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 记得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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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出了门,但扎克其实不太确定自己该去哪里。丝贝拉有告诉扎克詹姆士在韦斯家,可扎克不太想见詹姆士。 有点像你已经在某人身上浪费了太多时间,该说的话该讲的道理都说尽,这家伙还是一味的让你失望。烦。 而且讲真现在也不怎么需要詹姆士了,他的搭档不再是寇森,是韦斯。不需要多解释了吧。倒是詹姆士的狭隘有他有用的地方,就是不再必要杵在扎克面前聒噪了。 扎克有两个选择,可以直接去堕天使那里,补上案件的进度,随便问一下杰西卡和詹姆士合作的感觉,有没有很‘爽’。另一个选择直接是去找沃尔特。 说句不负责任的话,扎克真心不在意共和人的谋杀已经发生了几起,数量并没有意义,凶手没被找到的话,这种悲剧会持续增加。 所谓的案件进度,对扎克来说,死了多少共和人、警方胡乱猜测的受害者共同点、下次谋杀的预测、凶手的侧写……根本不用理会,只有一个关键,那就是共和人的灵魂。 丝贝拉有告诉扎克恶魔那边到现在为止,没能找到一个共和死者的灵魂—— 第一起谋杀中,被地狱去拖到世界夹缝中的灵魂,是现在大家唯一知道去处的共和灵魂。剩下的,只能说杰西卡努力了。第二次谋杀发生时,地狱犬正好被召集,给了那个灵魂留在这个世界的机会,恶魔们包括杰西卡亲自的四处搜查,无果。后面的几次,杰西卡彻底放开了地狱犬,却不明原因的没有找到过一个死者灵魂。 每个人都能看出来,第一起谋杀的灵魂,是关键。而唯一和这个关键灵魂接触过的,就是沃尔特。虽然他没能把对方带回这个世界。 具体的原因,扎克准备亲自去问沃尔特。 我们是知道一个关于沃尔特的秘密的,对么。这个家伙每次穿越到其它世界后,都会屏蔽自己在另一个世界的经历,为了保护自己,不被世界法则惩罚。。 就拿地狱来说,他只知道自己需要精确的时间,来定位自己所去的位置,但他作为一个去过地狱的人类,却不记得地狱的样子。 可以这么说——他是知道自己要怎么去,并去其它世界干什么,然后在那个世界行动的时候,却擅自做了终止自己目的的决定,最后带着一脸懵逼的神情回来,告诉大家‘我失败了?呃,反正我也不记得发生了什么,失败就失败了吧。’ 能感觉到如果扎克去找沃尔特,要挖掘的东西了吧。 然后扎克非常清楚这件事去问堕天使没有用。堕天使啊,自身就是另一个世界,地狱的生物。沃尔特屏蔽自己在其它世界的经历,说的现实点,我们知道是为了躲避世界惩罚,说的伟大一点,就是保护堕天使、恶魔、天使……或任何其它不属于这个世界的生物的世界。能明白么。 堕天使怎么会为了这个世界的安稳,一件警察的破案子,而去要求沃尔特打开这个天知道装了多少其它世界信息的‘盒子’。 于是就这样了,谋杀继续发生着,沃尔特安静的就在那里呆着,大家却都不去碰,不去追究到底发生了什么才导致沃尔特没有带回那个最早的共和人灵魂,哈,倒是想绕过这谁都不想碰的‘盒子’,找到格兰德的头上求报丧女妖了。 干嘛惯着。 扎克有了决定。也懒得会格兰德开车了,坐公交车过去好了。还能用最接地气的方式,听听巴顿的市民们最近都关心些啥~ 有人就在公交站‘等’扎克。 加引号的原因—— “啧!为什么你没有开车!”约翰一脸不爽。 扎克则是一脸莫名,“我开不开车关你什么事?”语气也刻意的不善。 别忘了在扎克‘死掉’的时间中,这位约翰,可是打电话到格兰德,对爱丽丝说些‘没关系!你还有真正的哥哥!我!’类似的话。直到丝贝拉发现了一点迹象,才阻止了这种行为。 所以为什么扎克要对着家伙好语气。 约翰已经在低头摸自己的口袋了,掏了半天,掏了两毛钱出来。这大概就是原因。 扎克撇了一眼,懒得管,已经有车过来了,抬手看了眼时间,一边数着秒数,一边掏了枚硬币随意的抛接着。 挺幼稚的,就是在告诉身边只有两毛钱的家伙,‘一、二、三、四……拜拜嘞~’…… 情况其实不说大家都明白,这个之前一直在丝贝拉车里呆着的家伙莫名的站在这里,显然不可能是丝贝拉回家的路上却把他丢出来了,他就是有话要对扎克说。 那种天真的以为能在路边拦住扎克的车,不要脸的蹭上去,然后仗着身处同一个空间,不得不交流的对话。 扎克还真是光环闪耀的家伙,压根儿就没开车。所以有资本在这里对约翰幼稚。 车停了,乘客有点多,已经没有座位了。值得意外一下。这公交唯一的路径就是去北区,今天不是什么特别的日子,也不是休息日,哪来的这么多人坐车去北区。 就这小小的意外,扎克的身体被挤开,约翰已经蹿上了车,“后面那个买票。” 扎克在瞬间有了个非常恶劣的想法,退后、等下班车。半小时而已,对吸血鬼来说算什么啊。 但,扎克的余光看到了某扇车窗内一闪而逝的躲避视线。命运让我们的吸血鬼还是决定踏上这辆公交。 “抱歉,借过,让一下,谢谢……”扎克在往那个躲避自己视线的人靠近,身后是不断的抱怨。 但抱怨并不是对扎克,扎克那么有礼貌~怎么会被抱怨~被抱怨的是一直试图挤着跟上扎克的约翰。别理他,反正不管他原本天真的打算和扎克进行什么样的对话,在这样的乘车环境中,都不可能说一个字。 扎克站到了……赛瑞斯面前,“嘿,赛瑞斯,巧啊。” 赛瑞斯扶着自己的把手,站的笔直,缓慢的把后脑勺对向扎克。最没技术含量的‘你认错人了’。 扎克没介意,欣赏了一下赛瑞斯的后脑勺,然后开始环视拥挤的车厢。 要考验大家的推理能力了。我们能从赛瑞斯站着中,看出什么? 扎克看出来了,这填充了车厢的大多数人,都不是巴顿人。 还记得赛瑞斯的家在哪里吧,南区南侧最边界的地方,也这公交南到西路线的起始点。那连就在起始的站点上车的人都站着,能表示什么。 “布瑞尔最近怎么样?”扎克一脸微笑,因为车上有陌生人对他笑,他这是回应,基本的礼貌。 后脑勺没说话。 扎克什么时候气馁过?“恭喜新婚。”别问问题,听着就是,“听艾瑞克神父说起,是场温馨的婚礼。真惋惜,我没有被邀请。” 后脑勺动了一下,还是没转过来。 “我倒是有准备恭贺的礼物,有空给你送过去……” “人家明显就不想理你!为什么你不就行个好!不要打扰别人!”约翰说的。 扎克侧头看了眼约翰,只用眼神里的表达,‘以上,反弹,原封不动送给你。’ “啧!”约翰撇过头,不说话了。 扎克继续看回后脑勺,“但当然我更希望你和布瑞尔能亲自来格兰德。”伸手点了点赛瑞斯的肩膀,“我相信现在的你,已经知道,布瑞尔在格兰德还有点要处理的事情吧。” 后脑勺抛弃扎克了,迎来的是一张阴沉的脸。嘴唇在蠕动,但就是没发出声音。 “我是无所谓,但,考虑一下在格兰德的那位先生吧,罗素,他一直在等哦。” 蠕动的嘴唇被拉长,依然阴沉,“为什么你不自己处理了!布瑞尔的做的……”视线烦躁的扫过车里的陌生人们,只能含糊,“‘粗暴’!根本没管什么逻辑线索的只是把一大坨‘东西’盖住而已!她说了你要处理很简单!” 这一大坨东西指的就是查理从成为吸血鬼后的所有记忆,确实粗暴。露易丝都用乱来形容过。 “重点不是简单不简单。是尊重。”扎克也扫过车里的陌生人,更含糊,“我尊重她‘母亲’尊重我的方式。‘父亲’对‘母亲’,‘孩子’对‘孩子’。孩子犯得错误,父母相互尊重,所以让孩子们解决。” 父母,扎克和莫卡维,孩子,查理和布瑞尔。 赛瑞斯么,脸颊抽搐着,又把后脑勺对着扎克了。 只是这含糊的对话方式,好像给了某人启发—— “‘哥哥’对‘哥哥’,我有做错吗?!”手指在扎克的胸口戳,“如果我发生了什么,你会对妹妹说什么?!” 扎克把约翰的手指拨开,“‘哥哥’对‘哥哥’,至少我不会因为另一个‘哥哥’的不幸而幸灾乐祸。”一侧头,“‘哥哥’。” “当然你不会!”约翰倒是执着,手指翻绕一圈儿,又点到扎克胸口上了,“因为你就是虚伪!连那种事情你都能伪造!我还需要其它的证明么!你就是‘假人’!还要求所有人都和你一样‘假’!” 仿佛被传递一样,扎克去点赛瑞斯的肩膀了,“你觉得呢?” 抬手就拍掉,“别扯上我!” 扎克的处境非常糟。自己想要交流的对象不理他,不想理的对象在质问他。这大概是一个人能在公共场合、一双双陌生人的视线下,能达到的最尴尬境地。 人在尴尬的时候,会干出莫名的事情,通常都是很意外的行为,比如挖个洞钻进去。 扎克挑了挑眉,再次扫了一眼满车的乘客,“为什么你们都对着我笑?” 扎克不是人。 所以两个让扎克处在这尴尬处境的家伙被提醒了,开始跟着扎克一起环视满车的人。他们在议论车上发生的八卦么?不。他们在指指点点自己看到好戏么?不。他们只是在对三人,笑。 约翰的脸色开始严肃,身上只带着两毛钱的家伙指间已经夹了尖利的、散射银光的刀锋。 扎克一皱眉,按下了约翰的动作,稍微仰头,看了眼人头遮挡的司机方向,“我们经过几站了?为什么我不记得我上车后这车停过。” 赛瑞斯一脸苍白,但依然扒开了挡视线的陌生人,看了眼窗外,“我,我们在哪里?!” 扎克也在看窗外,“我不觉得是巴顿。”窗外的景物,没有一样是扎克熟悉的。 约翰夹着刀锋的手又抬起来了,这一次,伴随了迅速念动的嘴唇,暗红在环绕。 扎克有点无语,再次按下约翰,“你要干什么,他们是人类。我可以听到他们的心脏在跳动,血液在流淌。”虽然在这么说着,扎克还是抬手捏起了身边某人的下巴,已经伸长的指间划过对方的皮肤,赤红的双眼观察了一会儿,“你们是人类,吧?” 阻止约翰的意义,仅仅是约翰是巫师,碍事。要干活儿的话,扎克宁愿自己来。 扎克的提问,没有被回答。 因为下一个瞬间,提问的对象已经不见了。 沃尔特一把推开了捏住他下巴的扎克,“×!我告诉过你不要乱跑的!” “什么?” 一切被黑暗笼罩。 这并不是真的黑暗,因为扎克是吸血鬼,他那双红色的眼睛除了乱搞别人的脑子外,还有种族给予他的其它能力,看,不管是否有光。但现在的扎克什么都看不见。这并不是真的黑暗,是单纯的‘这里没有东西可以被看到’。 一切又恢复了正常。 好吧,也没多正常。扎克看着自己面前的蜡烛,又看看依然趴在旁边的约翰,再看看已经起身去拿啤酒的沃尔特。皱下眉,光顾下四周,麦姬的香水作坊。 扎克的视线不自觉的被某个方向吸引,自己的气味,微弱的,又陌生的。 “沃尔特?”扎克端坐着,“你对我做了什么?”已经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和蔼可亲了。 啪嚓。 啤酒盖被翘走,沃尔特撇着那漏风的嘴,“你问我?” 一声呻吟,身边的约翰开始揉自己的头。 扎克没有理,继续皱着眉,“发生了什么。”抬手看了眼时间,眉头皱的更紧了,“三个小时之前。” “等一下?你不记得??” “记得什么。”端坐,以及‘请回答’的眼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