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零一章 践行

    程曦吃完饭，就去了书房，百岁自己在练字，如玉坐在一旁发呆，不知道再想什么。

    程曦看了一会儿百岁写的字，便在道如玉仍旧呆愣愣的坐在那里，一动不动的像一座雕像。

    “想什么呢？你家公子呢，怎么没见着人？”程曦看向如玉，开口询问道。

    如玉总算是稍稍回神，看向程曦，眼睛微微有些发红，一脸的苦涩，开口应道，“没想什么。”

    程曦看着如玉的样子，继续问道，“怎么，跟你家公子闹别扭了？你家公子人呢？怎么没见着？”

    如玉低着头，开口应道，“出去了。”

    程曦叹息一声，“你家公子是不是不答应你去我们那儿教书？”

    不想答案却是有些出乎如玉的预料，便听得如玉开口应道，“公子答应了。”

    如玉说话时，声音都变得有些哽咽，明明是自己所求，却是更难过，程曦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只开口安慰道，“想开些吧。”

    如玉点了点头，仍旧是低着头不说话。

    原本程曦是个热心的人，若是如玉是女人，或许程曦还可以帮忙想个法子撮合撮合，就如歌舒跟赵玉，还是她想办法撮合的，但是文渊公子跟如玉，程曦却是毫无办法，她都有些后悔，当初出主意撮合两人，如今二人又不得不分开，到底是对是错。

    “如玉哥哥，我写好了。”

    百岁的出声打断沉默的两人，如玉打起了精神，过去教百岁去了，程曦没有再打扰，招呼百岁好好学就出了书房。

    一脸没精打采的过去了正厅，不想文渊公子居然在正厅坐着，一副等着她的样子。

    程曦过去坐下，说道，“如玉不是说你出去了么？”

    文渊公子应道，“回来了，刚好有事情找你。”

    程曦疑惑问道，“什么事？”

    文渊公子道，“如玉说已经跟你说好了，打算跟着你回去梨花村当教书先生。”

    程曦点了点头，“如玉说你答应了，你，是真的打算放弃了？”

    文渊公子诧异看着程曦，“怎么会？”

    程曦疑惑看着文渊公子，便听得文渊公子开口继续说道，“我找你，就是想拜托你，帮我好好照顾如玉，我可能要暂时离开两年，这两年，如玉可能就要拜托你们了。”

    程曦开始发挥自己的想象，说道，“难道你打算回去成亲，先完成传宗接代的任务再来接如玉？”

    文渊公子满头黑线，开口应道，“我只喜欢如玉。”

    程曦尴尬笑了笑，“那你准备干啥？”

    文渊公子应道，“我文家也不是没人了，如果我爹硬要找个人传宗接代，在我叔叔伯伯那边过继一个过来也是一样，不过我爹要的，却并不是我回去传宗接代，而是要一个他的传人，这些年我在外面漂泊，到底是让他失望了，这次怕是就想抓如玉回去威胁我。”

    程曦一脸的不解，“你这名满天下还不算他的传人么？那你爹是想要一个怎样的传人？”

    文渊公子应道，“一个可以继续让文家桃李满天下的传人，可是我志不在此，而且跟如玉在一起，传出去便会彻底的坏了名声。”

    程曦稍微有点明白，“那你回去打算怎么做？”

    文渊公子应道，“让他死心，再给他找个满意的继承人，等这事情办好，我就来找如玉。”

    听得文渊公子的计划，想着如玉还在为了此事伤心，程曦便忍不住责备文渊公子，“那你也不跟如玉说清楚，我看如玉挺伤心的，肯定是以为你不要他了。”

    文渊公子叹息一声，应道，“他要是知道我为了他弃了自己的前途，肯定会躲的远远的让我找不着他了，这事儿还是暂时让他委屈点，瞒着他吧。”

    程曦听得文渊公子的话，点头应道，“好吧，你去忙你的就是，放心，我会好好照顾他的。”

    文渊公子点了点头，抱拳道，“多谢。”

    程曦笑着应道，“这么客气就见外了，说起来你也是被我们连累了，不然你们的行踪也不会透露出去，还被迫卷进大周这权利争夺的旋涡中来，我们可没给你道过歉道过谢。”

    文渊公子淡笑着应道，“那就不跟你客气了，顺便给我看着他点，就他那模样，可别让人给拐跑了。”

    程曦哈哈笑着应道，“定给你好好藏着，你们若能有情人终成眷属，我也替你们开心。”

    文渊公子应道，“难得遇见像你这样的女子，非但不嫌弃，还这般体谅，怕是大多男子都不及你豁达了。”

    程曦笑着道，“幸好你喜欢男子，还有如玉，不然我家许三郎要打翻醋坛子了。”

    听得文渊公子这一番话，程曦之前的阴霾倒是一扫而光，等到瑞王妃派人请她过去说话的时候，程曦的面上还带着笑意。

    瑞王妃看着程曦似乎很高兴的样子，便笑着开口问道，“什么事情笑的这般开心呢？”

    程曦笑着应道，“想着以后总算是有安生日子过了，过不了多久就能回去，当然开心。”

    瑞王妃听得程曦的话，笑着道，“瞧你心心念念的都是那地方，那地儿真有那么好？可是连瑞王府都留不住你。”

    程曦笑着应道，“当然好了，那可是我跟三郎一起长大的地方，而且那里还有咱们的产业呢，果园，田庄，也不知道如何了。”

    瑞王妃看着程曦这般胸无大志的模样，心里想着之前还担心她野心太大，会不会撺掇她大儿子觊觎世子之位，还真是误会大了，果真是自己太笨，受了他人的挑唆，而此时面对程曦时，面上的笑容便更真了，说起话来也亲热了几分，“瞧你那点儿出息，你家能有多少产业？”

    程曦嘿嘿笑着应道，“不多也是产业，主要是我亲手置办起来的产业，当然惦记了。”

    瑞王妃想了想建议道，“不若你们以后就留在江南好了，这边可别北方富饶，气候也好的多。”

    程曦却是摇了摇头，“多谢王妃，我跟三郎已经商量好了，等到一切尘埃落定，还是回去咱们梨花村，不过您放心，我们定会常来看望您的。”

    瑞王妃也没多劝，想着这样也好，这天下落在他家王爷身上，差不多已经是板上钉钉的事儿了，这歌舒的世子之位，肯定也不会变，以后那个位置肯定也是他。

    自古无情帝王家，大多都是为了那个位置，自相残杀争得头破血流，瑞王妃就这么两个儿子，她可不希望这样，若是不封藩王，没有封地，这些事情肯定就不会发生。

    既然他们夫妻决定归隐乡间，也挺不错，到时候多给他们夫妻置办些产业，再让歌舒照看着他们一点，一家人能够和睦，不必为了争权夺位自相残杀，比什么都强。

    “行，都由着你们，想回去就回去，到时候给你们多置办点产业，就守着你们那点田庄果园，叫什么产业。”瑞王妃笑着说道。

    程曦倒也没跟瑞王妃客气，若是自己不收，估计瑞王妃还会多想，还不如就由着她，于是开口应道，“好，都听王妃您的。”

    瑞王妃满意的笑着道，“得，光顾着跟你说话，把正事儿给忘了，这眼看着玉儿就要生了，虽然衣物都准备的不少，不过这刚生下来的孩子，都说要穿以前孩子穿过的旧衣裳，所以我打算去相熟的几个夫人家里看看，你跟我一起去。”

    程曦点头应道，“好呀，什么时候去？”

    瑞王妃道，“就现在，你这衣裳，去换一身像样点儿的，我在门口等你。”

    程曦看了看自己身上的衣裳，点了点头，就先行回了小院儿，她这身上的衣裳虽然穿着轻便舒适，跟着瑞王妃出门见客，就确实有些不妥了，既然来了这瑞王府，到底还是要顾及这瑞王府的颜面。

    程曦跟着瑞王妃去拜访了几位家里有孩子的夫人，要了些小衣裳来，之后两人又在城里到处逛了逛，买了不少东西，回去王府的时候已经是傍晚了。

    程曦想着答应百岁下午回去了，怕百岁找不到她又会闹腾，跟瑞王妃解释了一番，便回去了小院儿，不想许三郎都已经回来了，文渊公子也在，都呆在正厅里，正等着她吃饭。

    许三郎看着程曦进来，便拉着程曦坐到了自己身边，开口关心的道，“怎么出去了这么久？”

    毕竟之前程曦跟瑞王妃闹了不愉快，许三郎也是知道的，他就怕瑞王妃再为难程曦。

    看着许三郎的关心，程曦心里暖暖的，笑着应道，“出去陪王妃逛了逛，买了些东西就回来晚了。”

    偏厅里琴姑已经布好饭菜，出声招呼道，“夫人回来了，可以开饭了吧？”

    许三郎点了点头，招呼大厅里众人，“走吧，吃饭。”

    程曦看着饭桌上丰盛的饭菜，还有一坛酒，这般隆重，程曦疑惑看向许三郎，便听得许三郎开口说道，“文兄明日就要启程离开，今天这顿饭菜算是给文兄践行。”

    程曦看向文渊公子，文渊公子面上露出一抹淡笑，而文渊公子身旁的如玉，却是红着眼眶面如死灰。

    看着这样的如玉，程曦心疼的都恨不得将原委告诉如玉，不过想着文渊公子的嘱托，最终还是忍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