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九十三章 列阵而战

    “噔！~噔！~噔！~”随着答失八都鲁一声令下，响亮的鸣金声也不由传遍了战场上每一个角落。而听到这响亮的鸣金声后，营外那些个早已心怀恐惧的将官，也不由高吼着，在第一时间带领着自己麾下的部队向着大营方向有序撤离。

    然而两军比的就是一口气。黑衣军这边见官兵撤退，已然杀红眼的他们，不等己方令下，自也是挥舞着兵器，高吼着开始了追击。

    “杀鞑，莫要让这些个狗鞑子跑了！”前线一个个杀红眼的将官如此高吼着。一心想要杀敌报仇的他们，在这个时候也不由像是被激怒的饿狼一般，死咬着他们的猎物不放。

    “狗日的鞑子，我让你辱我兄弟尸首，夺我兄弟甲胄！”在官兵争相撤退的过程中，那些个以黑衣军衣甲为战利品，当众扒黑衣军阵亡将士盔甲的官兵士卒，自也成为了黑衣军将士必杀的目标，只要是发现了这样的人，必是不死不休的下场。

    所以到了此时，原本是香饽饽一般百金难求的珍贵板甲，也不由变成了一道道官兵士卒避之不及的催命符。

    “该死，该死的黑衣贼！”因为黑衣军过于悍不畏死的冲杀，在乌撒乌蒙指挥下，原本还算是有序的撤退，却也不由渐渐开始变成了丢盔弃甲般的无序逃亡。

    所以在怒骂了一声之后，为了尽可能的抱拳麾下的将士，不至于因此遭受答失八都鲁的惩罚，乌撒乌蒙也不由看向了一名不怎么受重视且背后没有什么靠山的南人下万户。以自己的官职对着那下万户强行命令道：“汝，我命汝立即率本部兵马殿后，为大军拖延时间。快！”

    “什么，将军……”

    “怎么，汝想要抗命吗？”

    “末将……末将不敢，末将这便率部殿后。”官大一级压死人，正处战时，对着掌握着生杀大权打的乌撒乌蒙，这南人下万户苏庆自然不敢不答应。所以在硬的头皮唱了一声诺后，苏庆便也不由带着本部仅剩的两千余汉军，迎上了如下山虎一般冲杀而来的黑衣军。

    ……

    “弟兄们，杀啊。杀光这些个丢了祖宗的二鞑子！”对于这些个不受元蒙朝廷信任，且屡受排挤的南人汉军。大都是穷苦人家出生的黑衣军可生不出丝毫的同情心。

    毕竟，当年这些个王八蛋为了讨好他们的主子，欺压同族来，手段可比元蒙人狠辣的多。所以对于大多数的底层百姓来讲，这些个助纣为虐的二鞑子远比真鞑子要更加可恶。这就像是抗日战争时期，汉奸远比真正的日本人更加可恶一样。

    所以当看到这两千多被乌撒乌蒙舍弃的汉军妄图阻止他们时，这些个杀红眼的黑衣军将士，自也是毫不留情的挥舞着兵器对他们展开了冲杀。

    而在这冲杀的一众黑衣军士卒中，亡命般冲锋在最前面的，自然也就是人头还没有凑够的邓徐两族族兵死士，和改邪归正为保命投身到张世华帐下的扎那等元蒙将士了。

    说实话，自从张世华招降了扎那这些个元蒙人为自己效力之后。每当战事开始，他们这些人就一定是冲杀在最前面的一群人，而且也是杀起敌人来最狠的一群人（他们是从来都不会俘虏敌人的）。

    所以在时间长了以后，虽然黑衣军上下的汉人，大都还是看不起这群鞑子。但因为他们勇武的表现，在明面上，至少他们已经不再像先前那样被黑衣军上下汉人排挤鄙夷了。所以这样一来，为了争取更高的地位，他们这群人厮杀起来也不由越发勇猛。

    而这一次，在这样两支悍不畏死的部队的进攻之下，士气本就没剩多少的两千余汉军，自然也是在眨眼之间便就被彻底的击溃了。

    ……

    “死！”一声怒吼传来。被骇的魂飞魄散准备逃跑的苏庆，也不由被扎那一刀砍下了头颅、

    “该死的，又被这鞑子抢了先。”见扎那抢先一步得手，如周铁、李二牛等黑衣军将官，这般愤愤的怒骂了一声后。便也不由将怒火倾泻到了周围那些个已然是毫无战心，只顾埋头逃命的南人汉军身上。

    而就这般，不过也就是片刻时间，这两千余南人汉军便也如同是三伏天中的冰雪一般，眨眼间便就被消灭殆尽。

    “杀啊！给我继续向前冲！”轻松的解决掉这两千敌军兵马之后，黑衣军上下的士气也不由变得越发高涨。而在这样高昂士气的激发之下，已然是杀红了眼睛的黑衣军士卒，不由对着不远处的防守严密的官兵大营发起了冲锋。

    “该死的黑衣贼，他们好大的狗胆。来啊，给我传令下去，让营中所有待命士卒准备迎战，我今日非要给这群不知天高地厚的贼人一点颜色看看！”见黑衣军已然一举击破了他们留下殿后的两千余汉军士卒，取得了近五千的斩首杀伤之后，却还不知道见好就收，反而还要贪心不足的攻打他答失八都鲁所坐镇的营垒。

    早已然是怒火中烧的答失八都鲁怒骂了一声之后，便也不由传达下了一道道军令，并握着佩剑大步走下了高台，准备亲自指挥这场战斗。

    ……

    “杀鞑！”黑衣军冲锋的速度很快，不过眨眼间，这些个击败了殿后的汉军部队的凶人，也不由怒吼着，挥舞着各类的兵器，在各自将官的率领之下，愤怒的向着官兵一方的营垒冲杀了过去。

    但在答失八都鲁的指挥之下，官兵一方的反应也很快速。实际上早在答失八都鲁给外营部队下达鸣金收兵的命令时，营内剩余的那些部队，便就已经进出了待命状态。所以在这样的情形之下，黑衣军这边其实是没有一丝一毫的可能，打这些营内部队一个措手不及的。

    不过冲杀已经开始了，有道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在这个时候，将已经冲杀的部队在虎头蛇尾的撤回了是不可能的了。

    所以在阵后指挥督战的张世华还是命人敲响了战鼓，准备硬抗一下敌人，看看他们是否还有什么底牌没有。

    ……

    “杀！”两军齐声嘶吼出的喊杀声简直是震耳欲聋。而在这让人心都快要跳出来的喊杀声下，双方军队中最精锐的士卒，也不由在被坚固木头营墙严密保护起来的官兵大营的辕门前，展开了新一轮的白刃战。

    “列阵！杀贼！”一名名久经战阵的官兵将官如此怒吼道。

    而就在这样的怒吼声中，官兵士卒的军阵之前，那些个抬着半人高大盾的刀盾手，也不由在第一时间将手段的大盾齐齐对外，组成了一道无比严密的盾墙。

    所以官兵刀盾手的大盾都是统一特制的，整面盾牌成“凸”字形，下大而上小，盾牌的材料则是用硬木包铁制成。所以这半人高的大盾及其沉重。当时被郭羽他击败的那支探马赤先锋军使用的就是这种盾牌，盾牌足有三十余斤，并不比黑衣军士卒身上的板甲轻多少。

    在这个年代，这样盾牌可以说是正儿八经的重武器了。离得距离要是稍远一些，估计就算是神臂弩也是射不穿这样的大盾的。

    所以面对这样的敌人，除了骑兵冲锋外，近身白刃战才是最好的办法。不过想要近身白刃战也并没有那么容易，看这盾牌的形状就知道，下大而上小的“凸”字形，其实就是为了给持有这些盾牌的刀盾手有一个攻击的地方。

    这就相当于是城墙上那些个被用来当做是射击掩体的垛口一样，就是为了在防御的同时，更好的杀敌。

    所以当那无比严密的盾牌阵列出来后，一柄柄短刃、一杆杆长枪，也不由从盾牌阵的缺口上伸了出来。

    这些锋利无比其寒光闪闪的兵器，再将盾牌阵上的缺口堵死的同时，也不由让这盾牌阵变成了一道长满利刃和长矛的钢铁长墙。

    面对这样的可怕军阵，就算是骑兵的集体冲锋也不一定可以击破他们，就更加不要说那只仰仗自己一腔血勇的单兵匹夫了。

    这不，在白白死伤了几十名杀至癫狂，连军令都听不进耳朵的悍卒之后，黑衣军一方也终不由冷静了下来，暂时的停止住了冲锋的脚步。因为这些个久经战场的悍卒都知道，面对这样的敌人，唯有用同样的军阵才可以击败。

    那仰仗这自身的勇力，向傻子一样一窝蜂的冲杀上，不过就是送死罢了。

    ……

    “将军大人您看，这一回，可有点意思了。”紧跟着大军一同冲杀的张世华等人，在阵后自然也看到了敌人摆出了严密军阵。所以在不屑一笑之后，李五也不由如此对张世华道了一句。

    而张世华听到李五这满含不屑的话语，遥看了一眼官兵那严密的军阵之后，却也不由含笑道：“我听阿羽说过鞑子的军阵。当时阿羽他很轻松的便就击败了鞑子的三千先锋。所以我问他鞑子的军阵怎么样时，他只是给我说‘鞑子军阵，有形而无神，华而不实，空架子一般’。”

    “当时被他击败的那三千先锋军，据孟海马所说，应该是鞑子的三千探马赤军，是一支极为精锐的部队。可据这两日的战事来看，我却觉得敌人那支新军，却远要比那劳什子探马赤军更加精锐。”

    “所以却又不知道，鞑子这以他们的新军为骨干，列阵而出的军阵，又是如何了。”

    “哼，这样吧。阿五，你传我军令下去，命世辉他带其本部近六千人马列阵与鞑子交战，余下士卒皆从旁掠阵接应。今日我倒要看看，这鞑子的军阵，到底有几斤几两。”

    这般说着，张世华一催胯下战马，便也不由带着身旁上千亲卫将士，策马来到了中军之中。已观看这一场即将到来的激战。

    ……

    张世华的命令传达的很快，不过也就是片刻时间，接到张世华军令的张世辉便也不由自信满满的、怒吼着让麾下的六千将士，快速的组建好了军阵。

    和官兵们的军阵差不多，黑衣军的方阵自然也是战力最强的刀盾手在军阵的最前方。

    毕竟这个年头可还没有火统这种武器，面对身披重甲、手持大盾的刀盾手，普通的长枪兵或弓箭手根本就不能破防。所以后世的那些个yy小说中，猪脚靠着廉价长枪兵组成的长枪方阵便横扫天下的事情，自然不可能出现在这个真实的世界。

    此时不说这个，单说张世华这一边的方阵。

    虽然说张世华的方阵一样是刀盾手居于前、长兵器者居于中、弓箭手居于后。但是在某些细节上，张世华一方和官兵一方，却还是有着很大差别的。

    而这第一个差别，其实就是双方盾牌的差别。虽然说张世华麾下的刀盾手，所用的大盾，依然是极为完善的“凸”字形盾牌。但不同的是，张世华麾下将士所使用的盾牌并不是普通的平面盾。而是成“V”字形的特殊大盾，这样的盾牌不但防御力显著，而且因为有了铁制的尖锐棱角，更使得这普普通通的大盾有了强大的攻击力。

    毕竟盾牌二三十斤重的重量摆在那呢，如果在激烈的战斗中，刀盾手的兵刃损坏，他们也完全可以使用盾牌杀敌作战。

    可千万不要小看这种盾牌的杀伤力，张世华测试过了，这种大盾挥舞起来，杀伤力可丝毫不亚于战锤，那重大的重量挥舞起来，绝对是擦到便伤碰到即死啊。

    不过也恰恰因为如此，这种盾牌终究不能被当做武器。因为它实在是太沉重了且太大了，激战的时候你拿着这盾牌临时客串一下武器，拍死一两个人，再抢回一把武器倒是没有半点问题。但你要是一直拿它当武器的话，那最多不过半个时辰，你也就脱力了。

    不过即便是如此，张世华帐下一些个自持有勇力的刀盾手，还是喜欢在和敌人近身搏杀的时候，拿自己的盾牌当武器。只因为案板一般的武器，砸起人来实在是太畅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