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章 妖魔痕迹
“我想你该不会是报复吧？他还是个孩子。” 面对同事前辈陈琨的疑问，任索摸了摸自己还绑着绷带的右手，耸耸肩说道：“没，我们可是有工作条例的，怎么可能做出这种事。” “我只是对超能力比较感兴趣，但……因为保密条例，我都不知道哪些人有超能力。” “副局长倒是可能有，但我也不敢过去问啊。现在可以近距离观测觉醒者，自然要抓住机会。” “更何况，他现在遭遇这样的不幸，我也是有恻隐之心的，怎么可能还针对他。” 陈琨想想也觉得很有道理，不禁拍了拍任索的肩膀，笑道：“你们这些书念得多的，果然就是比咱们聪明啊！” 任索龇牙咧嘴地笑了一下——这个前警察学院的手劲真大，单身很多年了吧？ 他们坐上国安局的公车，任索老实坐在副驾驶位，陈琨看了他一眼：“没考驾照？” “有。”任索说道：“但我想玩手机。” “……好，随你吧。” 自从前天看了李乐那个《盗天机觉醒法》的视频后，任索便开始有意识去寻找网络上有意思的视频。 毫无疑问，《盗天机觉醒法》这类视频很快就被网络封杀个彻底，但若真是想看，只要肯花心思，很容易在网盘、QQ群等地方找到这类重命名为‘第XX届人人XX大会实录’的特殊视频。 虽然时不时会爆出‘某名网民因为造谣被拘留15日’的新闻，但玄国的执法力量目前还是无法全面铺开，像网盘更是随便淘宝就能买一个用其他人手机号注册的，而且还有绝招——在外国网盘下载。 任索在上班的时候，闲余时间就在看这些视频，希望跟李乐一样，找到一种适合自己的觉醒法。 盗天机觉醒法真假，任索趋向这是真的，主要理由当然是李乐在视频里吹捧任奈瑟的话让他非常舒服。 次要理由，自然是李乐的说法十分有说服力，说得连任索都信了，求道者之所以会白日飞升，就是因为之前那几天踏在生死线挣扎的结果。 不过无论盗天机的真假，任索都不可能模仿的。 他还没嫌命长到那种程度。 就算是李乐，也是因为自己罹患绝症，命不久矣，所以才拼死一搏。 任索又不是任我行只有24岁，他命长着呢，自然不会如此作死。 看看视频，车子很快就到莲江市郊区一处医院，医院挂着‘华南医科大学第三附属医院’，不过任索记得莲江市没有‘华南医科大学’，而且这里这么偏僻都没几个人。 一路上任索就只看见几个工地，工地还一个人都没有。 这医院领导是个脑积水患者才可能在这里开设医院 虽然说是医院，但外面用围墙围着，门口还有军警值守人员，任索和陈琨两人不仅要交证件，还要进行虹膜认证才能进去。 任索有些惊愕：“他哪来我的虹膜？” 陈琨淡淡说道：“你去集训的时候应该有一次体检吧？那时候你的虹膜、牙齿、指纹基本都记录下来，到时候你因为什么事死得支离破碎，我们也会很容易确认你的身份。” 任索点点头，心里总感觉陈琨这话怪怪的…… 一走进医院内部，陈琨和任索的脸色都是一变。 陈琨看着任索，苦笑道：“你知道为什么对策二队和三队里其他人，都不会抢这个任务了吧？我们宁愿在出外勤忙一点，都不愿意来这里一趟。” “这里怎么让人这么难受……”任索低声道：“不只是那股难闻的消毒水味……” “你知道修炼场就是灵气聚集的地方，那么既然有灵气聚集，自然也有灵气溃散。”陈琨说道：“具体我也不清楚，但这里是专门‘处理’修行者和觉醒者，直接从灵气源头上掐住他们的命脉比什么都简单。” “这里的灵气几乎没有，对普通人倒是没影响，但对我们修行者影响就很大了，跟氧气浓度下降差不多。” ‘处理’这个词让任索略感不舒服，但很快他就舒服起来—— 他又不是被处理的那个，他可是有编制的！ 陈琨跟前台的护士说了一句，过了片刻，他们便看见一名年轻女医生带着一个穿着校服的男生向他们走来。 那个男生神色枯槁，眼睛红肿，像是哭了很久一样。他看着任索下意识退后一步，但很快就无所谓地走过来。 “对策局。”陈琨和任索向女医生出示证件，任索看了一眼女医生的胸…… ……胸前的证件，主任医师：姚美律。 姚美律摸了摸男生的头，跟任索他们说道：“这孩子命苦，你们……对他好点。” 姚美律似乎之前就跟男生通过气，男生虽然有些害怕，但也没有抗拒。看男孩对医生的亲近，就知道医院除了抽抽他的血做做检查外，应该没对他做过什么切片之类的研究。 “放心吧。”陈琨侧身站在任索面前，“我们一定会保护好这孩子，医生，如果你不放心的话，要不要留个电话？” 任索翻了个白眼，离开医院大堂给陈琨这个春意萌发患者发挥的空间，同时也赶紧逃离这个令他无比难受的灵气溃散地。 过了一会，陈琨和那个男生走出来，那个男生看向任索，眼神有些躲闪，但很快就鼓起勇气：“你是不是来报仇？来啊！” 这个男生正是令任索放三天假打机的恩人……不，仇人，三十六中的初中生，吴建明。 任索他们的任务，就是带吴建明返回他的家中，并且在20点之前载他返回这所医院。 至于为什么得对策局两名成员来干……吴建明虽然是个初中生，但好歹是个觉醒者，要是怒气爆发，手铐什么的完全挡不住他，也只有对策局成员能够压制住他。 任索笑了笑，指着车说道：“上车吧，我们是护送你回家的。” 听到‘回家’这个词，吴建明张了张嘴巴，眼眶又红起来，鼻子骤缩咬着下唇，拼命擦着眼睛。 任索拉着吴建明坐到汽车后座，看见他还在哭就塞给他几张纸巾，不过汽车这个狭窄的空间似乎给他很大的安心感，任索和陈琨又是两个陌生人，他低沉地‘呜呜呜’哭起来。 任索看了一眼正在驾驶的陈琨，然后左手搭住吴建明的肩膀，对他说道： “看着我的手。” 吴建明睁着红肿的眼睛，看见任索的右手在他面前摆出一个个流畅连续的奇怪手势…… “哇，兄弟你哄孩子还真有一手啊！”陈琨看见刚才正在哭的吴建明居然沉沉睡去，不由地惊叹道。 任索笑道：“略懂一些催眠术，治疗失眠很有效，琨哥以后失眠可以找我。” “算了吧，我可不希望睡醒屁股痛。” 这种男人之间的骚话已经是任索和陈琨的日常，任索也不在意，他抓住吴建明的肩膀，像是为了让他不要在后座掉下去。 但扶好吴建明后，任索的手却一直没离开。 “正在搜索……” “正在搜索……” “搜索到钥匙。” “钥匙处于睡眠状态，开始获取。” “发现钥匙尚未成型，需要花费606秒的时间进行获取，获取时需要一直保持接触状态。605、604、603……” “获取成功。” 任索深深吐出一口气——成了！ 他之所以特意要了这个护送吴建明的任务，还不是为了吴建明的钥匙！ 这就是任索身为国家修行部门公职人员的一大好处——能够光明正大接近那些超能力者，轻轻松松获取他们的钥匙！ 任索用脑子想想也知道，像对策局这种全是修行者的部门，未来的地位肯定会水涨船高，也更容易获取觉醒者的情报。 到时候，他就不需要通过‘战斗’这种效率低下的方式，就能简单地从觉醒者手上获取他们的钥匙。 这时候任索就很遗憾自己为什么医学专业毕业考公务员，那么他说不定能调任到刚才那间‘灵气溃散医院’，哪怕难受一点，但据说所有莲江觉醒者都需要去那里一趟，到时候任索真的是有数不尽的钥匙了。 不过随着多次获取钥匙的过程，任索发现吴建明的‘钥匙’是尚未成型，因此哪怕他处于睡眠状态，获取时间也是乔木依和黎丹的两倍。 任索是不知道成型钥匙和未成型钥匙的区别，不过吴建明在普通状态下，对任索是毫无吸引力，与之相对的是乔木依和黎丹，他们两个在任何状态都能令任索心灵失守。 成型的钥匙就一直会保持吸引力？未成型的钥匙，就在觉醒者动用技能的时候才暴露？ 可惜小世界游戏机没有说明书，不然也用不着任索在这里瞎猜。 过了一个多小时，他们终于回到市区，很快来到一处老城区的居民楼——就是那种没有物业公司，甚至连电梯都没有，建筑年龄超过二十年的老楼。 这时候吴建明也逐渐清醒，他看着外面越来越熟悉的景色，神色无比复杂。 当成陈琨停车，吴建明马上打开车门跑了出去，任索连抓都抓不急。 幸好守在居民楼下面的两名警察马上拦住他，“你是谁？是这里的住户吗？” 未免吴建明做出什么不理智的举动，任索赶紧上前抓住的肩膀，刚才在车上的时候，他就将自己装备的「好梦术」卸下去，换上「锁」了。 只要他意念一动，灵气就能马上束缚住吴建明的行动。 “对策局。”任索他们拿出证件，警察们马上了然，说道：“你们的同事在上面等好久……” “来的正好。” 居民楼楼梯处，走出三个黑马甲，二男一女，其中那个女性无比靓丽，紧身黑马甲被她穿得凹凸有致，一头披肩黑发和朝霞映雪的脸容，以及那种从内自外散发的自信，瞬间就吸引住任索和陈琨的视线。 “对策二队，队长姚菲。”靓丽女孩淡淡介绍道：“这位是李双河，这位是方俊。” 都是一个部门，都是修行者，大家很快就打过招呼，然后将视线聚集到唯一一个好像失了魂的人身上。 李双河和方俊看见这个新来的三队队员目不转睛地看着队长，其实倒没什么惊奇——他们见得多这种事了。 不过像这么丢人的还是第一次见。 陈琨拍了一下任索，心里暗道现在的年轻人真是丢人啊，没见过美女吗？ 任索终于醒过来，哆哆嗦嗦地说道：“我，我叫任索……” “行了，带上他过来吧。”姚菲神色平静，转身往楼上走去，吴建明马上跟上去，陈琨拍了拍任索的肩膀，低声道： “老哥我等下回去分享几个网址给他，看多点，以后别这么丢人了……” 任索翻了个白眼，也懒得解释什么——实际上他也知道怎么解释也没用。 他没想到，这个二队队长姚菲，对他吸引力居然有副局长于匡图那么恐怖！ 而且距离还这么近！ 要不是任索有自制力，他都怕自己扑上去了！ 面对于匡图，任索好歹有几天适应期和心理准备，但这个姚菲一见面就这么近！ 在楼梯里，吴建明忍不住凑上去，咬牙问道：“我，我的爸妈真的……” “是的，已经死了。”方俊毫不留情地撕碎这个初中男生的希望：“死在家里，我们之前到医院找你的时候，说得都是真的。” “方俊。”李双河制止同事继续说下去，看见吴建明那哆嗦的肩膀，忍不住想搭住他的肩膀安慰，然而吴建明一把甩开：“告诉我！告诉我是谁，是谁干的……” 姚菲站在402的防盗门前，大门前驻守的警察看见她，马上打开大门。任索他们随着姚菲进去，发现里面有很多戴着手套拿着各种工具的人正在四处检测搜查。 吴建明看见客厅里破碎的沙发，倒下来的Z9D电视机，还有那已经凝固的黑色血迹，情绪顿时爆发了，他上前拉住姚菲，大声问道：“是谁！是谁！你告诉我，究竟是谁做的！我要让他们付出代价！” 姚菲递给他们手套，一边戴，一边看着吴建明，平静说道： “是妖魔。” 正在想今晚要不要再刷几十个存档，做到‘完美开局’的任索瞬间回过神来。 妖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