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一百九十九章 透口气可好
少年忽然一个翻身睡觉了,他懒的跟长老们做任何解释,做也做不通,不如什么都不说了。从即刻起,他必须要为四日之后的决战做准备,从身心到修为灵力,丝毫马虎不得。 这一战必须胜,东方瑞清也同样输不起,在两军阵前有数万双眼睛,外加两位天尊,便是五行岛生死存亡的见证,也是东华宫东方家族命悬一线的殊死一搏。 前日晚与东方瑞清一战,少年的信心大涨,若非大日烈阳被压制没能发挥作用,打到最后,鹿死谁手都未可知。 但不得不承认,能压制少年的神能,便说明东方瑞清的修为实力要远强于少年,但他的弱点同样明显,缺乏锐气,过于依仗老到和狠辣的经验,过于因循守旧,缺乏对神能灵力的灵活运用,说白了,东方也仅仅是修为深厚,尚未摸到步入天尊行列的门槛,可能这一辈子他都摸不到。 这个门槛很玄妙,可遇而不可求,并非仅凭借反复练习便能办到,大眼珠子曾说,自在世界太落后、太粗鄙,没有建立起根本的认知体系。 所谓神能只是在灵石灵力的辅助下对某种技能练习之后的提升,技能到了某种高度,再行突破,便站到了另一个较为高级的阶段,阶段与阶段之间便是境界的区别,这其实大错特错。 在大眼珠子看来,达到某种境界和窥破某种境界完全是两回事儿,自在世界内,绝大多数神能者都属于前一种,尊神级别的强者也不例外,倘若是真正窥破了某种境界,便等同于认识到了世界中的规则变化,学会运用规则的力量才算登堂入室,天尊勉强可算。 少年用了大量的时间来理解这番话,甚至反复梳理圣灵的记忆,终于在某一天偶有所得,虽然还不算登堂入室,但已经摸到了门槛。 无论是运用五行元素的相生相克的道理来提升和改变‘五行夺命阵法’,还是利用火属性的特点总结出不同圣火火种的规律来大幅提升五行垒甲的反击频率,都是对某种规则的领悟,少年苦恼的是,还没有将这种领悟运用到自身的战法上。 他很羡慕大眼珠子非凡的学习能力,在皇庭中第一次与李坦交手,它远非其对手,但在一瞬间找到对方的弱点而立于不败,最不济便是逃来逃去,李坦拿他没有丝毫办法。 随着大眼珠子对自在世界规则的快速掌握,便能轻而易举的将李坦牢牢压制,这其实就是一种超级领悟,绝不是凭借疯狂练习就能得到的结果,实际情况是它掌握了对世界认知的某种窍门,或许它的本体很强大,能轻易捕获这个窍门,也或许是它本身就来自于更高层级的世界。 总之,少年认为,无论自在世界还是曾经的先民大陆都应该朝着这个方向发展才是正途,否则难逃被淘汰的厄运。 仅仅四天的时间,不足以让少年在这个门槛上再进一步,唯一的希望在于天火的火种,如若将五种圣火火种聚齐,相信他对火属性的神能的领悟会有质的飞跃,此物便在离火身上。 少年临睡前看了离云一眼,其实就是一种提示和警告,离火若是再不醒悟,他便不会给他任何机会了。 这样警告其实会造成两种截然不同的结果,离火会选择顽抗到底还是幡然悔悟? 按少年估计,后一种的可能性很小,但倘若他选择了顽抗到底,则会产生新的变数,甚至会把离家兄弟逼到死角,也会把少年自己逼到退无可退。 而在这个特殊时刻,少年同样无法选择,郝长老一定要救,东方瑞清也必须去死,不扫清这个障碍,即便是李坦有心谈谈,少年也没有任何筹码和抓手摆平梵天和,这便是眼前的残酷。 少年真的睡着了,甚至发出了鼾声,床前围坐的众人依旧沉默着,他们的心情也颇为复杂,赊长老是最为赞成少年意见的,但后果太严重,他承受不了,所以选择沉默。 祁长老是最反对少年冲动的,但他也很矛盾,就那么眼睁睁的看着郝长老被剥皮抽筋以后慢慢的在痛苦中死去?任由东方瑞清骑在大家头上拉屎?就任由联军一点点的将五行岛蚕食干净?他同样做不到,可敌我悬殊,就算搭上少年的命也无济于事,如何选? 易长老原本也是火爆脾气,骨子里自然赞成少年的应对,但同样不看好少年能战胜东方瑞清,没有胜算当然不能去赌,可如何来化解眼前的危机,挽救郝长老,他也没什么办法。 金长老的神态最为淡定,甚至是半垂着双目,像是在打坐,没人知道他在想什么,也没有人真正想探究他在琢磨什么,因为金长老从来都不会对重大问题发表意见,即便是要说,也是最后被逼迫的放马后炮,所以在长老中,他的存在感是最低的。 唯有离云大汗淋漓,坐如针扎,他自然看懂了少年的眼神,却没想到少年做事会这般绝情,离火已经命悬一线,倘若顽抗便是死路一条,他就这么一个兄弟,哪能袖手旁观? “离总管莫非不舒服?”祁长老就在离云身旁,对其焦躁不安的状态看得一清二楚。 “还好,还好,就是前日里的小伤有些反复。” “哦,有伤便去治伤,此处有我等,你大可放心。” “不碍事。” “莫要勉强。”易长老也劝解,“少宫主这一睡也不知何时醒来,大家不若轮个班,老朽先在此处值守,两个时辰后轮换,就按咱们的座位次序吧?离总管先治好伤再说。” 众人没有异议,岛上的事情太多,还要防着联军冲阵,有的熬呢,不养足精神,实在撑不住。 三位长老鱼贯而出,离云犹豫了片刻,最后还是什么话都没说离开了书房。 少年翻了个身,一声叹息,又接着沉沉睡去,易长老似有所感,但想了想后又摇摇头,他推测离云可能有什么难言之隐,但绝没敢往离火身上想。 几位长老轮班,一直到次日上午都相安无事,却始终未见到离云,大家只当他伤病复发需要休息,并未深想,排班时只是象征性的列了他的名字,却没真当回事儿。 少年睡的很踏实,偶尔有鼾声,但更多的时候是深度沉眠,长老们都知道少年的功法奇异,睡觉都能够快速恢复和修炼,若是让他好好睡上两觉,不出三日,这浑身的伤势绝对不治而愈。 果然,还未到日上三竿,少年便自己醒来,不用他人招呼,一个骨碌已坐在了床沿上,眉宇间神采奕奕,几位长老见状自是大为宽慰,但磨磨唧唧的不走,当然是要把沉默的对抗进行到底。 少年也不气恼,小小伸了个懒腰,感觉到伤口不是那么特别的疼痛了,索性下床来回走了几步,让几位长老更为眼热。 “你们别在我这儿耗着了,咦?祁长老,你今天气色不好。” “老朽岁数大了。” “不对吧,金长老比你岁数还大,你看他白白胖胖的,气色多好。” 少年说话似乎口无遮拦,几位长老的反应各不相同,金长老胖乎乎的脸上都咧出了酒窝,好像完全不在意。 “宫主,那东方老狗又下战书了,说是最后通牒。”赊长老忍不住插话,别人能憋能忍,他是办不到的,虽说要与大家保持一致,但如此重要的情况,不给少年知道也是不对的。 “哦?祁长老没帮我写回信?” “这个……那个,老朽做不到!”祁长老其实也没想瞒,但在矛盾中有些乱了方寸。 “那就不难为你了。”少年点点头,做了两个扩胸运动后便要闪身出门。 “宫主留步。”几个长老齐刷刷的并排堵在了门口,动作之齐整迅捷简直匪夷所思。 “几位老人家,这就是你们的不对了,我要养伤,出去透口气总可以吧?”少年苦笑,倒让几位长老十分尴尬,借着这个机会,少年居然滋溜一下从他们身侧硬挤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