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10、绑票
听说拿了银子,不仅给造桥的人求情,三个儿子的尸骨都不要了。 “说的是‘能保着桥顺利建造好也是他们的造化,已然如此了,就把三个儿子舍给造桥的,保一方平安’。” 问话那人惊愕过后哈哈笑道:“也是个妙人。” 春红院的姑娘挤出笑容附和:“是挺妙。” 吃了一会酒,领头的示意手下出去看看情形。 那人装成不胜酒力,“老子得去放放水。” 歪歪斜斜的往外走。 此时已经月上中天,微风习习,带着些寒意。 大厅里的歌舞已经歇了,廊下的灯笼红红火火,各间屋子里偶尔传出丝竹声,伴着****。 这人侧耳听着动静,警惕的靠近窗户。 窗户上的桑皮纸透出屋里的光,不过看不到屋里的情景。 就在他想着究竟在哪一间屋里,要不要戳破窗户纸看里头的动静的时候,一个房间的门“吱呀”一声响了一下。 这人忙躲到庭院里的山石旁,依旧装成醉酒状。 就看到两个姑娘从屋里出来,一个说:“你再去拿一坛酒,劝着他多喝酒,喝醉了就老实睡觉了。” “好,我这就去。” 待二人走远,这人把她们出来那间屋子的窗纸戳了个洞,凑过去一只眼往里看。 屋里一个长相猥琐的男人搂着一个姑娘。 次日一早,这些像行商的人出了春红院,“大哥,应该是头肥羊,一个人就叫了三个姑娘陪着,就是他了?” 那位大哥:“你带人在此盯着,得手了去老地方汇合。” 牛棒子直睡到日上三竿,才带着一脸宿醉离开春红院。 在春红院门外雇了一头驴,驴主人牵着驴,他坐在驴背上一路出了城北门。 骑驴子,越是慢悠悠走着越颠簸,把牛棒子颠得头晕脑胀,一肚子的隔夜酒菜直往上涌。 眯缝着醉眼喝骂:“你他娘的懒熊,就不能把驴赶快一点。” 驴主人听了就赶快一点。 不多一会又慢下来。 如此几回,牛棒子不耐烦了,一巴掌拍在驴屁股上,催的驴子跑得飞快。 驴主人一边吆喝着让他慢点,一边追在后头。 不知道是哪里传来一声呼哨声,驴子不要人催自己就扬蹄飞奔。 牛棒子没防备驴子突然加速,没坐稳,一个跟头栽下来。 驴主人追上来扶起他,再看哪里还有驴子的踪影? 揪着牛棒子让人赔驴子:“驴子是在你手里丢的,你赔俺驴子,不然就跟俺去见官。” 后头上来几个人,有人替牛棒子讲情:“他也不是有意的,拿些银子赔了就算了吧!” 牛棒子身上一文不名。 就是今早雇驴的钱都是春红院的姐儿们高抬贵手给他留下的。 “俺没钱,要不你跟俺去家里拿?” 驴主人有些迟疑:“你家那么偏僻,到了你家你打俺一顿就是不给钱俺怎么办?让人送过信让你家人把钱送来吧!” 就有人附和:“这样也合理,比去你家安全些。” “你们找个茶棚坐着等,我正好去的地方离柳树湾不远,我替你们捎信,不过回头得给俺些辛苦钱。” 这些人是驴主人的同伙。 牛棒子现在财大气粗:“小意思,让俺婆娘快点把银子送来,给你五个大钱。” 一听跑个腿就有五个大钱,真正的路人也坐不住了,“俺也去那个方向,俺跑得快,俺替你跑一趟。” 之前那人举拳头要打:“敢抢俺的买卖?” 那人跑得飞快,反正谁抢到是谁的。 剩下的人看着结束了,各自走了,只剩几个人互相换着眼神。 驴主人:“客官,我们找个地方坐着等吧,这里离俺大姨家不远,就在前头庄子里。” 有人说:“去吧,俺在这里帮你们等着,人来了俺去叫你们。” 完全是vip级待遇。 肉票做到牛棒子这种程度的,也是不容易。 牛棒子也飘飘然了,被人捧得不知道骨头几两重,跟着驴主人欣然前往。 待他们一走,留在原地的人打了一个呼哨,不一会有人骑着驴子过来,正是刚才走丢的驴子。 两个人往驴主人走的方向追去。 却说牛棒子眼看越走越远,越走越偏,“还有多久?” “马上就到了。” 牛棒子觉察不对了,不愿意再往前面走。 事到如今哪还有他说话的份,去也得去不去也得去。 等丢失的驴和之前帮腔的人到来,牛棒子颓然的跌坐地上面若死灰。 回过神,趴在地上:“好汉饶命,好汉饶命啊,我家上有八十岁的老母,下有嗷嗷待哺的孩子,俺若是没了,他们可没法活了。” 驴主人踢他一脚:“牛棒子,少给老子耍花招,武安州城里谁不知道你?” 牛棒子一看被拆穿了,抱着这人的腿,“好汉,好汉,你也知道俺,俺家真没钱,就那点俺儿的卖命银子,都盖了大宅子了。” “不骗你,骗你是这个。” 比了个王八的手势。 这绑票的最怕肉票没钱赎,有钱的或许能活命,没钱的肯定不能活命。 牛棒子别的不行,一看这些人的脸色就知道说错话了。 语速极快的说:“俺没钱,但是俺知道谁有钱,俺帮你们把他骗来。” 这些人怕上当,不敢做主。 带了他去见他们大哥。 牛棒子:“俺没骗你们,借俺个胆子俺也不敢骗好汉们啊,俺说的都是真的,真真儿的,俺邻居,一家子姓袁的,他们家琢磨出了种棉花的新法子, 去年光种棉花就卖了一笔银子,还得了朝廷的嘉奖,他们家在马蹄巷那里还开了一家叫万香园的酱醋坊,家里的银子海了去了,金山银山啊!” 说得几个人都有些心动。 等到了他们的落脚地,把牛棒子塞上嘴捆了扔进地窖。 “大哥,这人说他家没银子,不过他说能帮我们把他家邻居给骗来,那家有银子。” 把牛棒子的原话重复了一遍。 这位大哥咂咂嘴:“这个袁家不好动,听他话的意思,应该是跟官面上有关系,动了只怕惹麻烦。” 他们缩在这里,已经干了几票了,因为都是暴发户,也没伤及性命,事后也没有人报官。 他们准备再干这一票就离开武安州地面,改头换面换个合法的身法。 没必要惹官面上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