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一十九章 金灵圣母
却说悟空被道士的金光照的浑身酸软,仿佛骨头都酥了一般,这时候来了一位女子,若是平常,这深山老林里出来人家,还是一个女子,更不怕悟空面貌丑陋,定然不是菩萨便是鬼怪,可是今日悟空被金光照的浑身难受,故此便忽略了这一节,只问女子哪里有能够降妖除魔的办法。 女子道:“你既会走路,听我说:此处到那里有千里之遥。那厢有一座山,名唤紫云山,山中有个洞,名叫千花洞。洞里有位圣贤,唤做毗蓝婆。他能降得此怪。”悟空没有去过此山,问道:“那山坐落何方?却从何方去?”女子用手指定道:“那直南上便是。”悟空回头看时,那女子早不见了。悟空这才知道女子不是凡人,慌忙礼拜道:“是那位菩萨?我弟子钻昏了,不能相识,千乞留名,好谢!” 这时候只见那半空中女子现了法相,叫道:“大圣,是我。”悟空急抬头看处,原是黎山老姆,悟空大喜,赶至空中谢道:“老姆从何来指教我也?”老姆道:“我才自龙华会上回来,见你等有难,假做孝妇,借夫丧之名,免他一死。你快去请他,但不可说出是我指教,那圣贤有些多怪人。” 悟空闻听,急不可待,转身就要奔紫云山而去,黎山老姆却在后面叫住了悟空道:“大圣休忙,我且问你,你师父现在如何,可曾被妖怪抓去了。”悟空停住脚步,笑道:“黎山老姆这次却问着了,别的时候我师父都要被妖怪抓了,可是这一次师父却用了一个李代桃僵的办法,叫八戒变作了他的模样,先进道观探路,于是现在八戒被妖怪抓了,我师父还在外面的山林之中呢。”黎山老姆点头道:“你如此去了,把你师父一人丢下,不怕他有了什么危险不成?”悟空道:“不用担心,有那青牛守着他哩,莫说是个妖怪,就算是如来佛来了,恐怕也不敢动青牛一根毫毛呢,师父与他在一起安全的很呢。”黎山老姆笑道:“如此说来倒也是这样,既然如此,大圣便去寻毗蓝婆吧,我前去看一看唐僧如何?” 悟空谢了黎山老姆,一个根头直奔紫云山而去,再看黎山老姆,却是收起笑容,面色严肃起来,远处那道士已经收了金光,径回道观去了,黎山老姆则一步走入山林之中,在一片空地上找到了唐僧与青牛。黎山老姆忽然停步不前,沉思片刻,来回犹豫,有暗中偷看了一阵,终于下定决心,走到了唐僧近前,双膝跪倒道:“截教不肖弟子金灵圣母,叩见掌教。” 黎山老姆这个动作,可是吓坏了唐僧,唐僧本来还半卧在青牛腿上,看到黎山老姆跪倒,急忙跳了起来叫道:“老姆这是何意?”黎山老姆也不起来,说道:“若我没有猜错的话,你便是师尊身边的那小道童吧,怪不得师尊一直把你留在宫中,原来是有叫你执掌截教之意。” 唐僧听了黎山老姆此言,与青牛对视一眼,不知道该如何是好,要自带,小道童附身在唐僧之上乃是天大的秘密,哪怕是太上老君,元始天尊虽然看了出来,也只是暗中相助,没有点破,如今黎山老姆一语叫破唐僧的身世,唐僧实在不知道该答应还是不答应。 青牛看唐僧不语,站了起来说道:“黎山老姆,你先起来说话。”黎山老姆道:“这黎山老姆之名,乃是我隐姓埋名,不得已而为之,如今我截教掌教已出,我哪里还要躲藏,从今以后,再没有黎山老姆一人,只剩下曾经的截教金灵圣母是也。”青牛吧唧吧唧嘴,不愿意的说道:“行啦,行啦,你小点声音,金灵圣母就金灵圣母呗,有什么了不起的,你小点声音,生怕别人听不见似的,再说了,你也老大不小的了,矜持点行不行,你们截教认亲我不管,我可还是人教的人呢,想当年封神大战的时候咱们可是打的水火不容,你倒好,一点也不忌讳,也不怕我给你们宣扬出去,自然有人收拾你们。” 金灵圣母听了,这才想起来自己这么做的确有些不妥,想要起身,可是刚要起身,却又犹豫了起来,毕竟自己可是冲着唐僧跪在这里的,如今唐僧还没有发话,自己怎么能够起来,于是金灵圣母看向唐僧,可是唐僧还是没有从自己的身份中走出来,仍然一脸纠结,青牛哼道:“人家既然都认出你来了,你还纠结什么,你们都是一家子了,快叫人家起来,再好好说话。” 唐僧这才反应过来,急忙把金灵圣母搀了起来,令找了一个僻静的地方,再行坐定,这才说起话来。唐僧问道:“师姐,我的身世哪怕青牛也不知道,你是如何认出我来的。”金灵圣母笑道:“你果然是那个小童,我自从上一次在山中变化老母,便看出来你的不同,后来更是暗中观察于你,待到最后,有定光仙突然去到了我那里,我起初险些与他打起来,后来他在我那里留下了六魂幡,又跟我说了你的事情,起初我还不能确定,可是后来我暗中见了你的两个徒弟,他二人修习的都是纯正的截教功法,我苦思冥想,便已经隐约猜到了你的身份,如今看来,你定然是他无疑了。”唐僧疑惑道:“怎么就无疑了?”金灵圣母道:“若你是个和尚,怎么能够想出来叫猪八戒替你喝毒茶的坏主意,除了圣人身边呆腻了的角色,谁敢有这么大的胆子。” 金灵圣母本就性格无忌,再加上通天教主最宠徒弟,叫金灵圣母哪怕在通天教主面前也敢放肆一二,何况今日里看到截教终于后继有人,心情豪迈,这才与唐僧开起玩笑来,而唐僧,虽然论起岁数可能比金灵圣母还要大上许多,此时更是截教掌教,可谁叫自己还是小道童的时候金灵圣母就是通天教主的弟子,自己一直都要管她叫师姐呢,被金灵圣母取笑了,只能尴尬的笑笑,不好说话,又问道:“师姐,你还是要低调一些,我的身份乃是绝密,师父废了好大的心思才安排妥当,莫要在这里大意,叫别人听了去坏了大事。”金灵圣母闻言笑道:“小掌教,你这是小看你师姐了,虽然我这些年隐居深山,少有外出,可是修行却丝毫没有落下,如今放眼天下,哪怕观音来了我也不怕他,更何况我这一次是看准了机会以助你之名前来,孙悟空又被我打法到紫云山去了,一时半会回来不得,我更在周围布下了法阵,除非圣人亲至,否则谁也莫想打搅的我。” 唐僧正色道:“虽然如此师姐还是要小心为妙,不可大意,莫要叫他们看出端详来。”金灵圣母看唐僧严肃起来,也不敢玩笑,答道:“既然如此,我便即刻走了,待到用我芝士条,我再来助你。”金灵圣母谁玩,转身要走,唐僧忽然又叫住了金灵圣母,问道:“师姐,还有一事,我想要问问你。”金灵圣母道:“掌教请讲。”唐僧腼腆的问道:“我这一路西来,没有什么取经的经验,也无人教我,故此只能自己摸索着前来,也不知道自己做的好还是不好,师姐见多识广,还望师姐给我指正一下,还有没有什么进步的地方。” 金灵圣母听了说道:“掌教,你这还真的有些难为人了,我虽然下界的时候长些,可是你做的这事,前无古人,后无来者,我不敢指教与你,既然师尊叫你前来,你见机行事遵从本性便好。”金灵圣母犹豫了一下,又说到:“若是说建议,我也有一点,你这一路上的事情我也听说了一些,虽然也为我教招揽弟子,收集法宝,可是作为你自己来说,有些太低调了些,当然之前你为了隐藏身份,这样也是无奈之举,可是如今一来距离灵山也近了,自己也有了些实力,便要开始高调一些,亮出来我截教的实力,树立些威望,若不然。”金灵圣母又扫了一眼旁边的青牛,接着说道:“省的到了日后我截教白白谋划半天,为他人做了嫁衣。” 金灵圣母说完,又道:“掌教,我看这里那七个蜘蛛精天资还算是上乘,如今我门派人丁稀少,我便把她们带走,拜入我截教门下吧。”唐僧闻言点头,金灵圣母便带着七女驾云去了,这里只剩下唐僧与青牛二人,唐僧苦苦思索金灵圣母最后说的话,想了半天却是不明所以,看看旁边趴着的青牛,推了推青牛道:“你知道金灵圣母说的是什么意思吗?”青牛翻了个白眼道:“不知道。”唐僧看青牛回答的含糊,心中生疑道:“你定然是知道,快些说与我听听。”青牛不耐烦道:“这是你们截教内部的事情,我怎么好教你,你还是自己悟去吧。”唐僧看青牛果然知道些什么,不放弃道:“你就说给我听听,又少不了你一块肉,如今我们可是在一条站线上的。”青牛被唐僧磨的不耐烦了,瞪了瞪眼睛说道:“哎呀,你怎么这么笨,我都说了,你是截教,我是人教,咱们怎么可能是同一战线的,虽然现在我在跟着你,可是等这一次取经结束,若能真的把佛教打倒,岂不是就剩下了我们两教纷争,金灵圣母是怕你现在没有名气,哪怕以后亮出身份来也没有名头,叫天下神仙不服,平白叫我人教捡走了功劳,我这么说,你能听明白了没有。”唐僧听了,这才恍然大悟,思索一阵,又推了推青牛,青牛更加不耐烦道:“还有什么不知道的,有话快说,有屁快放。”唐僧诺诺的说道:“我只是想说,青牛,你通敌了。” “……” 再说悟空谢了金灵圣母,把筋斗云一纵,随到紫云山上,按定云头,就见那千花洞。这大圣喜喜欢欢走将进去,一程一节,看不尽天边的景致。直入里面,更没个人儿,见静静悄悄的,鸡犬之声也无,心中暗道:“这圣贤想是不在家了。”又进数里看时,见一个女道姑坐在榻上。 悟空看这道姑眉宇慈祥,仙气护身,知道这便是那毗蓝婆,于是止不住脚,近前叫道:“毗蓝婆菩萨,问讯了。”那菩萨即下榻,合掌回礼道:“大圣,失迎了,你从那里来的?”悟空道:“你怎么就认得我是大圣?”毗蓝婆道:“你当年大闹天宫时,普地里传了你的形象,谁人不知,那个不识?”悟空笑道:“正是好事不出门,恶事传千里,象我如今皈正佛门,你就不晓的了!”毗蓝道:“几时皈正?恭喜,恭喜!”悟空道:“近能脱命,保师父唐僧上西天取经,遇黄花观道士,将毒药茶药倒。我与那厮赌斗,他就放金光罩住我,是我使神通走脱了。闻菩萨能灭他的金光,特来拜请。”毗蓝婆闻听,疑惑道:“是谁与你说的?我自赴了盂兰会,到今三百余年,不曾出门。我隐姓埋名,更无一人知得,你却怎么得知?”悟空不敢说是金灵圣母,只说道:“我是个地里鬼,不管那里,自家都会访着。”毗蓝道:“也罢,也罢,我本当不去,奈蒙大圣下临,不可灭了求经之善,我和你去来。”悟空称谢了,道:“我忒无知,擅自催促,但不知曾带什么兵器。”菩萨道:“我有个绣花针儿,能破那厮。”悟空忍不住道:“老姆误了我,早知是绣花针,不须劳你,就问老孙要一担也是有的。”毗蓝道:“你那绣花针,无非是钢铁金针,用不得。我这宝贝,非钢,非铁,非金,乃我小儿日眼里炼成的。”悟空道:“令郎是谁?”毗蓝道:“小儿乃昴日星官。”悟空闻言才知道毗蓝婆身份,顿时惊骇不已。毗蓝婆笑道:“既如此,我的绣花针可否助你降妖了?”悟空急忙应承道:“这是自然,这是自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