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 巫师家族

    格兰德的餐厅塞满了，除了原本的餐桌外，还弄了张新桌在来放丝贝拉身边的那帮巫师。

    扎克原本还想拖点时间，坐在原本的主位上，但原来餐桌上的话题，扎克实在无法介入——和吉米感情稳定升温的凯普勒在发动所有人给茜茜出主意，以开学后就有机会和克里斯见面为机会，为茜茜的感情生活出谋划策……

    哦对了，之前有说这帮青少年是用了试衣做理由跑来格兰德吧，所以是的，只有少女们。

    扎克无法参与这些话题，自觉的坐到了巫师们的桌子上。被毫不掩饰的嫌弃了，“走开！我们在吃东西！”

    扎克只能端着酒杯无语的站在墙角，“丝贝拉，你这次带来的朋友们，眼生啊。”

    都知道吧，丝贝拉召集来巴顿的巫师们是以麦斯为代表的水货巫师。算是帮助丝贝拉帮那些巫师在巴顿安家建业的扎克和那些巫师好歹都有过照面。不见的记得没个人的名字但至少不陌生。这次和丝贝拉来的人却是扎克一个都没见过的。

    有两个主动做自我介绍了，但都没有说自己的名字，只是在表明自己‘属性’的，“我是怒涛家族的人。”“我是萤火家族的人。”

    少女们的桌子上，讨论更加剧烈了。懂吧，都在帮爱丽丝挡烦心事呢。（萤火）

    扎克也没有让少女们小声点，依次对巫师点头表示见过，“丝贝拉，你这次来是有什么事吗？”

    丝贝拉看眼扎克，“我来这里是要和你谈一下中部的情况。”好正式的开头。示意了下萤火的人，但马上看了眼那边桌子的爱丽丝，摇摇头，重新示意向怒涛家族的人。

    怒涛家族的人却一脸难受的看向了茜茜的方向，没肯开口。都没忘茜茜的巫师，是怒涛吧。

    扎克压着眉，视线在两张桌子上晃来晃去。呵，这情况搞笑了，丝贝拉带着这种阵仗来格兰德自然是有重要的问题要讨论。结果萤火要顾忌爱丽丝的感受，怒涛顾忌茜茜的感受。只能说时机太巧了，谁都不知道少女们今天都在格兰德。

    扎克的视线最后停在了丝贝拉身上，意思是还是你说吧。

    丝贝拉也只能无语的接了，“我相信你已经知道萤火和怒涛的人在巴顿出售之前被南区警局收押的对异族武器这件事了吧。”

    当然知道。扎克点了下头，算是避免让一帮巫师为难的去提那个名字，扎克做好人的自己说了，“我知道，我还知道那些对异族武器，是共和的产物，是帕帕午夜故意弄过来的。”

    既然说起了这事儿，那希望大家也想起曾经伊恩对扎克解释这件事的过程——共和已经有真的托瑞多了，伊恩的儿子。记住就好，以后可能会提。

    丝贝拉看着扎克，似是有些不爽扎克知道的这么清楚，但也有感激扎克没让他们自己来承认他们又接受了帕帕午夜的帮助，“你知道的挺多的，那你知道为什么怒涛和萤火，要售卖那些武器吗？”

    “不知道。”扎克说了实话，并且，“但我知道那些武器给巴顿的异族造成了些困扰。”本杰明的委托，“如果你需要对什么人解释的话，不用对我，对他们。”毕竟丝贝拉和巴顿的异族是盟友，不是么~扎克这话说的算厚道了，没直接指责丝贝拉有了真正强力的家族巫师支援就忘了最初的盟友就不错了。

    “那些武器并不会对联邦异族造成任何伤害。”丝贝拉叹了口气，“你弟弟本杰明，很清楚，不是么。”

    这也倒是事实，扎克不确定丝贝拉的话会导向哪里，试探的问了一下，“为什么这么具体的说联邦异族？”能跟上吧，那些武器，是共和制造的，那，很简单的逻辑推进，“难道，那些武器，完全是针对共和异族的？”

    “不然呢，共和以自己国家的资源，制造出来的武器，难道是用来帮其它国家灭杀蛀虫的么。哼，当然是针对他们自己国家异族的！”

    蛀虫。啧。扎克撇了下嘴。

    丝贝拉也大概也知道自己的话略重，摆了手，“共和和我们联邦不一样，异族在共和已经成为国家的负担。”算是解释蛀虫吧，然后，“我不想评价其他国家，我要告诉你的是帕帕午夜把这些武器弄来联邦的原因。”丝贝拉又看向萤火和怒涛的人了，意思是，这次，你们必须自己说。

    萤火的人保持了安静，怒涛的人出声了，可能比较了茜茜和怒涛的关系，于萤火和爱丽丝的关系，两者之间，茜茜和怒涛那边更平和些。

    “隐秘联盟离开后，中部的异族混乱，虽然不想承认，但有隐秘联盟的时候，巫师家族的生活更安稳一些。”撇了下嘴，“至少不会有到处乱跑的狼人掠夺巫师。”

    扎克有点困惑了，“你们刚说了那些武器对联邦异族没有用么。”扎克是以为那些武器是巫师家族想用来对抗中部混乱的异族的。

    “听我说完。”怒涛的人没有介意被打断，“帕帕午夜在共和研究共和的异族，他研究了什么我们不知道，但我们知道，你也知道，所有人都知道的，是共和的异族讨厌帕帕午夜。”

    扎克还真的知道，记得墨还在的时候，说帕帕午夜用共和的异族做实验么。扎克点了下头，没插嘴。

    “以及，共和异族比联邦异族，强大。”

    扎克本能的脱口而出，“你确定？”

    “我确定。”很直接，怒涛的人盯着扎克，“举个最简单例子就是共和的鬼不被吸血鬼克制。”

    扎克认了，示意对方继续。

    对方没有见好就收，“而鬼在共和只是最常见的异族，按共和的说法，只要是相信此生并不是生命全部的人类，在死后没意外都会变成那种东西，几乎等同于我们的缚地灵。”

    扎克皱了下眉，莫名的想到了墨说过，缚地灵并不是什么必经的过程，联邦人人要经历这种认知到自己已经死亡的过程才值得奇怪。

    “但不管我们愿不愿意承认，吸血鬼，是联邦非人异族的顶点。”这是贬低与抬高并存的话术，“我们国家顶层的非人，对别人国家一般般的非人毫无克制。别说共和剩下的精、灵、怪了。这些，才是共和特别的异族。”

    丝贝拉插入了一下，“实验室里有几只共和怪，你见过。”

    扎克回忆了一下，确实想起在马萨港刚开始进口共和商品的时候，在市长安东尼的未雨绸缪下，联合诺菲勒的帮助，丝贝拉抓到过几只共和来的偷渡异族。呵，也就是后来弥勒要加入祖们事务所，帮共和异族消除对巴顿坏印象的原因。

    扎克再点头，“我没发现什么不一样的地方。”

    “因为用他们的话来说，你们吸血鬼就是怪。”丝贝拉说了我们已经知道的东西，墨告诉扎克的，记得不——人，失去身体的是鬼，失去灵魂的是怪，“那是你的同类，你当然不觉得有什么不同。”丝贝拉往嘴里送了口食物，“但他们彻底死亡的时候，不会成为灰烬。”不说话了。

    扎克略不爽。算了，不和丝贝拉计较，听怒涛的人继续。

    “中部的异族混乱，在今年……不对，是去年之前了，我们巫师家族没有一点办法，你现在应该明白，我们巫师家族，都非常珍惜我们的巫师灵魂。”这个……就不再解释了，“去年年中，持有‘柯尔特’的猎人出现，稍微缓解了一些巫师家族的压力，但还远远不够。”

    扎克好像猜到了后续，试着接话，“难道，巫师家族是在打用共和异族对抗中部的异族混乱？”

    不是怒涛的人了，是萤火，“只要巫师家族能旁观的不被波及，这是最好的方法。”

    自私？不不，这是自保，应该的。

    扎克挑了下眉后，点头了，无奈的笑笑，“我还在想为什么尤里家族的客人，弥勒突然有了加入祖们事务所的想法。现在想想，正是你们来巴顿后发生的。”

    萤火的人再次安静了，怒涛继续，“我们也没有刻意的鼓励什么，你要清楚，尤里家族也在中部呆过，弥勒也是尤里家族在中部的时候遇到的。他们知道中部的情况。”

    扎克没评价。倒也没必要的认为巫师家族从一开始就在搞小动作，各自为自己的利益做事，没什么好批判的。

    “随着联邦和共和的联系越来越稳固，现在的贸易和人口流通也越来越频繁，我们中部的巫师家族，也可以把这个利用别人肃清中部环境的计划开启执行。”

    接下来，扎克就能顺畅的理解了，好奇的问一句，“弥勒才接一批共和异族到巴顿就出事（被海妖袭击），你们现在收集了多少共和异族了？”

    怒涛的人皱了下眉，“不多，但这本来就不用急，我们也不可能一下从共和接来大量共和异族。”

    扎克表示同意，毕竟这不是慈善，目的也不是什么好事，“所以那些武器，是你们用来制衡来到联邦的共和异族的东西。对么。”

    “是的。”怒涛的人肯定了，“我们帮了他们来到新的地方生活，我们也手握控制他们的武器。”敬与畏，不错的风范，“出售那些武器并不是我们的目的，那只是一点儿偶尔的提醒，毕竟，我们不想对那些在我们帮助下才能来到联邦的共和异族使用武器。”

    扎克彻底懂了，“所以零散的流出、卖掉一些武器给那些只是好奇的人，不为真的对谁造成伤害，只是让那些持有武器的人存在，作为提醒共和异族保持自觉的，恩，广告。”广而告之，下次你会记得有这么个东西。没毛病。

    真心不错的手段。扎克有点佩服。

    少女们的桌子上还在讨论，话题已经到了让茜茜真的加入啦啦队，好在春季高中联赛的时候又更多机会和克里斯相处……

    扎克看回丝贝拉，“听起来你们已经把一切控制的很好了。今天特意来这里告诉我这些的原因是？”

    听得出来吧，全程都是中部巫师在为了他们自己在中部的利益做的筹谋，和扎克，有啥关系？没必要特意来解惑吧，搞的像扎克有多好奇的想知道一样。

    “我们遇到了点问题。”萤火的人开口了，和之前一下，说了这么一句承接后就又安静了，把话让给了怒涛。

    怒涛的人无语的看了眼萤火的人，“一些我们在共和卖出的武器，被在中部进行吸血鬼外族筛选的人带去了西部的魔宴。”

    啧。这就和扎克有关了。我们都知道协助魔宴在中部筛选吸血鬼孤儿，是扎克促成的。

    “魔宴要那些武器干什么？”扎克问，“魔宴有需要杀死的共和异族么。”

    “我们不知道魔宴要那些武器干什么，但我们知道的是，中部已经有魔宴的人在打听那些武器是从哪里来的，这代表了，魔宴想要更多。于是魔宴发现，这些武器是从巴顿出去的只是时间问题。”

    扎克没看和自己说话的怒涛，看丝贝拉，“你是专程来给我提个醒的吗？”

    “不用谢。”丝贝拉。

    扎克可没说要谢，撇嘴晃了晃酒杯，“我不觉得我需要被提醒，魔宴就算是发现了武器的源头是巴顿，又怎么样？我预想不到有什么对我，呃，个人不利的东西。”

    “在达西还是巴顿警局一把手的情况下，魔宴能很轻易的控制我们的货源，南区警局。”萤火，又来充当承接了，然后交给已经非常无语的怒涛，“那个地方并没有你想的那么简单，我们已经从那里拿出过很多武器，你却没有看到南区警局有任何动静，对么。巴顿的警察很负责，你也认识南区的科隆局长，别在这方面看低他们。”

    扎克的眉挑了一下，“又是帕帕午夜的传送巫术么，警局政务处的东西少了会补充？”

    怒涛的人点头了，“我们巫师家族不能失去这个货源渠道，被魔宴控制。”并一脸严肃，“中部，是巫师家族的。吸血鬼外族的筛选，是对我们有利，所以我们允许魔宴在中部行动，但这个，不，我们不想给魔宴任何制约我们在中部势力的机会。”

    扎克懂是懂了，但“所以，反正是你们巫师家族对帕帕午夜的祈愿成真了，再去发愿，让帕帕午夜换个地方给你们送武器不就行了。”

    丝贝拉、萤火的人、怒涛的人，所有巫师的脸，一起便秘了。不是难受，是嫌弃、厌恶自己生命要遭受这种痛苦的那种。

    扎克明白了。

    是时代到了吧——所有神，都被自己人嫌弃的时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