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以人抵债，我养你

                        传献堂长老有幸见去过内门，那里灵气浓郁程度比外门浓郁乃至百倍，是梦寐以求的修炼之地。
    哪怕是外门核心区域，也难以与内门一角媲美，而身份令牌代表着什么，简直再清楚不过。
    其中的讯息更是惊骇，赫然是——
    圣子！
    负债十几亿！
    这一瞬间，传献堂长老心里疑惑更深，嘴边喃喃着：“怪哉怪哉！”
    简达到难以想象的天文数字，哪怕所有云凌外门弟子所有贡献值加起来，也抵不上一块令牌。
    不可贸然招惹！
    这是他脑海里涌现出的第一个念头。
    哪怕觉得是在做梦，慌缪，但两人自然流露的出尘气质，本就彰显不凡。
    于是他又看向陆凝霜和姜云逸，难怪自己觉得未曾近距离观察过，初次见面，也甚是感到亲切。
    只是姜云逸的修为气息，在外门或许是天才之辈，但在内门还不至于成就圣子之位，普通内门弟子还好。
    所以说，这令牌真正的主人应该是....看来只不过是利用旁边那位男子，掩人耳目！
    男身女像，倒不是没有可能。
    就在传献堂长老好奇的想要端详陆凝霜时，却发现陆凝霜身形与带面纱的容颜愈发朦胧，看得并不真切，仅知是位女子。
    且在此刻。
    姜云逸从身侧走来，凑近她耳畔低声嘀咕：“陆凝霜，怎么感觉这长老眼神怪怪的？”
    温气拂过耳垂，划过心尖痒痒的。
    如冰雪般绝尘的她，见到姜云逸为自己隔绝视线，陆凝霜便不再刻意由面纱遮掩。
    黑眸深邃如寒潭，映着属于自己的人。
    她伸出葱葱玉指，勾住姜云逸的手指，在慢慢全部攥紧，有模有样的学着他，俯身附耳道：“负债那么多，自是感到震惊。”
    兰香喷洒在姜云逸的脖颈，酥痒不已，他眉头微皱，伸手抓了抓：“说的是。可你明明能传音，干嘛靠那么近？”
    “你也能，为何不用？”
    随着她反问，姜云逸这才恍然大悟。
    他尴尬咳嗽，岔开话题：“我去看看有什么任务。”
    姜云逸并不想承认是自己忘了。
    周围弟子见此一幕，原本驻足停留皆变成风尘碌碌，倒不是怕招惹祸患，只是单纯不愿靠近陆凝霜和姜云逸半分。
    他们的目标是天凌内门，修炼圣地，不是来谈情说爱的。
    见不得，也不想见到，免得乱了道心。
    等往后修为变得高深，进入内门，到时见到的才是真正的仙女！
    至于现在，不过是常鳞凡介。
    忽然，部分弟子想到陆凝霜那朦胧般的身影，缥缈得像临尘仙子，却又本能的认为是假象，心里感到好奇。
    所以她究竟是仙子，还是凡女？
    .......
    传献堂长老收拾好心神，重新来到二人面前，将手中令牌递给陆凝霜，慈祥笑道：“身份确认无误，两位若没有其它吩咐，老身就不打扰了。”
    “嗯。”
    陆凝霜平淡颔首，长老便退下。
    他不敢多待，也不想献殷勤，毕竟带来利益的同时伴着弊害，要是不小心惹怒，后果不敢设想。
    因此匆忙告辞，不敢停顿，毕竟避开危险的最好办法，就是远离。
    至于剩下的事，交给执事弟子就好。
    “这就完了？”
    姜云逸嘟囔一句，还以为这名长老会觉得令牌的他们偷来的，然后再冷嘲热讽一番，惊扰到连掌教或其他长老招来。
    最终，惨遭打脸！
    要知道他可是负债几十亿，哪会轻易相信的，没想到那位长老竟没半点怀疑.....
    不过姜云逸想了一下，无冤无仇的，好像也没必要自添麻烦，要是真做出这等傻事，才会让人匪夷所思。
    陆凝霜听到他的低喃，问道：“云逸，你还想如何？”
    “没事，犯傻了。”
    姜云逸摇头，讪讪一笑，顿时觉得想法太多，也不见得是件好事。
    不过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毕竟生前的自己，走到哪事发生到哪儿，甚至魔教有许多事件都跟他脱不了干系。
    因此上一任圣主还怀疑起他是不是魔教卧底，若非陆凝霜和师父以性命担保，怕是早把他关押起来了。
    如今陆凝霜是圣主，也不知上任圣主是否还在世，死没死。
    陆凝霜气定神闲的垂眸看他，语调平缓：“傻没事，有福。”
    
            
                        “？”
    姜云逸想气，但见她不像是在开玩笑的模样，一时竟不知如何反驳，只能望着红榜继续挑选着任务。
    这时，陆凝霜却提醒道：“还有云逸，我只许你做白榜任务，没说是红榜。”
    “白榜？有什么区别？”
    内门任务栏可不分什么红白，姜云逸自然是不清楚，要知道五百年前他可是直接被师父收入青竹峰的人。
    姜云逸转而朝白榜的任务栏看去，发现都是简单任务，不是找丢失的灵兽，就是采摘药草等，很轻松。
    “........”
    姜云逸缓了好久，才勉强对她和善的笑道：“陆凝霜，就这么点贡献值，可还不够我还一株普普通通的灵草。”
    “我说过，可以给你。”
    她手握大量资源，姜云逸也清楚。
    上一次见到纳戒时，陆凝霜就曾说过自己若想要，便要给他。
    姜云逸本以为她是要从自己身上索取什么，所以很干脆的拒绝。
    如今再次听到此话，让姜云逸不得不怀疑的看向她，咬牙道：“陆凝霜，你该不会真想养我？”
    养？
    陆凝霜想到通灵峰上的奇珍异兽，要么被圈养起来，要么锁在身边守着主人，不过面对姜云逸，她觉得反过来也可以。
    想到那种场景，陆凝霜沉默着，忽然深邃的眼眸如黎明初生。
    “嗯，以人抵债，我养你。”
    .......
    三天之后。
    清晨雄鸡报晓，城中坊市依然喧嚣，繁华鼎盛，而另一面吆喝卖叫声更是不绝于耳，人烟烟火气十足。
    这里是凡人住所地，亦是外城，由一条古河将内外两区划分，此刻古河对岸便聚集着不少摆摊的小贩。
    层楼叠榭，整个区域规划得方正，道路横平竖直，宽广，不易迷失方向，恐怕也就路痴才会走丢。
    踏踏踏——
    连甍接栋，飞檐流水，檐角如林。
    亭台楼阁错落有致，唯见一道身影追着一兽，如风般在屋顶上划过。
    飘逸，潇洒。
    “别跑！”
    姜云逸大呼小叫，踩在墙壁屋瓦之上，飞跃而行，紧追不舍。
    每踏出一步如同蜻蜓点水，不破坏一丝一毫，脚尖便是勾动地底暗藏的符纹力量，身体腾空，化作流光冲了出去。
    可惜此兽并不普通，速度很快。
    雪白的毛发，背脊如弓，身后拖着一根长尾，奔跑起来仿佛踩着轻薄云雾，又好似御风而行，乃是常见饲养的雪云猫。
    姜云逸不敢使出全力，否则破坏掉房舍建筑有可能伤及无辜不说，岂不是又要还债？
    因此，他追赶得极为费劲。
    一人一兽在屋上乱窜，引来不少行人围观。
    “哇塞，娘，又是那位神仙！其他神仙都长这般好看吗？”下方一位小女孩目不转睛盯着掠过的姜云逸。
    “好了好了，小神仙正在抓灵兽呢，我们先去买早膳。”旁边一位妇人拽了小女孩一把，提醒道。
    “哦。”小女孩恋恋不舍的回到街边。
    不远处，白净如雪的脸庞，幽冷的目光一直在盯着小姑娘的背影，思绪万千。
    “娘！有鬼！”
    小女孩突然感觉后颈有阴风吹过，刺激她的神经，紧忙拽着妇人的衣角颤颤说道。
    此时已阳光明媚。
    妇人啐了一声：“你这孩子，世上哪里有鬼，别乱想，况且还是在城里。”
    小女孩嘟囔着嘴，不愿松开衣角，一副很委屈的模样：“娘......真的有鬼，我亲耳听到了，呜呜呜的风声在我后面吹。”
    “小笨蛋，那只是风罢了，哪里有什么鬼。”妇人笑骂道。
    “可娘，为什么风一直在吹我脖子后面？”
    妇人揉了揉小女孩的脑袋，道：“因为风在后面，娘在前面。”
    “.......”
    倏然，一道声音打断陆凝霜。
    “陆凝霜，快！抓住那只灵兽！”
    兜兜转转一圈，那雪云猫竟是想要自投罗网，朝站在原地的陆凝霜方向跑去，姜云逸下意识对她说道。
    “我看你往哪跑！”
    姜云逸得意一声，立刻奔袭而去。
    
            
                        然而陆凝霜并未出手，反倒是让雪云猫随意从身边随意掠过，一时间让姜云逸感到困惑，但没时间理会。
    就在换做姜云逸想从她身边越过时，陆凝霜却突然出手拉住他的后领。
    姜云逸被勒住衣服，差点栽倒，满脸憋红。
    就在他转过身想要怒言，结果陆凝霜却说：“前面就是古河。”
    她松开后，姜云逸走到边缘，发现还真是古河边界，而那只雪云猫早就被陆凝霜施法抓住，悬在半空。
    “欸......”
    姜云逸没想到这只灵猫的胆子如此之大，这么远的距离都敢尝试跳过去。
    还好自己没追，否则掉入河里，或是被陆凝霜利用法术定在半空，不得出糗？
    他似乎松了一口气般，道：“好吧，错怪你了，我还以为你听不懂人话呢。”
    陆凝霜没理会他的调侃，坐收渔翁之利成功的她，而是颔首道：“今晚，让我抱。”
    “你.....”
    姜云逸本想抗议，但恍然想起自己有喊她帮忙，顿时哑言。
    陆凝霜若是直接出手，捕抓雪云猫轻而易举，但她没有，反而等姜云逸主动开口，提要求才能顺理成章。
    毕竟三天两夜里，姜云逸一直在对只能做白榜任务的事情耿耿于怀，愣是两夜没睡在防着她。
    .......
    申时末，一座府邸外。
    “哈哈！多谢小神仙将雪云猫找回，小女一直念叨着呢。”
    一位中年男人喜悦万分，朝着姜云逸和陆凝霜鞠躬行礼。
    这位就是在天凌外门发布任务，寻找灵兽之人，钱员外。
    他可以说是财大气粗，毕竟能居住在云霜城内的，只分两种人。
    一是有钱人，二是早期在天凌圣地东山再起时，早期投资的幸运儿。
    因为云霜城是最有安全保障的地方，毕竟正道第一领袖管辖，魔教不敢闹，也就只有不带脑子的妖兽敢胡来。
    所以城内都是寸土寸金。
    而雪云猫是一种极具灵性的灵兽，逃跑后非常难捕捉，尤其是成长期，如今姜云逸帮助他们抓回，怎能不高兴。
    此刻，雪云猫异常乖巧的趴在姜云逸怀里，在落入钱员外怀抱前，还安慰似的舔了舔他的手。
    莫名让姜云逸有种同病相怜的感觉。
    陆凝霜瞥雪云猫一眼，立刻缩头缩脑。
    “钱员外，敢问你们平日都是将它安排在何处？”姜云逸向前挡住陆凝霜，摸了摸它的脑袋，问道。
    “害，此兽小女甚是喜爱，怕丢，一直以来都是关在屋里，而跑了后就长达数月，未曾回来，想来也是我们的错。”钱员外颇为惭愧的说道。
    “雪云猫跑后并未离城，反而在附近徘徊，说明你们并未亏待，但囚禁的做法，对于任何灵兽来说都是极其残忍的，我希望你们能改善一二。”姜云逸淡淡开口。
    “小神仙放心好了，以后必定改进。”
    姜云逸点头：“如此最好。”
    钱员外本还想邀请两人进府寒舍小酌，但因为姜云逸婉拒，只能遗憾作罢。
    两人一路沿着街道往回走。
    夕阳柔柔的光泻下来，    照耀在两人身上，将他们身影拉的很长很长......
    姜云逸有意走在她前面，淡淡说道：“陆凝霜，灵兽被囚禁都知晓要跑，回来后钱员外才知晓改善。我不跑，你就不知要主动改进？”
    陆凝霜抬眸看着他的背影，不容置疑道：“它有机会跑，可云逸你没有。”
    果断干脆的答案，让姜云逸愣住停下脚步，回头凝视着陆凝霜。
    而当姜云逸看过去时，也不知是被陆凝霜的美貌所吸引，还是被她言语的霸道与威严震慑住，久久无言。
    .......
    不多时。
    “我们荒民遭受妖兽荼毒，苦不堪言，好不容易来到此地，如今不准进城，你们莫非是见我们穷困潦倒，欺压我们？”
    “哼哼！我们天凌圣地已施粥救济，你们还在这里胡搅蛮缠？！”
    声音不大，却能传入众人耳畔。
    随之秦小雨又道：“你们这帮忘恩负义之徒，枉顾我们的善举，还敢来闹事！”
    “就是就是，秦姐说的对！”
    小胖子在身后跟着附和。
    远远听见传来的争执声，姜云逸顿时顺着声音源头，当即拉住陆凝霜走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