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四章 怪不得他人
将女儿藏起来之后，纪晓芙终于松了一口气，她并不傻这种心神不宁的感觉，从早上就一直笼罩这她，很不正。 但她在怎么说也是通脉高手，还不至于因为一点未发生的事情就惊慌失措…… 然而，直到傍晚，让她忧虑的事情也没有发生。 就在她收起心神，不再胡思乱想的之际，一个记忆深刻的声音在她身后出现。 “晓芙……真的是你？” 纪晓芙听见这个生意，浑身一颤，手中的瓦罐直接掉落在地，摔得四分五裂。 僵硬的转过身后，看着那个让她熟悉又惧怕的身影：“师……师傅，您……” 美丽的双目满是复杂的光芒，包含了愧疚、恐惧、委屈、担忧……等等，很难像像一个人的目光中能够包含这么多的情感。 “好啊，纪晓芙，我原本以为你已经死了，没想到你竟然还活着。” 灭绝师太几步走到她的身边，大声的质问道：“说，为什么这么多年不回峨眉？” 正所谓爱之深，责之切！ 从纪晓芙拜师之初，就很受灭绝的看重，一直都是带在身边，当做衣钵传人来培养。 而现在，突然发现原本已经死去的弟子，竟然隐居在此活的是那么潇洒，甚至还有了孩子，这不禁让灭绝气愤到极点。 “师傅……我……对不起！” 面对灭绝师太的质问，纪晓芙低着头，自问理亏和愧疚之下根本说不出话来。 其实当灭绝出现的那一刻，她就已经知道问题出现在哪，然而事情到了现在后悔已经来不及。 怪只怪她太容易相信人了。 或者说，这些年她已经太累了，心神疲惫到了极限，实在是不想再继续过东躲西藏的日了，这个山谷已经是她的家。 老天是否宽恕她，就看这一回了。 在丁敏君离开的那一刻，她就有这方面的预感，但是她还是愿意相信同门师姐，是真心是想要帮助她，而不是…… 很显然，她错了。 在灭绝没有到来之前，她似乎被一座大山压得喘不过气来。 然而现在，她似乎有有了面对的勇气。 “师傅，弟子这些年没有回去，实在是无颜面对师傅，还请师傅赎罪。”纪晓芙满脸羞愧的说道。 “其他的先不说，我且问你，当年你是怎么从天鹰教逃出去，后来又发生了什么事情？” 灭绝虽然从丁敏君哪里知道了纪晓芙的住址，但具体事情确实不知情。 面对灭绝的质问，纪晓芙大脑一片空白，在加上事先根本没有准备说辞…… “师傅，是……是杨逍救了徒儿。”纪晓芙最后银牙一咬，实话实说道。 她几乎一生没有说过假话，让她突然间临时现编一个，实在是太为难她了。 更何况，她对灭绝本就是无比的愧疚，更不愿意用谎言来欺骗心中敬爱的师傅。 “什么？” 果然，灭绝闻言大吃一惊，听到那个名字立即怒火冲天质问：“杨逍那个魔头会那么好心？” “师傅，事情是这样！” 也许是压抑这么多年，终于得到了释放。 纪晓芙坦然的将她为杨逍挡暗器，然后被他所救，最后连失身于他的事情都一五一十的说了出来。 最后，发现有了身孕，因为感觉自己愧对师门，便一直隐居于此。 “你……你竟然有了杨逍那个魔头的孩子？” 灭绝师太听到最后，气的面色涨红，身上灰色道袍无风自动，袖袍一拂，‘咔擦’一响，不远处的茅屋之门已经被她击碎，掀起一阵烟尘。 即便心中有准备，面对突然发飙的灭绝，纪晓芙也难免大吃一惊，吓的面色大变。 “你说他叫做杨逍，便是魔教的大魔头，光明左使杨逍？”灭绝师太仿佛是被激怒的猛兽，面目狰狞的吼道，哪里还有一丝得道高人的模样。 纪晓芙小声道：“是……是的，他是明教中人。” 灭绝直接扬起手一巴掌甩了出去，怒斥道：“什么明教，是魔教，是伤天害理，无恶不作的魔教。” “师……师傅。”纪晓芙一副小受模样，俏丽的脸蛋上一个红色的巴掌很是显眼，她跟随在灭绝身边也不算短了，但从未见过师傅如此暴怒模样，不由吓的低声抽泣起来。 “你……你知不知道，你大师伯就是被杨逍那魔头给活活气死的，他是我们峨眉不够戴天的仇人，而你却和他生了个孽种……”灭绝师太指着纪晓芙气的浑身直哆嗦，要不是还有往日的一些情分，她恨不得一掌直接毙了这个孽徒。 纪晓芙闻言立刻面色变得极为苍白，她知道她心中深处的那丝妄想，恐怕真的永远都不可能在实现了…… 灭绝师太抬头望着夕阳，双目中充满了浓浓的恨意，身上散发着恐怖凶厉的气息，口中不断的喃喃自语。 半晌之后，突然回过神来道：“好……好徒儿，你失身于他，背叛宗门，期满师傅，私养孩儿，这些我都可以不怪你，也不计较，只要你帮我做一件事，大功告成之后，你回来峨眉，我不但将倚天剑传给你，还立你为本派掌门继承人。” 这些话听的纪晓芙大为惊愕，顾不得细想，立即大喜道：“师尊但凡有命，徒儿自当尽心竭力，遵嘱奉行，不但有丝毫怠慢。至于师尊衣钵，弟子自知德行有亏，武功低微，不敢有任何妄念。” 灭绝师太闻言眼中闪过一道冷光，并没有像刚刚一样直接出言，冰冷的目光向四周扫视了一圈，显然身为一个老江湖，深知‘谨慎’二字为何。 然而，她却没有发现的是，当她将心神都放在周围之后，她身边的纪晓芙面露紧张，浑身立刻绷紧，生怕她一不小心发现那个洞穴…… 然而灭绝师太的视线扫视下，这个小山谷之内，除了周围有一些杂草之外，并没有什么可以藏人之地，并且她对自己的实力有绝对的信心，便不疑有他。 只见灭绝将纪晓芙拉到身边，轻轻的在其耳边说话，生性谨慎的她，为以防万一，还是选择了最稳妥的方法。 “呵呵，不愧为老江湖，果然够谨慎。”苏楚站在远处的视线死角看着两人，即便功力在高，他也不可能离老远听到人家的耳语。 不过，却不妨碍他对场中局势的把握。 远远望去，只见灭绝低声说了一会，纪晓芙面色渐渐难看起来，最后摇了摇头，明显在拒绝，神态极为坚定，显然是不肯遵循灭绝师太的命令。 只见灭绝劝说数次，纪晓芙依旧不肯改变。 “孽徒！” 只听灭绝师太一声怒喝，举起左掌便要下落，但高扬的左掌悬在半空中，没有落下，显然是盼着她回心转意。 苏楚面带微笑的看着，他非常清楚接下来会发生的事情，没有丝毫的不忍，这一切都是纪晓芙自己作的。 灭绝的所作所为明显无错，在这个时代，一派掌门将背叛师门的弟子毙于掌下乃是天经地义之事。 这个时代与现代不同，江湖独立于朝廷，自由一套运行规则。 大多数人心中的律法并不适用，所谓的‘律法’是人类用来解决争端的方法，与正义无关。 然而，久而久之，人类却将它当成正义的标杆。 不得不说，这真是一个极大的讽刺。 还有很多人，将它主动的套在了自己的心灵之上，甚至还想要将所有人套住…… 当然，在你没有实力挣脱之时，还是要遵守人家制定的规则，才能够活下去。 灭绝师太充满怒火的双目紧盯着纪晓芙，由最初的希望渐渐到失望，再到愤恨，一眨不眨的凝视这个寄予厚望的爱徒…… 只见纪晓芙突然双膝跪地，泪雨凝噎，坚决的摇了摇头，显然已经下定决心不会答应。 “好……好，我成全你！” 伴随着一声冲天怒吼，灭绝师太手起掌落，直接击中她的头顶。 纪晓芙跪直的身子晃也不晃，一歪就跌倒在地，轻微的抽搐了几下，便动也不动了…… 隐藏在暗处的苏楚嘴角微弯，慢慢的出了一口气。 这件事总的来说，最大的错误还是在纪晓芙身上，她若真的懂事一些，不那么的天真，无论是选择回峨眉认错，还是选择投靠杨逍，都不会落到这个下场，只能怪她自己没有那么强大的实力，却选择一条最艰难的道路。 逃避解决不了任何问题。 将希望寄托在别人的仁慈和怜悯，最终的结果只能是悲剧。 她显然不懂这个道理…… 在此时，隐藏在洞中的杨不悔看到纪晓芙倒在了地上，顾不得害怕，喊了一声“妈妈！” 便跑了出来。 原本她还等着妈妈陪她玩耍，谁知道等着等着便睡着了，中途被一个陌生的声音吵醒，醒来便看到她一个陌生的老太太在和她母亲说话，尤其是那个陌生人一脸冰冷的样子，让她不由自主的感到害怕，于是就想等那人走了之后，在找妈妈玩…… 却万万没有想到，还没等那人走掉，她妈妈就突然倒下了。 灭绝师太看着纪晓芙的尸体不由感到一阵后悔，倒不是后悔杀人，以她的性格，好对杨逍的仇恨，无论如何都不可能原谅的，而是后悔没有问出杨逍那个孽子在哪里？ 而杨不悔突然发出的声音，让她微微一惊，转身看到高高的草丛一动，一个小丫头一脸眼泪的向她跑了过来。 瞬间便反应过来，让她心中一喜，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抬手便抓向想她跑过来的杨不悔…… “住手！” 就在她刚伸出手要抓那个突然跑出来的小孩子的时候，突然有人高喝一声，紧接着一道人影从不远处电射而来，快速的向那个小孩子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