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八章 祭河神
五十年一次的论道大会,天下修士齐聚星云海,乃是最大的盛事之一,万法争锋,兵器争鸣,论的是谁的法更强,谁的道可通天。 论道大会不允许大乘期修士参与。 英杰齐聚,天骄争雄。 没有最强,只有更强。 南国正道十大派,魔道高手尽出,赶往北国星云海。 这是一次机缘 借天下修士铸就不世道基,携人间界大势,问鼎仙道。 但凡论道大会最后的强者无一不是拥有滔天气魄,大多飞升上界,留名青史。 五十年前,剑无心代表上清剑门参与论道。 五十年后,燕赤霞将要走上这条老路。 星云海在北国极北,终年被冰雪覆盖,白雪茫茫,尽是刺骨寒冰。 从幽冥海到星云海路途遥远,须得早些时日上路。故此在论道之期还有八日时,他便准备上路。 本想孤身一人前往,不料灵曦小丫头也想要去,论道大会乃是修士的盛会,带她去见见世面尚且不错,就带着灵曦同去。 天罗尊者心思沉寂,留守海岛。 …… 木屋前 道人身背剑匣,道袍鼓动,面朝着大海,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宫装女子牵着女童,手中挂着个包袱,里面装着换洗衣服和散碎银钱,灵曦脸上满是激动,天罗玉手抚着她的头发,轻声道:“在外面千万不要忘记修炼,要听大哥哥的话。” 灵曦乖巧的点了点:“师尊,放心吧,灵曦会努力修炼的。” “那就好” 女子放开手掌,女童迈着轻快的步子走到道人的身旁,伸出小手拉住他的手腕,道:“大哥哥,我们出发吧。” 他转过身来朝天罗尊者微微颔首,随即带着灵曦御风而起,直上天穹,驾着遁光赶往星云海。 越往北去,天气越是寒冷,风雪漫天,法力撑出个护罩把寒气隔绝,身下万里河川,巍峨山脉如蝼蚁般细小。白雪茫茫,天穹飘荡鹅毛大雪,泼泼洒洒,地面银装素裹,山河囊括在暴风雪中。 “天下之大,修士不知几何,卧虎藏龙,无论修为怎样,心中始终该带着一丝敬畏之心,而非肆无忌惮。” 风雪中,燕赤霞招出赤铜剑御剑飞行,他盘膝坐到剑首,灵曦坐到身后,闲来无事,他讲起心境上的修为。 灵曦听的十分仔细,一手拄着下巴,是不是眨巴两下眼睛。 “大哥哥,我听山门里的师兄师姐们说,外面的修士都说我们是魔道,到底什么是正?什么是魔呢。” “何为正?何为魔?” 道人轻声自语,眼中不经意闪过缕缕精光,心中为她的悟性称奇。 世人总把正魔挂在嘴边,却少有人问过什么是正,什么是魔。 龙生龙,凤生凤,老鼠就只能生出老鼠,所以天下人多以出身论正魔。倘若你运气好出生在所谓的名门正派,那么你就是正道,出生在魔门那你就是魔头。 仅仅以此论正魔未免太过于可笑,实为弥天大谎。 世人多愚昧。 将腰间葫芦解下灌入烈酒,他挑了挑眉头,道:“心正则为正,心魔则为魔。” 灵曦摇了摇头,小声道:“不懂。” 道人讪笑两声,觉得自己说的太过于深奥,一个十来岁的小姑娘能听得懂才有怪。他揉着自己的眉心,思索片刻后又道:“内心能够懂得克制就是正道,丝毫不加以克制就是魔道。” “懂了吗?” “不是很懂。”小丫头还是摇头。他苦笑,只好道:“你还小,等你长大了慢慢就会懂得克制是什么意思。” 剑光瞬息千百丈,天色开始黯淡,夜里寒气重,两人不急着赶路,在一处山中小镇落下。 镇子旁边有条汹涌大河,河水湍急,河面足足百丈宽,上面有浮冰。 小镇坐落在大河一侧的平原上,数百户人家,夜里时候,灯火通明,隐隐有鼎沸人声回荡。 “哇,好热闹” 一个俊秀的道士牵着个女童走在街道上,十来岁的女童左顾右盼,要不是有道人牵着,说不定已经被贩卖的新奇玩意给吸引去了。 灵曦在跃龙镇长大,那里冷清,后来到了缥缈山更加冷清,她这个年龄本就该天真纯洁,只是踏入修炼一途后,必须要舍弃许多东西。 燕赤霞摇头轻笑,买了许多玩意给她,街尾有间客栈住下。 “道爷,打尖还是住店?” 小二虽然好奇一个道士怎么会带着一个女童,不过并未询问,小二很懂事,知道该说什么,不该说什么。 “两间上等客房,待会把酒菜送到房间里来。” 一夜无事,第二天早上的时候整个小镇的百姓都汇聚在大河旁的石台上。 上千人,小镇空荡荡的,客栈里的小二也不在。 “大哥哥,他们在做什么。” 远远望去,石台上架起熊熊篝火,狼烟升腾,还摆着猪牛羊鸡鸭鱼,六个穿着怪异服装,脸戴面具,头上插着孔雀羽毛的正在跳来跳去,动作很是滑稽,可周围的百姓没有一个发笑,无论是男女老幼都是肃穆的神情。 北国的传统,四季初开的时候要举行祭祀活动用来祈求苍天保佑,六月份正是夏祭的日子。 靠山祭山神 临河祭河神 小镇的百姓祭的应该是河神。 “他们在祭奠河神。” 人间界的确有神存在,神和仙不一样,仙追求的是超脱,不受束缚,通过悟道来领悟天地规则。而神则是由上界册封而来,他们并不是多么强大,也许生前只是一个普通人,死后却成了山神,亦或者河神。 通常来说,修道之人对这些神颇为看不上眼。 修仙之人大多追求长生,都是从凡人一步一步修炼来的,而神不过是凭空得了法力,受上界封锆。 仙不敬神。 半炷香后,祭祀们退下去,河神庙里的祝婆拄着根拐杖摇摇晃晃的走上石台,佝偻的身子仿佛一阵风就能吹倒似的。 祝婆是河神庙里的主持,主管每一年的祭祀,向河神传达百姓们的意愿。 “起。”祝婆抖了抖拐杖,两个赤膊大汉抬起祭祀用的牲畜抛入水中。 一道尖锐的嘶吼从大河深处传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