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10回 公园偶遇
林洋肥胖的身体躺在喧软的大床上，身边围绕着曼妙身姿的少女，如沙的裙摆映透着洁白的肌肤，少女各个含笑，手捧着晶莹的美酒送到林洋的嘴边，那美酒如琥珀般晶莹剔透，那美女如桃花般粉嫩诱人。 “哦……哈……！” 不知从哪儿传来陶醉的音乐，整个身体的所有细胞，像磕了水晶一样莫名的兴奋。空气中充满了异样的味道，不知道是来至那些眼花缭乱的丰盛美食，还是美女们身上的体香，亦或是身体细胞亢奋后代谢的产物，能让男人意乱神迷的东西——荷尔蒙！ 他美美的喝了一口少女送过来的美酒，端酒的少女轻轻地一吻在他的脸上，轻柔的双唇如婴儿的手抚摸过他枯寂的心头。咯咯的笑声如百灵鸟般婉转。接着又一个曼妙的少女把肥美的鸡腿递到他的嘴边，他又狠狠地咬了一口鸡腿，狼吞虎咽的咀嚼着。那少女同样在她的脸上轻轻地一吻，甜甜的笑着转身离开。 各种漂亮的，独特的，风采各异，肤色各异，香味各异的少女，偏偏如舞端过来，鹿肉，羊肉，牛肉，烧鸡，烤鸭，葡萄，香蕉，苹果，还有硕大雪白的梨子和不知名的各种水果，不同的美食不同的少女，林洋一张嘴身陷千军万马般无助，一双眼睛如临大敌般寡不敌众。 少女们众星捧月般将它包围，栖息在他的大床上，肤挨着肤，肉挨着肉，柔软温暖的小手在他肥胖的身上轻轻地抚来抚去，痒痒的麻麻的。林洋一边吃一边欣赏，那种感觉像腾云驾雾搬享受。以至于他幸福的忍不住哈哈大笑出声。渴望，欲望，那一刻得到了无休止的满足。 笑着笑着，林洋感觉好像有一只大手，一只冰凉粗糙的手，也在抚摸他的身体，夹杂在那些柔柔的小手之间，从大腿摸到腰间，从腰间又摸到胸前。他猛地挣开眼睛，昏黄的灯光下，蓬头垢面的一个头颅，瞪着一双诡异的眼睛正直直的看着他。 林洋赶忙从地上爬起来，下意识的抓紧上衣的纽扣，心里六神无主般慌乱，长这么大他从来不知道害怕。眼前这个乞丐模样的人，鬼鬼祟祟的注视着他，不免让他有些紧张。他这才意识到自己不知不觉，躺在台阶上美美的睡了一觉，那些美食，美酒，还有美女都是他昏睡中的梦魇，不！是美梦，是春梦，是无法自拔的黄粱一梦。 梦境里的美女变成现实里的乞丐，生活就是如此的捉摸不透，似幻，似真，似坎坷，似坦途，都愿付之大梦一场，陶醉，迷醉，荒废此生。 “你干啥？” 那个人盯着他看了一会儿，嘴角上恍惚挤出一丝愧疚的笑容，两片薄薄的干裂的嘴唇无奈的咧开，昏暗中两排洁白的牙齿格外显眼。 “你刚才嘴里喊着好吃……我以为你身上真的有吃的，所以过来摸摸看！” 林洋莫名其妙的看着他，不知道他说的是真是假，自己梦里确实美美的吃了一顿，怎奈梦里的东西不能填饱肚子，他第一次感受到饥肠辘辘的痛苦，饥寒交迫，做了个美梦确引来了盗贼，难道说在繁乱的城市中，做个梦也要很低调吗！偶尔的在梦里淫逸放纵一下也不行吗？干嘛要活在这么复杂的环境之中，大家都单纯纯粹一点儿不好吗？ 在山上的时候，从来都不会挨饿，那些飞禽走兽自己可以随便捡起块石头扔过去，拿来烧着吃，最不济了采点野果野菜什么的，也能填饱肚子。城里除了人多之外，什么小动物都不会在街上跑，从进城到现在他看见的除了人和人开着的汽车，甚至连一只过街的耗子都没发现过。 他看出林洋对他满心戒备，一边苦笑着一边抱着双膝慢慢的坐下，神情中数不尽的困苦和迷茫，好像被现实掠夺了所有希望的乞丐。 “咳！你刚进城，以后你就明白了，在城里混口饭吃是多么的艰难！” 说着他站起身，环顾一下四周，疾步走到不远处的垃圾箱旁，埋下头迅速的把手伸进垃圾桶里，在里面翻找起来。 林洋离着他有十几米远，都能闻到垃圾箱里的酸臭味，禁不住一阵阵的恶心。他在垃圾箱里翻腾了一会儿，拿出个塑料袋子，里面可能是一个吃剩下的肉夹馍，又或是这个肉夹馍太难吃了，根本没有肉，根本不是馍，不知道是什么东西勾兑出肉夹馍一样的形状，反正肯定是特难吃，所以他的第一个主人才抛弃它在垃圾桶里。 他看都不看，狠狠地咬了一口，津津有味的吃了起来,看着他那狼吞虎咽的样子，再想一想垃圾桶里食物应该有的味道，林洋实在忍无可忍，肚子里翻江倒海般一阵折腾。 怎奈饥肠辘辘吐不出什么东西，林洋的干呕声那人充耳不闻，吃完了吃完了不是肉夹馍的肉夹馍之后，又在垃圾桶里欢腾了一会儿最后抠出半只香烟，可能是上一次翻垃圾桶的时候捡到的打火机，一边掏出打火机点火，一边慢悠悠的又回坐到林洋身边。 林洋再也按捺不住了，即使他身上没有味道，他都能闻到他身上散发着奇臭无比的气味。更何况这个人本来就其臭无比，林洋赶忙站起来尽量想离他远一点，即使心理非常讨厌那股味道，仍然顾忌到他的尊严，强烈的克制自己不要吐出来。 他一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样子，两根手指掐着捡来的半支烟，迷离着眼神一呼一吸很享受的模样。 “小伙子，城里的烟可比咱山里的好多了，像这种奇怪的烟吸完一天都不会饿你信不！那感觉，怎么跟你形容呢！像做了神仙似的，飘飘悠悠的比跟我家二妮子推炕头还舒服！” 他一边说一边贪婪的吸着，捡来的半支烟不是很耐吸，烟头一明一暗很快在他的手指间燃尽。他抛烟头的动作非常的老练，食指和中指加着烟头轻轻的一转机械的送到拇指和食指之间，然后用力的一弹，像弹玻璃球那样，烟头飞出去很远，吸完烟，他头枕着双手仰面靠在台阶上，满是乌黑的脸上带着满足的表情昏昏欲睡，大概是在享受吸烟时他说的飘飘欲仙的感觉吧！ 姑姑说吸烟是有害的，能引起多种疾病，林洋不吸烟更讨厌烟草呛人的味道，他想象不到城里的一支烟，为什么会有这么大的魔力。 肚子叽里咕噜的乱叫，再经过刚才的强烈刺激，林洋真的无法忍受了。他不由自主的把目光抛向不远处的垃圾箱。 是不是里面还有食物，是不是那些吃剩下的食物，不是馍的肉夹馍也是很美味的。实在是太饿了，即使是馊掉食物吃一点也不会有事吧！山上不是经常吃那些所谓的酸米粥吗！酸酸的加点儿白糖，酸酸甜甜的不是很好吃吗！ 在强烈的饥饿中，林洋差一点就屈服了，幸好一对男女搀扶着走过。拯救了他即将颓废的灵魂。 他们一边小声低语，一边慢悠悠的像这边挪动脚步，甜腻腻的，一束鲜花在女孩子的胸口捧着，他的头靠在男孩的肩膀上。不为别的，肯定是为了她说的每一句话等能清晰的送进男孩的耳朵里。男孩听得太投入了，以至于没有发现没有林洋和那个邋遢的男人在这里的台阶上待着。快要踩到他们时，那女人一声惊呼。 “哎呦！这是什么东西？” 两个人像见了鬼一样，转身惊慌的逃离，女孩手里的鲜花，在她受惊过度的过程中掉在地上，在她弯腰拾取的时候，邋遢男人差一点把头伸进女孩的小裙子里。幸亏她男朋友一把把他拉起来，他才没有得逞，只是一束鲜嫩的玫瑰花留在他们面前的台阶下。他阴谋没有得逞气氛的捡起地上的花，气急败坏的一把抓掉很多的花瓣，塞在嘴里咀嚼着咽下。 男女一边走一边嘴里叽里咕噜的说着什么。刚才的时候林洋本来想提醒他们的，可是躺在地上的那个邋遢的男人一直拉他的衣角不让他出声，两只眼睛看着衣着艳丽的女人满是猥琐的笑容。 林洋凭直觉告诉自己，这个邋遢的的人不会成为自己的朋友，他从心眼里讨厌这种能无耻到偷窥别人又颓废龌龊的人，在山里这样的人是会被绑起来游街的。 当年会打铁烧砖的李四叔，就是因为偷窥了王二婶子洗澡，被大伙绑着游街后赶出了村子。 林洋果断的离开这里，远离这个邋遢男人，向最高最华丽的几栋楼宇间走去，身后的那个邋遢的男人带着点伤感又不依不饶的叫嚷着。 “我叫侯三，兄弟，等你流落街头的时候来这里找三哥，三哥带着你闯世界！” 林洋心里一阵酸楚，又有些好笑，自己都混得向垃圾桶祈食了，还要带着别人闯世界。这算是豪言壮语还是可悲的笑话。 华灯下的林洋只单影薄，独自在城市的街道上走着心理乱糟糟的，女孩的出现带给他很多的欣喜和渴望，可那些曾经的美好如昙花一现般短暂。还没来得及回味这种美好的滋味，她却泯灭在这个陌生的城市里。 过往的车辆在他身边飞驰而过，带给他一阵阵冰凉的寒风。没有了韩冰姐姐的陪伴，没有了姑姑的呵护，又迷失在陌生的城市里。 想一想过去的时光，冷了，姑姑早早的做好棉衣，热了，姑姑整夜整夜的摇着蒲扇，饿了，有寒冰姐姐做好的香喷喷的蛋炒饭，累了，有结实的实木大床，渴了，有纯净的甘泉水，困了，有姐姐讲故事哄你入睡，要是没有踏雪的牵挂林洋恨不得马上飞回那张选软的实木大床上去。 “哦啊…哦啊…哦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