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 鉴与汉克

    镜面出现在格兰德的展示厅，‘鉴’一步走出翻折的镜面，“我不熟悉你们联盟的葬礼，扎克什么时候结束葬礼回来？”问的是在看柜台的赛瑞斯。

    “至少中午吧。”赛瑞斯回答了。

    ‘鉴’没回应什么，从柜台后的门走上后廊，看了眼生活区。它看的方向是生活区二楼，汉克住的地方。

    “你要干什么？”赛瑞斯有点儿小谨慎的看着‘鉴’。

    主要是‘鉴’这几天的行踪和问话的方式有点儿太可疑了，仿佛就是在告诉别人它想趁扎克不在格兰德时候干点儿什么。

    ‘鉴’回头和赛瑞斯对了一次眼，“你今天见过扎克了吗？”

    “呃，没有。”

    这是实话。昨天赛瑞斯不是被丝贝拉约走了么，当时时间已经是下午了，赛瑞斯去完了派斯英就直接回家了。然后上午赛瑞斯来格兰德时候，扎克已经去圣子教堂顾葬礼了。

    “我记得你每天会去磨坊拿那个麦迪森的工作报告，今天的报告呢？给我看看。”‘鉴’越来越可疑了。

    赛瑞斯眨巴了下眼，“磨坊已经是艾伦殡葬的了，工作报告就是有也不是给我们格兰德的了。”赛瑞斯说这话的时候感觉心情有点儿不好，似乎是惋惜……

    知道为什么赛瑞斯会有这种情绪吗？因为这位前农夫的生命和我们的吸血鬼扎克纠缠上，就是在磨坊啊~

    大家都记着和扎克邂逅的时刻呢~对这个时刻有特殊的情怀。

    有点儿可惜了，我们的扎克本人，已经不怎么记得他和自己‘相遇’的时刻了。

    ‘鉴’皱了下眉，似乎在烦躁什么，在后廊上站了一会儿，也不理赛瑞斯。

    赛瑞斯看了一会儿‘鉴’，完全不知道‘鉴’在想什么。这两个家伙其实没多么熟悉，一如在格兰德的所有人物关系，大家都和扎克有关系，相互？大概也就是脸熟而已。

    ‘鉴’走下了后廊，往生活区去。

    “你要干嘛？”赛瑞斯没有阻止‘鉴’的意思，这是自觉，扎克都拿‘鉴’没什么办法，赛瑞斯不觉得自己一个四代的卡帕多西亚能做什么。算是提醒吧，“汉克还在……”

    “他早就适应吸血鬼的生命了。”‘鉴’都没回头，抬手说了一句，踏步的同时，镜面在身体周围翻转，周围的光线被折射扭曲，普通视界中的格兰德后院就在这翻着的光线中仿佛被缩短了一样，两步，这个共和神居然就踏过后院，进入了生活区。

    ‘鉴’根本没理生活区的员工，它的目标很明确，直接上楼，去汉克住的地方。

    ‘鉴’的目标是明确了，但格兰德里的其它员工不见的配合。大家别忘了‘鉴’顶的是一张曾经‘敲诈’过格兰德的西部女人，汉娜小姐的脸。

    “呵~这为小姐是赖在格兰德了吗~”

    ‘鉴’撇了一眼说闲话的员工，对方顶着两个巨大的黑圆圈——

    汉克这段时间完全不露面，没人觉得他在睡觉吧。在每个格兰德员工眼睛周围的青黑都是他们贫血的症状，他们自己都没有察觉，他们的身体，在这生活区里被他们眼中的老头子一点点……蚕食？不，是解析，是改造。汉克，是勒森布拉。

    ‘鉴’并没有回应说闲话的员工，上了楼，直接在汉克的门外敲了门，“你自己开门，或我自己进去。”

    门开了。没有丝毫光线的公寓里，一个老头子站在客厅的中央，盯着电视机。

    屏幕上正在直播现在巴顿北区中最大的事件——詹姆士·兰斯的婚礼。

    这和公民隐私可没什么关系，这完全是城市宣传。

    ‘鉴’进了公寓，随手关门加随手关电视……

    汉克暗红的眼睛盯着打断他‘窥’探联邦上层人士集会的‘鉴’，“我正在看！”

    汉克声音和以前一样，该有的中气都有。

    “没什么好看的。”‘鉴’摆了摆手，踢了踢在沙发上熟睡的温斯顿——这家伙这几天一直住在格兰德……严格的说，是住在汉克这里。上代格兰德的情感的果然深刻，汉克的转化期，扎克除了用血给汉克送基本教育外几乎没陪过汉克，都是温斯顿。“让他回纽顿。”

    温斯顿一张眼，看到的是被他亲手杀死的女人的容貌。惊恐失态是不至于，温斯顿早就习惯格兰德里有这个‘鉴’的存在了，但睡意是没了。

    汉克撇了眼温斯顿，点了下头，居然是附和了‘鉴’的要求。

    温斯顿也不墨迹，起身整理一下仪容，走掉了。

    “你要干什么。”汉克看着温斯顿离开的，直到温斯顿的脚步消失，汉克问出‘鉴’这句话的同时，身体犹豫的走向了窗边。

    “我刚才在西部，关注魔宴的动向，了解魔宴的社会结构。”‘鉴’看着汉克的动作，没发表什么意见，“有件事引起我的注意。西部殡葬业的私有化改革。”‘鉴’顿了一下，因为汉克拉开了窗帘。

    大好的阳光终于没了厚重窗帘的阻隔，冲入了汉克的公寓。

    ‘鉴’对赛瑞斯说，汉克早就适应了吸血鬼的存在方式，果然没骗人。汉克迎着光，只是稍微眯了下眼，将眼中的红色褪去，变成了他原本的颜色而已。

    ‘鉴’继续，“我大概应该问扎克这些问题，毕竟西部的殡葬业私有化，是魔宴给他托瑞多氏族的东西。但现在，他在工作，不方便，我想着还是不要打扰他的好。”

    汉克眯着眼回头，腻着光，有些看不真切。汉克似乎给了‘鉴’一个非常含蓄的白眼，“我都不知道你这么替别人着想。”当然是嘲讽，‘鉴’什么时候关心过扎克的‘方便’？

    “当然了，我们根本不熟，你怎么了解我。”‘鉴’似乎在耍无赖。一摆手，“西部的殡葬业，原来是政府机关，是政府机关中最差的职务，从事这方面工作的，也都是魔宴中的低等异族。”

    这是事实。看来‘鉴’靠着扎克给它造的本体，获得了在联邦自由活动的身体，确实有收集一些东西的。比如这个关于西部殡葬业的事实，扎克是亲自考察过的，从业者都是些谨慎在西部混生活的异族——拿着政府最低阶酬劳的同时，偶尔还要为了一只汉堡去收养照顾一个人类青少年……对，说的就是狗弟。

    汉克没什么反应，给过‘鉴’白眼后，就继续看窗外的阳光了，‘鉴’是看不到汉克的视线，但我可以直接告诉大家，汉克看的方向是格兰德，二楼的办公室。扎克虽然现在不在，但汉克的眼神，仿佛扎克就在办公室的窗后。汉克无法从屏幕中窥探詹姆士的婚礼，似乎把所有热情都放在了窥探办公室了。

    ‘鉴’好像也着急让汉克参与对话，“但有个情况，是魔宴的吸血鬼都不怎么清楚的。”‘鉴’走近了一点汉克，“维嘉市和周边几个城市的异族，因为见过扎克，也接受过扎克亲自的指导，非常积极的推动殡葬业私有化的进程，因为他们觉得未来会在一个不错的‘领导者’手下工作。但除了他们，更大范围的西部殡葬业者，那些异族们，并不高兴殡葬业私有化。”

    无论如何，汉克是一辈子套着殡葬业者的身份。即使再不关心‘鉴’嘴里冒出的内容，频繁听到殡葬业在西部的进程，不好奇，是不可能的。

    汉克收回了看外面的目光，盯着靠过来的‘鉴’。曾经典型的老汉克出现了，“关我屁事！”

    ‘鉴’没直接解释，“那些异族不满的原因是，私有化后，他们本就地位低下的社会阶层会因为失去政府机关的关系，变的更糟糕。”

    暂时不理会的‘鉴’为什么找汉克说这样的理由，听进去‘鉴’说的内容，会发现‘鉴’是真的在说一件很重要的事件进程。

    “所以除了维嘉市和周边的殡葬业私有化进程不错外，在往外辐射的范围，西部殡葬业的情况，并不乐观。”‘鉴’顿了一下，它要说出为什么它获取西部的社会情报，会获取到殡葬业的内容了，“加上现在，扎克在西部唯一的托瑞多后裔，查理，被勒森布拉拘禁，对外生死不明。只有维嘉市内，有托瑞多后裔预定身份的狗弟所在的殡葬之家，清楚勒森布拉不敢真的对查理怎么样，而继续坚定的推进维嘉这一片的殡葬业进程。西部的更大范围的殡葬业进程，几乎是停滞状态。”

    记得吗，‘鉴’偷偷接触过查理，给出了提议，相互帮助。‘鉴’确实有背着扎克在西部展现出一些诚意，至少狗弟和查理之间的消息传递，除了它这个共和神外，也没人能做了。

    等一下，倒也不能说‘鉴’背着扎克做了这些。‘鉴’也没有刻意的背着扎克做任何事，特别是扎克和‘鉴’在对付魔宴的事情上达成共识后。只是，地域限制的关系，扎克不知道而已。

    汉克终于有了点参与感，还是盯着‘鉴’，“你跟我说这些有用么。”

    好问题。对扎克的地域限制，对汉克也一样。‘鉴’在这里侃侃而谈西部殡葬业遇到的麻烦，根本没有意义，这联邦最东边的小城市，没人能管到西部发生的事情。

    “有没有用我不知道，但我知道一件事，你一直在等，扎克离开格兰德的那一天不是么。”‘鉴’也回答汉克了，“很长一段时间，你和扎克对你们格兰德的员工们暗示的消息，也都是扎克会在某个时刻，去西部接管西部的殡葬业，对么。”

    汉克好像有些预感，“你什么意思！他（扎克）还会因为西部一点殡葬私有化的小阻碍不去了不成！”汉克不是着急了，他是说话一直这样，中气十足。

    “你不知道他会不会。”‘鉴’至始至终都保持着平稳的语气，“这就是问题不是么。你不知道扎克在想什么。”

    等等，‘鉴’到底想干什么？？

    这问题赛瑞斯问过，汉克也问了几次，再问也不会被‘鉴’回答，所以别问了。

    汉克的视线离开了‘鉴’，再次回到窗外，隔着后院的满满阳光，那间暂时没有扎克身影的办公室，“谁告诉你我不知道他在想什么！”

    ‘鉴’挑了下眉，“我确实知道你让温斯顿找扎克要了他的血，你是勒森布拉，我明白你在‘尝’过他的血后，可以说你非常了解扎克瑞·托瑞多这个吸血鬼了，比你和他生活了这么多年的了解还要深。但你能确认吗？这个做事从不按照大家预想的存在，会老实的按照你期待的剧本走吗？”

    汉克继续看着格兰德的办公室，“哼！”还是曾经大家熟悉的老汉克，“我期待的剧本和你有什么关系！你管得着么！”但汉克也绝对不是曾经的老汉克了，这个在自己的公寓里蛰伏了这么长时间的勒森布拉，要开始他吸血鬼的生命进程了，“你这么关心西部的殡葬业进程，是因为你期望扎克瑞·托瑞多能顺利进驻魔宴吧。”汉克顿了一下，“我都不用尝你的血，哼，如果你有的话。都能猜到你在魔宴的行动一点儿也不顺利对么，你被如今坐镇在魔宴的三个吸血鬼氏祖限制，虽然他们都知道你和扎克算是合作者，但扎克不在魔宴，他们看待你的方式依然是共和来外地神，不会容忍你在他们吸血鬼的地盘自由发挥吧。”

    不是汉克的智商突然升级了，汉克的智商，一直在，只是曾经老汉克的身份，让他……懒得发挥而已。大家懂的，很多老掉的人类都有这种心态。但现在，我们早就讨论过了，不能再在汉克的名字前加‘老’的前缀了不是么~

    如今和‘鉴’交谈的，是个永生的二代勒森布拉。

    汉克在继续，“你需要扎克在魔宴帮缓和和吸血鬼的关系，所以，哼，你就来怂恿我，用危机感激我，希望我尽快把扎克赶走，对么。”汉克回头了，撇一眼‘鉴’，“你趁早打消这种想法吧，我不帮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