自己的机会太少了，渐渐正在遭遇排挤。

    但陆恪必须照顾整支球队，他不可能为了克拉布特里一个人的情绪就改变整体战术；更何况，以克拉布特里现在的接球状态，即使陆恪有意识地增加传球次数，帮助他调整比赛节奏和状态，结果可能也不尽如人意。

    刚刚休息期间，莫顿和克拉布特里的短暂交锋，陆恪是知道的。

    按照常理，为了维护队内的气氛，身为进攻组队长的陆恪必须上前安慰调解，一个做红脸一个唱白脸，就是这个道理；但经历了前几天的口角冲突之后，陆恪知道，无论自己现在说什么，克拉布特里都听不进去，反而还会有更加离谱更加错误的解读。

    那么，陆恪是怎么做的呢？

    他不会专门为了给克拉布特里传球而改变战术，但如果战术推进之中，克拉布特里出现了空档和机会，他也不会迟疑和犹豫，手起刀落地就完成传球，以实际行动做出回应。

    老实说，陆恪比任何人都更加希望克拉布特里能够恢复状态，这样一来他才能减轻一些传球路线选择的负担，也缓解整个进攻组的压力。

    这一次的传球路线就是陆恪和克拉布特里最为熟悉的肩后阴影传球，他还有意识地拉高了弧度，减轻了力量，确保克拉布特里能够在相对舒适的位置完成接球，比起持续推进码数来说，更重要的还是保证成功率，现在看来，他的努力终于取得了成效——

    克拉布特里完成了接球。

    “等等，黄旗犯规！”

    “犯规的球员是……十五号迈克尔-克拉布特里，哦，可惜了，进攻拉人犯规。我们再来看看录像回放，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克拉布特里只需要卡住位置就能够完成接球的情况，为什么最后却导致了黄旗犯规呢？”

    球场之上，克拉布特里正在疯狂地咆哮着，“你疯了！上帝，你疯了！这怎么可能是犯规？你告诉我，我什么时候犯规了！草！草草草！你告诉我怎么回事？你他/妈/地说话啊！说话！我需要一个解释，刚才的接球怎么可能是犯规？”

    可以明显感觉到，克拉布特里的心态已经开始失衡，好不容易完成了一次精彩接球，却因为黄旗犯规而被吹掉，这是绝对无法接受的，他粗口连篇地朝着裁判走了过去，那赤红的双眼充满了暴躁的怒火，似乎随时都可能彻底崩盘，然后就一发不可收拾。

    陆恪环视了一周，平时和克拉布特里私交最好的弗农-戴维斯不在场上，然后视线余光就捕捉到克拉布特里抬起了右手，做出了一个点钱的动作。

    这下，陆恪也没有时间进一步思考了，顾不上自己的出现是否会点燃火药桶，几个大步就快速冲了上前，阻拦在了克拉布特里通往裁判的道路之上，没有使用双手——尽可能地表现出了和平姿态，避免发出挑衅的意思，而是使用身体直接作为路障，将克拉布特里阻拦了下来。

    “冷静！迈克尔，冷静下来！”

    “去他/妈/的冷静！”克拉布特里根本没有看清楚来人是谁，不管不顾地就把怒火转嫁到了来人身上，“你现在叫我冷静？刚才我明明没有犯规，如果不是裁判……”克拉布特里再次举起了右手，做出了点钱的动作。

    “闭嘴！”旁边传来了一声凶残粗暴的呵斥，克拉布特里和陆恪都双双转过头去，然后就看到了乔纳森-古德温和兰迪-莫斯两个人站在眼前，发话的是古德温，“完成你的任务，闭上你的臭嘴，你知道自己现在在干什么吗？”

    有些话，陆恪不能说；有些事，陆恪不能做。因为他是四分卫，他不能主动破坏进攻组的气氛与节奏；也因为他是二年级生，资历和经验终究还是不够。在某些特殊场合之下，他的话语和行动很容易就解读出不一样的答案，反而可能进一步激化矛盾。

    还好，那些话和那些事，古德温挺身而出，避免了事态的恶化。

    在古德温的呵斥之下，克拉布特里总算是稍稍平静了一些，随后莫斯也主动走了上前，揽住了他的肩膀，“犯规不是重点，重点是接下来，我们会用更加强硬的推进完成还击。明白吗？”

    陆恪有些意外。

    虽然莫斯现在正在慢慢地融入球队之中，但他自己就是一个刺头，不要说维护队内团结了，他没有制造麻烦就已经是万幸了，怎么可能期待他肩负起更多统帅的责任呢？

    今天，莫斯却主动站了出来，一对一地对克拉布特里进行了劝抚和安慰，真正地成为了球队中的一份子。作为外接手，而且是未来铁定将进入名人堂的外接手，没有人比莫斯更加适合去解决克拉布特里的情况了。

    果然，克拉布特里依旧忿忿不平，但整个人还是稍稍安静了下来，在造成更糟糕更混乱的局面之下，远远地离开了裁判，场面总算是得到了控制。

    然后陆恪就看到莫斯转过头来，朝着自己得意地挤眉弄眼，似乎正在说：你欠我一次。

    陆恪不由哑然失笑。

    但……黄旗犯规还是黄旗犯规，刚才的那一次传球做无效处理，并且被罚掉了五码。

    短暂的混乱之后，旧金山49人进攻组再次冷静了下来，快速地组织起进攻。

    陆恪出其不意地选择了一次假传真跑战术，并且在将橄榄球交给高尔之后，自己也以假乱真地做出了持球冲跑的架势，混淆防守组的注意力，这也使得高尔得以切入了一个防守相对薄弱的区域，摆脱了一次擒抱之后，成功地完成了一次十码推进。

    尽管刚刚被罚掉五码，导致他们面临着二档十五码的局面，高尔的跑动也就还不足以拿到首攻，但进攻组还是重新冷静了下来，集中注意力，再次投入进攻之中。

    “嘘嘘嘘。”

    “吼吼吼。”

    “呸呸呸。”

    旧金山49人进攻组的短暂混乱，因为是周一夜赛的关系，通过现场直播镜头一五一十地全部都呈现在了大屏幕之上，现在还不确定比赛结束之后，联盟是否会对克拉布特里追加处罚，但可以肯定的是，主场球迷丝毫没有轻易放过的打算。

    嘘声四起，起哄连连，刚刚才稍稍沉寂下来的噪音又再次注入了能量，轰轰烈烈、浩浩荡荡地发起了新一轮攻击，全场球迷集体站立起来，纷纷竖起了中指，以这样的实际行动表达了强烈的不满和抗议。

    进攻组又一次陷入了惊涛骇浪之中。

    “漂亮的短传，泰德-吉恩与洛根-纽曼在中央地带的交叉跑动牵制了防守球员的注意力，最终弗兰克-高尔出人意料地杀出来，完成了接球，顺利地再次为球队拿到了首攻！”

    “啊，遗憾，传球未完成，莫斯的跑动路线还是慢了半拍，他已经成功地卡住了位置，但陆恪的传球线路还需要再往前一步，两名球员依旧没有能够完全契合上。”

    “纽曼！纽曼在三名防守球员的包夹之下完成了一次强势的接球！这一次接球着实太漂亮了，堪称是火中取栗，红雀队的防守球员都有些愣神了。”

    “又是一次传球未完成。旧金山49人的进攻锋线可以感受到压力了，陆恪在压力之下，迫不得己将橄榄球传出了边线，现在主场作战的红雀队防守组正在提升强度。”

    “克拉布特里，克拉布特里完成了一次漂亮的拆挡，莫斯完成接球！”

    “跑球！这居然是一次跑球！马库斯-林奇！马库斯-林奇正在冲跑！亚利桑那红雀防守组突然改变战术，正在试图擒杀四分卫，没有想到，却正好与旧金山49人的战术形成了错位，陆恪以横向抛球将橄榄球交递给了林奇，自己则吸引了大部分防守力量！”

    “空档！林奇捕捉到了一条空档！这一次的空档着实太大了！林奇！林奇！林奇还在持续奔跑！他撞开了最后一名安全卫阿德里安-威尔森！林奇！哇哦，这是一次二十一码的超级冲跑！林奇进入了端区！”

    “达阵！这是一次达阵！旧金山49人再次完成了达阵！”

    “不可思议！绝对不可思议！在主队防守组不断提升状态的情况下，客队再次以一次眼花缭乱的战术配合，成功地完成了达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