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百零一张 曾经憧憬的生活（上）
作为全国最顶级的首位学府，京城大学的教育水平之严格无需赘述， 在一般二流学校那种平时不听课，指望老师考试周前‘划重点’的事情， 你想都不要想。 而且它期末考试的试题，不说达到高中试题那种变形加深，但也绝对不是近乎还原课本那种简单程度， 为了自己以后的就业发展，亦或是学术深造， 每个京大学子都会尽可能努力的拿到一个漂亮的分数， 要知道就算课程内容可以自学，出勤上课也算平时分的，不然哪怕你考试考满，也照样少上十几二十分，混日子是几乎不存在， 事实上，能来到京大的也不会有来混日子的选手。 所以，对于从这学期开始就开头来上了几节课，之后就无影无踪，好不容易又上几节后直接翘课一个多月的‘神人’， 要不是当上了让人羡慕嫉妒恨的专业外语课代表，估计都不会被人记得的， 名为方然的神秘交换生。 所有知道他的人包括不少任课老师在内的唯一感觉就是， 这小子家里应该挺有钱吧... 看着教室里包括老师在内都齐刷刷的盯着自己，仿若脸上写着‘我的天，稀有生物竟然刷新了’以及‘原来这个人竟然还没有被退学么’， 让方然面无表情的默默无语。 不是...我不过是一个月没来上课，你们不至于用那种眼神看着我吧... 面对这么多的目光洗礼，饶是脸皮堪比城墙拐角的方然，在老师略微意外的说完‘诶哟，我还是头一次见到这位同学，好了，下课吧’之后， 也感到尴尬的落荒而逃。 还有顺便一提，大学老师并不会拖堂，放心，他们比你还忙，授 课可能只是他们众多工作中最不重要的一环，怎么会花时间拖堂。 玻璃透明、地砖干净，二者折射光线构成清新明亮的走廊，都是下课走出教室的京大学子，来来往往的一下子填满走廊， 走在这格外有大学特色的一幕里，听着路过人们的交谈话语，拿出诺家查着自己下一节课的教室， 这和周围人并无二致的举动，仿佛真的是个京大学生的上课生活， 让方然感到某种莫名的充实感。 假如没有走廊里路过的人都会多瞅他一眼的目光就更好了， 好吧，拄着拐杖确实有点显眼，但方然无法接受的是，竟然有一半人的着眼处，都是看向他手中的银断龙牙... 可恶！你个裤腰带竟然又抢你主人的风头！ 对此心里无语白眼了一下，想着要不要干脆把它再变丑一点，方然朝着下一节课的教室慢慢迈开脚步... ... 大学的课程，分为必修课和选修课， 不过也可以按照性质，分成公共课和专业课。 一般来说公共课的教室都会在哪个院学生都会来的公共教学区，而专业课都在各个学院本院的教学楼内， 所以方然很快就找到了接下来的教室。 因为今天上午的第二节课，是压在计算机系学生们头上的另一座大山， ——《操作系统》。 依旧坐在最后一排靠窗的角落，方然认真听着另一位通过发量证明自身强大的老师讲课，而且这次运气不错， 和上一节课接着中途开讲不同，这次貌似刚好讲到新的一章开始， 让方然虽然谈不上听的透彻，但至少也能通过按部就班的记着笔记，跟上老师所讲的内容， 不至于像刚才连好多专业术语是什么玩意都不知道。 看着大屏幕上的知识点构图，看着老师在一点点传授着，有关堪称现代社会标志的‘计算机’的运行原理， 方然突然想起了夜战世界里那些超越时代的科技装备，想起了他跟着克里姆在玻璃电梯下降时所看到的， 巨大白色空间被精密科技感填满的未来般一幕。 窗外阳光倾斜进教室，圆珠笔从被照亮的课本上骨碌碌的滚下，让方然看着自己记的笔记一瞬出神， 假如对现实开放，有一天那会成为真正的未来么？ 想起那让人惊叹的景象，也想起了那座地下基地的创造者，那位白发胡须工整、总穿着一身研究者白衣的老人， 一想到自己正在努力学会的知识，对施密特而言大概就是小学常识水平，不知道为什么， 方然总能在脑海里惟妙惟肖的模拟出导师得知的声音。 ‘哼，浪费时间，这种基础原理自学就够了。’ 啊，不好不好，走神了走神了... 察觉自己的溜号，方然连忙把注意力重新放回课堂上，笔尖在他的手中忙碌，记录着他停留在这里的时间。 大学的每一节课都是合在一起的两个小节，加上课间休息， 认真投入的时候，时间往往很快过去，休息的铃声作响，轻呼出了口气，方然看着自己整理好的笔记，一股成就感油然而生， 虽然好久没这么做了，他的排版和笔迹都有点生疏。 看着教室里老师拿出水杯润喉，学生们大都在和一起来上课的舍友聊天，也有人拿出手机刷着什么， 方然四处转头看了看，然后在看到坐在自己附近，应该是别的班，也是一个人的男生，眼睛眨了眨。 “那个，同学，我能问你个问题么？” “啊？” 似乎是没想到有人搭话，戴着眼镜，那个看上去没什么特点的男生有些意外，然后点头回答： “啊...行啊。” “那个刚才老师讲的处理机的调度，三级调度那里的细节...” “啊，你说这个啊。” 听完方然指着笔记上不理解的问题，那名看起不善言谈的男生，顿时恍然的侃侃而谈，还拿笔画出简易的队列模型， 那简单明了的解释，让方然顿时明白人家可能是早就懂这些，才坐的最后一排。 在京大，你永远不知道和你擦肩而过的人，是不是高中省级比赛获奖的大牛学霸， 所以身处名校对于大部分人来说，往往能感觉到一股‘碾压感’， 总有一些人，在你问出一个棘手问题之后，立马就能明白过来，接着口若悬河的跟你说‘哎呀这个问题就是个xx问题，blablabla...’ “噢噢噢，我懂了，三克油三克油。” 听完隐藏在最后一排的学霸指点，方然恍然大悟的感谢，那个男生扶了下眼镜的客气摆手： “没事，没事。” “对了，哥们，你今天一个人来上课？” 而并没有就这么坐回原位，方然很自然的延续话题，语气熟稔又不让人反感的流畅开口， 怎么说呢，他面对男生时的社交能力一向不错。 “啊，我们宿舍计算机系就我一人，那三个家伙仗着离外院、商院近，天天跟我秀见到的妹子，” “唉，我当初怎么就报的计算机呢。” 看着突然就惆怅起来的方然，方然感同身受的叹气： “别说了，我懂。” 有着共同的话题，计算机系男生...不，或许该说是整天坐在电脑边的人永远的痛，短暂的下课休息时间里， 方然和邻座的男生在聊得挺投机开心的笑声里，关系拉近了不少。 在校园时光里，认识一个朋友就是这么简单， 嘛，虽然可能要等你离开这里之后，才能体会这句话所诉说的宝贵。 笔尖在笔记本的纸上沙沙滑动，随着铃声响起，老师下课的话语传开，外面的阳光达到明媚盛放， 今天一上午的所有课程全部结束。 “方然，你去食堂么，去的话一起啊？” 虽然只是短短一个课间的聊天，但从听自己解释时的认真，以及上课时的用心程度，他判断方然是可交的那类人。 而听到刚认识的新同学主动邀请自己去吃饭，明白这算是成为朋友的证明， 能在京大里认识更多的朋友同学，这样的展开让方然眼神明亮了几分。 “行啊。” 拿起靠在课桌旁变成拐杖的魔杖，方然和他一起跟着人群朝着教学楼外走去，有说有笑的走廊途中，继续上个课间的话题。 “话说咱们去哪个食堂？我这学期刚来，说起来食堂还没怎么去过。” “我们去七餐怎么样？稍微有点远。” “没有离咱们院近的么？” “额...咱们这边都是工科院，食堂里那个景色....” “别说了，我们走。” 迅速的达成了去七餐的共识，方然和他说笑的朝院楼门口走去。 “这么说，方然你之前一直没来上课，是...发生什么事故了么？” “哈，没事，只是十一和熟人出门玩的时候稍稍出了点小意外...” 聊天中注意到了方然的拐杖，听到他这么问，方然简单随意的回答了一句，然后突然注意到了前方门口处的人群有点异样， 都是纷纷压低声音，眼神惊艳的看着什么。 同样注意到了这一点，正有些奇怪的那名男生，在走出楼门才看到，那是一道异常高挑的身影， 她站在门口附近，像是在等什么人。 足踝白皙，搭配黑色细带的高跟凉鞋有种精致美感，最惹眼的还是那个身高，高出大部分男生的身材窈窕，双腿修长，装束雅致， 更难得的是不输于此的漂亮脸庞，有种轻灵和温柔兼具的美丽。 心中震惊了一下这种级别的美女，在京大他还是头一次见到，总算明白周围都是理工狗们异样原因的同时，忍不住多看两眼。 感叹了一下这么漂亮的女生，而且看穿着还家境不菲，对于他们这种普通男生来说，只是可望而不可即， 然后他看向方然，准备招呼他朝食堂出发时， 突然发现方然神色一愣。 而与此同时，等候在院楼门口处的那道高挑身影，看向这边的方向，像是终于等到了什么一样， 鞋跟在地面留下一串小跑过来的声响， 眼神明亮，如同夏花盛开。 “学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