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61章 杀戮小成

    事情比苏林预料中的度要快了一些。

    第三天，他安静的坐在雪地中，体内的元气波动正在生着奇异的变化。

    一种即将破茧而出的感觉，充盈着苏林的头脑。

    他知道，这是武道境界即将提升的预兆。

    庆幸这极冰界边缘地带几乎没有人烟，而强大的古老妖兽也都集中在核心区域，苏林无需担忧被打扰。

    嗡嗡嗡……

    黑夜的雪天里，天空中的气流自各处涌来，汇聚成一个巨大的漏斗形状。

    而那漏斗的底部，便是苏林。

    以杀戮之道催动武道境界，这是苏林的关键时刻。

    他面色平和，呼吸顺畅，任由风吹雪落，思绪没有丝毫改变。

    近了，第一次境界冲击开始。

    他的经络逐渐膨胀收缩，试图要冲破现在的极限。

    他的丹田也在剧烈的抖动着，随时有可能生质变。

    而苏林则双目紧闭，心中的杀意冲天而起，那却并不是恶念。

    在思想的世界里，苏林将自己比作了一个世界的旁观者，静静的看着整个世界的变化。

    包括小草从泥土中钻出来，雏鸟从鸟蛋中破卵而出……

    杀意是一种意境，与它有着直接牵连的，便是生死。

    苏林观察生命繁衍的过程，透过生，去领悟死。

    他心有所感，杀戮之道进步，第一次冲击成功完结，第二次冲击开始……

    磁磁磁……他的经脉更加粗壮，每一次流动过的元气含量也都大幅度提升。

    在苏林思想的世界里，那世界也蓬勃展起来，一颗颗参天大树崛起，天空中飞鸟漫天，6地上走兽狂奔。

    一派生机盎然，欣欣向荣的景象，让苏林嘴角翘起了一抹弧度。

    他为了生的希望而感到喜悦，杀戮之道再进步，第二次冲击结束，第三次开始……

    此时，他的武道境界已经跨越了初阶武宗，也已经够到了中阶武宗的边缘。

    而这个时候，他思想中的世界开始衰败了，鸟死兽亡，树木枯萎凋零。

    苏林完全沉浸在了自己的思想当中，他为了自己世界的衰败而感到惋惜。

    如果死亡的代价是如此沉重，那么它是否是引导世界走向灭亡的罪魁祸？

    宁静中，苏林缓缓的悬浮在半空中，俯视着自己的世界。

    便在这一刻，一切都变得不一样了，枯萎的树木滋养了大地，坠落的果实化作种子，繁衍出更多的树苗。

    走兽死飞鸟绝，腐烂的尸体让土壤更加肥沃，更多的小兽站起来了，更多的飞鸟翱翔天空。

    一个更有活力的世界，呈现在了苏林面前。

    这一瞬间，苏林猛然睁开双目，他明悟了。

    “原来死并不是尽头，而是一种成全与传承，死并未将一切带向灭亡，而是将一切带向更磅礴的生机！”

    “杀！天杀万物，为的是平衡欣荣！它不是恶意的，而是每一次退潮，都为下一次更猛的涨潮做准备。”

    嗡！他霍然起身，将右手向前平推出去。

    这一次推动，仿佛从掌心喷射出了一股无形无意的狂流，席卷着漫天飞雪冰霜而动。

    那猛烈的意境，竟是随着苏林的心意而走。

    那搅动而成的龙卷风，随着苏林的心意来回扫荡。

    冰块和雪花，在没有温度炙烤的情况下，自然而然的化作了水。

    自此，杀戮之道，小成！

    武道境界，中阶武宗！

    唰……苏林手持裂空刀一步跨出，刀劈虚空，一道刀痕隐现。

    刀刀斩落，刀痕凝聚成了一个并不张扬，甚至内敛含蓄的“杀”字。

    待那杀字出现时，苏林心中微微一动。

    瞬时间，那杀之一字突然强烈起来，冰层破碎崩塌，无数冰块迅上升。

    苏林心意再动，高空悬浮的冰块自然分解，从大块分解成小块，从小块分解成碎末……

    轰……天空中浓郁的黄雾竟是无风而散，让开了浩淼的星空。

    月光洒落下来，让这一片终年不见天日的冰原，呈现在了星空之下。

    苏林双目微眯，狂风呼啸，天空中的冰屑粉末变成了水。

    地面上的厚厚冰层也被绞碎到了更深的地方，越来越多的冰被瓦解。

    待苏林淡然观察眼前世界的时候，那些冰，竟是化作了一条澎湃壮阔的奔腾河流。

    他缓缓的吸了口气，心态一松，杀字在半空中消失了。

    他微微招手，从先前冰川覆盖下的冻土中，收来了一块小小的顽石。

    那顽石漂浮在他掌心上空，冰冷而坚硬。

    “若要破开此石，当以力量毁之，如今却不必了。”

    苏林静静的看着石头，一缕杀意缠绕上去，嘣，那小石头无声无息的分裂成了两块。

    而后，两块分散成四块，四块分成八块，最后分成了石粉。

    没用元气和力量，石头的解体也并未出响动，一切都是无声无息，仿佛天命本该如此。

    “杀不是毁灭，而是轮回……”

    苏林自己怔了半晌，突然像是一个疯子般哈哈大笑了起来。

    青老惊骇的看着这一幕，苏林没想到，青老自己也一样没想到。

    事实上，直到前一刻，苏林都不清楚自己的杀戮之道会走到什么样的终点。

    此时看来，杀戮之道若是大成，竟是轮回！

    三大主干法则：时光，空间，轮回。

    青老惊喜万分：“恭喜主人！”

    苏林兴奋道：“这是我自己的道！是我自己领悟来的，不是依靠吸收任何妖兽的精血！”

    苏林掌控的空间能力，并不是掌控了空间法则，而只是单纯的使用空间能力。

    就像人能用火，但不代表人真的掌控着火之法则。

    可杀戮是道，是苏林自己在向轮回法则靠近的一条道路。

    青老激动的道：“太惊人了，实在是太惊人了！”

    只有境界到了武圣阶段，武者才能够将沟通这世界，感受到万物法则。

    而苏林只是中阶武宗，却已经掀开了通往轮回法则的帘子，可算是初窥天道了。

    “青老，我这算不算是掌控了法则的小捷径？”苏林激动的问道。

    杀戮之道还不是轮回，但已经初具轮回法则的威力了。

    “算！”青老笑着点头：“我还没见过有哪个武者，能够在武宗境界领悟到道运门坎的。”

    苏林心中振奋的道：“试试看，我的杀戮之道除了提供杀伤力之外，还有没有其他作用。”

    说罢，他迈步向远处走去。

    杀戮之道，让风雪让步，让脚下奔腾的长河竟然分出一股凝结成冰！

    那冰高高的隆起，拖在苏林的脚下，让他如履平地。

    他一路行走，便不断有水升上来化作冰，正好迎接了他下一步的落点。

    当他右脚落在冰上，左脚抬起来的时候，左脚先前踩得冰柱便迅融化为水，重新洒落到河流当中。

    他依然行走，走在自己铺就的一条冰霜之路上。

    他右手一挥，狂风立刻静止。

    他右手再挥，天空中又无故起风，那风化作一股强力而温和的气流，将他的双腿缠绕起来。

    “走。”苏林吐出一个走字，风托身躯，向远方飘去。

    冰化水，水结冰，风静止，静空起风，小轮回也……

    苏林的笑意更胜，他投身一跃，朝着更遥远的地方，朝着冰面上一头扎了下去。

    那里有着坚固的冰层，可当他坠落冰层的时候，竟是出了噗通一阵落水的声音。

    那冰层在接触到苏林的一瞬间，便化作了清水，当他进入冰层内部的时候，清水只覆盖他一人。

    他继续深入，凡是在他前进道路上的冰，均都化作水，而在他身后的那些水同时结冰。

    诡异的一幕就这样上演着，一个人类在厚重坚固的冰层中，肆意的畅游着。

    哗啦啦……越来越深了，大地起伏不定，有深有浅。

    苏林穿越最深的冰层，一下子投身到了冰层下方的暗流冷水中。

    有轻微的波动声响起，一双黑暗中的眸子缓缓的睁开了，那眸子巨大无比，里面映射着苏林的影子。

    苏林略停，他微微侧头，将那眸子的主人轮廓感知出来。

    一头冰封沉睡了多年的古老妖兽，其形状类似巨猿，可四肢却并不完善，上面生长着隐隐约约的鱼鳍形状。

    而那巨猿头部两侧也长出了并不成熟的双腮。

    鱼猿怪物盯着苏林，巨大的双手朝苏林捞了过来。

    苏林在心中写了一个杀字，那鱼猿双臂靠近之后，血肉上便是出现了一个个细密的小孔，像是要分解一般。

    “这大家伙可比石头难对付多了。”苏林微微点头，他能让石头立刻分解，但显然巨猿比石头硬的多。

    单纯的杀意，已经不足以将巨猿给终结了。

    而若用杀字决的话，鱼猿必死无疑，但这又显得太无趣。

    苏林放弃了杀意，任凭巨猿的大手挥过来。

    等那巨猿大手更加靠近时，苏林抬起右手，用手掌顶住了巨猿的巨手。

    杀戮之道再起，那巨大的鱼猿手臂立刻枯灰一片，血肉一层层的往下剥落，就像是一不小心触碰到了“死亡”。

    鱼猿大惊，转身便逃。

    苏林若有所思的看着自己的手掌，喃喃道：“接触到身体之后，比隔空释放杀意似乎更强一些。”

    而后，他调转身躯，朝上方飞去。

    武道境界完美的提升了，杀戮之道也有所小成。

    此行极冰界之旅的终极目的，苏林算是达到了。

    站在冰原上，苏林沉思道：“我现在最好去一趟灵山，把降落的道体级别提升起来。”

    “可……”

    极冰界的方向感是不存在的，水月并不走远，每次都能感受着苏林的气息而来。

    若是他一走，那水月可就找不到这里了。

    “算了，去找她吧。”

    说罢，他感受了一下水月的气息，一路疾驰而去。

    当他降落在一座高高的冰川上时，水月正在潜修《冰魄宝莲》。

    但见水月双腿盘膝而坐，整个人被冰封着，恍如一座美人冰雕。

    而在水月身前，则有一个多棱多角的小冰晶悬浮着，从小冰晶上不断透出寒气灌入水月体内。

    “看来是找到了。”苏林微微点头，那小冰晶应该就是十万年冰魄。

    “我要提前走了，回八荒山去，如果你修炼完成了就直接离开吧。”苏林知道水月正在关键当头，不适合说话，便在水月耳边说了一句，独自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