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经纪人
就在他们要上车的时候，一个红头发英国佬追了上来，手里拿着一个优盘问道，“刚才你试训的录像，要不要留下一份？” “试训的录像？”高德宝疑惑了一下，忽然乐了，“看看人家阿森纳，就是专业啊，咱们来试训，人家还给咱录像留作纪念。” 林夕灵拍着额头，真的懒得理这个奇葩少爷，她来之前也做了很多准备工作，向她在英国的朋友们打听了很多足球圈内的事情。 她知道像这个红头发的英国佬，其实就是那种独立经纪人了，按照规定，球员和俱乐部之间的合同事宜，需要有中间人来参与，一是习惯上合同的订立上必须有中人，二是同时保护了球员和俱乐部各自的利益。 经纪人也分大小，大的经纪人有大型的经纪公司，他们旗下签约的都是一些大牌或知名球员。 而小经纪人呢，只有经纪人资格证书而已，没有公司，家庭办公，只能签约一些即将踏上职业生涯的年轻球员，或者低级别联赛的球员。 今天来阿森纳试训的年轻人里，就有很多是此类的小经纪人带来的，有名气和资历老的经纪人和各个俱乐部关系密切，他们会直接找俱乐部里青年才俊签约，这也就是球迷常说的御用经纪人了。 他们带来了年轻球员，有时候会带上简易的摄像器材，把球员试训的过程记录下来，然后回去把球员表现精彩的部分剪辑成集锦，然后邮寄给不同的俱乐部，以此来增加自己的生意。 高德宝这次来阿森纳试训，由于来的匆忙，林夕灵也还没来得及给高德宝联系一个像样的经纪人，所以也便忘了给他录像，既然有人主动给高德宝录了像，不如买下来，也省了她不少事。 林夕灵转向了红头佬问道，“先生，这份录像，你要卖多少钱？” 红头佬带着人畜无害的笑容，“优盘成本二十镑，录像劳务费一百镑，总共一百二十镑，不过这是没剪辑过的，要是让我帮你剪辑一下呢，那就算您二百镑，您看怎么样？” 高德宝摸着脑袋问道，“不是阿森纳给录的啊，怎么还要钱呢？” 红头佬笑着给解释道，“我是个经纪人，正好带了小球员来阿森纳试训，不过那小子表现太差，根本没机会参加训练赛。 我见你表现不错，便顺便帮你录了像，您想啊，如今离各个队伍的夏季集训开始也没几天了，您要是一家一家挨着去试训，那多耽误工夫啊？而且也试训不了几家。 但您买了我的录像就不同了，您可以选几家您比较重视的球队，亲自去参加试训，其他的队呢，你把录像复制上几十份，给人家邮寄去就可以了。 如果人家对您感兴趣，自然会联系您的，您得省了多少力气和金钱啊，所以我要的这二百镑，可真是良心价呢。” 李德华是个钱串子，按当时的汇率大致一算，立即就开始砍价，“二百镑？合着差不多两千人民币呢，你去抢好了。 不如咱们打个商量，你帮忙把录像剪辑一下，我们给你一百五十镑，你看怎么样？” 说完又转回头来跟高德宝吹牛，“宝少爷，我算的快吧？钱的是有我在，谁也甭想坑了咱们。” 高德宝现在有点了解林夕灵的感受了，不怕神一样的对手，就怕猪一样的表哥。 他真的想把表哥揍成个猪头，然后指着他大骂，你是不是傻？是不是傻？如今英镑兑人民币一比十的汇率，我特码还用你算？ 更可气的是，表哥跟了他老爸那么久了，到现在还不懂有钱人的心态，谁特码见过有钱人讲价的？那些讲价的有钱人，算不上是有钱人。 为了五十英镑跟人家一个歪果仁磨磨唧唧半天，丢不丢人？老子BBQ都是用英镑烤肉的，懂不懂？ 高德宝一把扒拉开表哥，“二百镑是吧，我要了，不过我赶着要，明天一早就要，你没问题吧？” 红头发英国佬一听高德宝这么痛快，立即笑道，“没问题，绝对没问题，那个……你们住哪儿？我明天一大早就给你们送去。” 高德宝路盲一个，只好去看林夕灵。冰美人掏出手机来，打开地图给红头发佬看了一个地址。 红头佬装模作样的浑身摸着找纸笔，一看就是在秀演技，接着又眯着眼睛笑道，“要不我跟你们一起回城，这样也能知道你们住哪儿。” 我去，高德宝心道，这哥们就一搭顺风车的，卖录像只不过是搭茬罢了。不过高德宝也不在乎这个，反正车上位置很多，也不差一个地方，便摆摆手，示意红头佬上车。 回城的路上，天色黯淡了下来，对高德宝来说，这会儿已经是过了半夜了，之前他在科尔尼训练的时候又耗费了大量体力，这时他已经困得不行，也不管形象不形象了，囫囵着倒下便睡。 李德华倚着车窗也开始打呼噜，剩下林夕灵一个人生闷气，果然没心没肺的人睡眠质量都高。 她心里对红头佬是有戒心的，这家伙看上去一脸人畜无害的样子，典型的英国人外表，四十来岁，可他言谈举止似乎很有机巧，有一种三言两语就能把人说服的亲和力，但总让人感觉他笑里藏刀。 红头发英国佬也很快发现了三个中国人性格上的不同，基本猜到了一些他们之间的关系。 他掏出一张名片来，递给了林夕灵，“美丽的中国女士，你应该不是第一次来英国吧？” 林夕灵冷着脸结果名片来，大致看了一眼，知道红头佬叫道格拉斯-斯通斯，是个独立经纪人，虽然已经年过四十了，但在经纪人圈子里，看来也没混出什么名头来。 林夕灵试探道，“既然斯通斯先生是经纪人，不如我们委托你帮忙找一个在英格兰路子比较广的大牌经纪人吧。” 这话有点看不起他不是大牌经纪人了，但道格拉斯也不生气，竟腆着脸毛遂自荐道，“林小姐，您看我怎么样？” 望着林夕灵质疑的目光，道格拉斯微微一笑，“我们英国人有句俗话，叫花最多的钱，不一定买到最好的酒。 其实球员和经纪人之间的关系，也是相似的道理，大牌球员找大牌经纪人，年轻球员找小经纪人，这种现象反应了一个现实问题，合适的才是最好的。” “哦？那斯通斯先生为什么觉得你就是适合我们的经纪人呢？” 林夕灵声音依旧跟从冰箱里刚拿出来似的冰冷，道格拉斯忽然认真了起来，“林小姐，我也不想和你绕弯子了，这么说吧，高先生目前的足球技艺，我感觉还不足以留在英超踢球。 他的优势在于，天赋和身体素质都非常好，以我个人的眼光来看，他很有可能成为一名球星，不过前提是，他要经过欧洲其他赛区一个完整赛季正规训练和比赛的锻炼，才有可能拿到劳工证，否则，他是根本没有机会留在英国联赛的。 而我，您别看我只是个独立经纪人，但你肯定不知道，我们独立经纪人为了生存，也有我们的方式，那就是联合起来，资源和信息共享。 所以说您可千万别小瞧了我们独立经纪人，我们的关系网也是遍布欧洲各国的，甚至比那些大经纪公司的网络还广泛，所以我总能给高先生联系到一家正规的俱乐部踢球的。 不仅如此，我还会为高先生量身打造一条走向球星的坦途，未来的五年，不，也许只需要三年，他完全可以成为一名合格的英超球队的主力球员。” 林夕灵愣了一下，忽然发现道格拉斯说的话很有道理，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生存和生活方式，谁敢说道格拉斯不去大经纪公司工作，就不是为了获得更自由的工作体验呢？ 而且从数量上来说，这些小经纪人的数量比大经纪公司的经纪人要多出数倍甚至十数倍，他们报团取暖，资源共享，是很正常的做法。 那么是不是可以转变思维去想，他们人多，说不定谁就能想到办法，把目前看来完全不可能申请下来的劳工证，给高德宝申请下来呢？ 林夕灵极力掩饰心中的想法，接着试探，“斯通斯先生，我想您这么聪明，从一开始看到我们乘坐这辆豪华加长版的劳斯莱斯，就应该猜到我们高先生很有钱了。 所以您主动帮我们录像，又用这个借口来找我们搭话，不就是为了能签下高先生，让你能成为他的经纪人吗？” 小算盘被识破了，道格拉斯也不尴尬，反倒很轻松地笑道，“林小姐果然聪明，我看见这部车的时候就被惊吓到了，因为我知道这部车不是租来的！ 而能用得起一辆价值近千万镑的豪车的人，一定不是一般的有钱人！所以我觉得这对我的职业生涯来说，是一个天大的机会！” 林夕灵点头肯定了道格拉斯的诚实，不过她接着说道，“既然斯通斯先生猜到了高先生有钱，那么应该明白，他踢球就是纯粹为了喜爱，所以他只想在英超踢球。 不管用什么方法，只要您能帮他申请到劳工证，您就是他的经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