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看戏
林婷婷猛地抬眼，“姥姥你在说什么？你听谁胡说的？”她说完转头又去看林曼曼，眼里不加掩饰的气恨，“曼曼是不是你在姥姥面前说了什么？我要是哪里做得让你不高兴的事，你直接跟我说就好了，我跟你道歉，你让我怎么做都行，怎么能跟姥姥乱说呢？” 这会儿林曼曼已经爬上了自己的床，看到林婷婷突然对自己发难，扯了扯嘴角，累了一天她现在一动都不想动，更不想说话。 “不是她告诉我的，是人家杨拥军的妈说的，还有邻居也看到你们总是在一块说话了，那盒面霜也是他送的是不是？” 老太婆说着耷拉的三角眼闪着精光，看着林婷婷像是看到了钱一样，确切来说，也确实是想从林婷婷手上挖点钱出来，就算她没有，那对面的小伙子总得有的。 傍晚的时候，那盒面霜被林婷婷糊弄了过去，老太婆其实是不甘心的，她觉得一定把这个送面霜的人找出来，这个人一定跟自己这个外孙女有些什么关系，要不然这十几块的面霜能随便送？当人家男的是傻子呢。 刚才趁大伙都吃过晚饭，她就找关翠花拿了绿豆跟糖去还邻居，今天借了人家的还没有还，主要的是那邻居有个女儿是跟林婷婷一个学校的，问问她有没有发现林婷婷在学校跟男同学走得近，没想到经过一对面那一家的时候，听到里面有一道声音提到‘林家女儿’，她就停下了脚步，贴近了窗口去听，她虽然年纪大了，但耳朵还好得很，隐约的也听了个大概。 “剩下的那两个馒头你是不是拿去给林家女儿了？拥军，妈跟你说了，现在你还小，不要考虑这些事，等你以后有出息了，多的是女孩让你挑。那林家不是个好相与的，沾上了他们家，怕是今天要米明天要金，你看看，现在连个小的，也总让你偷偷拿吃的出去……” “妈，我没有给婷婷送馒头，是曼曼，你刚才也看到了，她挺可怜的，家里的俩馒头也不算得什么……” “什么曼曼，我看你是被她姐迷了眼，这几天你还没走，就跟你爸到厂里帮忙，哪儿都不许去。” 林婷婷听完老太婆的话，又惊又恨，惊的是拥军哥竟然给林曼曼送馒头，恨的是拥军的妈竟然这么反对。 “姥姥，我没有……” 老太婆打断了她的话，“没有？那婷婷你敢不敢跟杨家去对质？” 林婷婷咬唇，“姥姥，我们一个大院的孩子，差不多年龄的都是一块长大的，平常大家都一块说说话也没有什么，拥军哥他一向是个热心肠的人，对谁都好……” “婷婷啊婷婷，姥姥还一直说你是个懂事又聪明的孩子，瞧瞧你这张嘴巴，多会说，走吧，咱们一块去问问你杨家婶子，是不是像你说的那样。”老太婆说着就要去拉林婷婷出去。 林婷婷扭过身避开她的拉扯，急道：“姥姥你到底要怎么样？咱们这样出去，就算没有事也会被别人笑话的，你想让咱们家在个大院里抬不起头吗？” “姥姥也不是非要逼你，只是怕你走错路，你还小，被人哄了也不知道。”老太婆倒也放了手，转了个语气，“婷婷，姥姥也是为你着想的，我刚才一听到那些话就回来问你了，连你爸妈也没有告诉呢，要是被他们知道，以你爸妈的暴脾气，这事儿不是你挨顿揍那么简单，说不定连你上学也上不了呢。” 林婷婷脸色发白。 林大成他们本来就重男轻女，要不是觉得她多读两年书能嫁得更好，说不定她现在就跟林秀秀林曼曼一样了，现在拥军哥还没有参军，还没有以后那样的成就，他们肯定不会让自己跟拥军哥处对象的，他们生起气来，说不定真会像这个老太婆说的那样，不给自己上学了。 “婷婷，别担心，只要你听姥姥的，姥姥保证不说，就算那个小子的父母过来说什么，姥姥也帮着你。” 林曼曼支起了耳朵听那老太婆说什么。 只是老太婆却是压低了声音，林曼曼也只是隐约听到几个字。 而林婷婷听完却是失声道：“姥姥，我哪有钱？” 老太婆脸色拉了下来，“你没有，那小伙子有吧？你问他借些，等姥姥这边的事完了，到时候再还他。” 林婷婷还是摇头，“姥姥，我们真没有处对象，他就算有钱也不会借我的……” “婷婷，刚才姥姥还说你懂事呢，现在你表弟等着上学，要是迟了又得等上一年，到时候他跟不上别人了咋办？你咋能看到你表弟上不了学呢？你好好听他说说，到时候会还他的。”老太婆一副不容商量的语气，“要是你不听话，我得跟你爸妈好好说道说道。” 林婷婷脸色晦暗不明，过了好一会儿，才道：“姥姥，你等几天，我试试吧。” 老太婆也不想逼得太急，脸上露了些笑意，“行，姥姥就等两天，等你好消息。” 这个晚上，这个小小的隔间里，谁也没有说话，各有各心思，林曼曼虽然很累，但却是睡不着，而下床的林婷婷也像自己一样，都翻了几次身了，而那老太婆却是打起呼噜。 林曼曼也不知道什么时候睡着了，不过就是睡不踏实，这个床板很硬，空气又不清新，而且除了自己房间便宜外婆的呼噜声之外，旁边房间也有呼噜声，彼起此伏，好不热闹，临天亮的时候，迷迷糊糊间，也不知道是不是林婷婷起来出去了一趟，不过这个时候是最困的时候，她也没有在意。 然后没睡一会儿，就被关翠花叫了起来做早饭，她游魂一样做好了早餐，打算去叫林南业他们起床，还没走进屋，就听到林南业的咆哮声，“我的钱呢！我的钱呢！谁偷了我的钱！” 林曼曼一个激灵，整个人都清醒了透，又起夭蛾子了！ 林南业像是发狂的老虎一样从房间里跑出来，随即进了林曼曼几姐妹的房间，“是不是你们这些小妮子偷了我的钱。”边说边去翻箱倒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