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七十六章 天道完善

    虚空寂静无声，唯有无数光点忽明忽暗的闪烁不定，七尊圣人留影杵立其中，各自神色如常，面对这等浩瀚天威，似是已经见惯一般，面色不变。

    曲杰却是挑眉，细细观察之下，愈发觉得与自己脑海之中的莫名存在有那么些想象。

    他心神沉浸到脑海中，就见那副广袤星空，金光璀璨，无数或大或小的光点，一颗颗远近不一，如同一颗颗星辰，在他的脑海中闪烁着。

    此景与此时虚空何其相似，让他下意识的探出神念，附着到就近的一枚光点上。

    “轰隆隆！”

    耳畔传来隆隆震音，如同一道道雷霆霹雳般，震动在他的神魂之中，让他肉身发颤，差点难以自抑。

    他的视线之中，看到了广袤天地，有奔腾不息的江河，有波涛汹涌的大海，也有绵延无尽的群山，还有那成片的绿荫。

    眼前所见，是一方天地，不知是何处，也不知是否为真实，曲杰有种感觉，这可能是一片投影。

    他收回神念，异象消失，那无数光点依旧在闪烁着，而化身的意志此时已经依附在那些蒙蒙光亮之上，渐渐有了与之相融的迹象。

    就见七个圣人留影连连挥手，天道外显的这些光晕便开始震荡，如同在水中泛起波纹一般，产生一丝丝的涟漪，极为炫目。

    此时此刻，这一片光海之中，泛起了波浪，而在这波纹起伏间，天道的意志在与化身的意志缓缓融合。

    化身虽强，但对天道而言，如同蝼蚁，意志之薄弱，更是可分轩辕，一者在天，一者在地。

    若是无圣人留影帮助，化身意志顷刻间便会被天道同化，变得毫无灵智可言，所留下的，只有那如同天道一般淡漠的规则意志，失去了一个身为人的心。

    但有圣人留影相助，则就是另外一番景象了。

    两者意志在渐渐同化，但其中，却是以化身意志为主，天道意志为辅，这期间定然有惊天动地的手段在发挥作用，但曲杰却是看不出所以然来。

    他虽然，但比之圣人，还差距极大，即便是圣人留影，那也依旧是圣人级别，他看之不透，只能从中感应到一丝让他惊惧的气息。

    这个过程很慢，时间缓慢推移，越来越多的光点之上，沾染上了化身的意志，一点点收缩着，看样子似乎是想重新凝聚起来，也不知最终成型会是何物。

    光海之中，万千霞光如浪翻腾，每一缕霞光之中，都包含着无数的光点，绚丽纷呈，极为耀眼。

    这一切的发生，凡尘中无人可知，即便是孙悟空这等境界，也依然无从得知。

    随时间推移，曲杰看到那光点汇集起来，一个闪烁着光晕的身躯渐渐成型，那完全是个光人，看不清五官，裸露在外的身体上，也是如同琉璃一般的晶莹。

    一股沛然的气息自那身躯之中散发出来，曲杰神情微动，从中感受到了一丝化身的气息，估摸着怕是要不了多久便能成了。

    过程到现在都很顺利，只是曲杰心中却隐隐不安，盖因那七尊圣人留影，此刻无一不是神情专注，紧促眉头。

    圣人无欲，能有这种表情，可见事态的严重性，但这一切曲杰一无所觉。

    “嗡嗡嗡……”

    涟漪愈发强烈，渐渐连同整个虚空都颤动起来，而随之的，那人影也愈发的凝实，渐渐能看出相貌来。

    那人影正是化身，只是双眸紧闭，浑身上下没有半点生者的气息，如同一块死物，但是身上又有这一种浩瀚如海的气势，随涟漪一同荡漾。

    曲杰正紧紧注视间，就见化身突然睁开双眸，那一双眼眸极为诡异，左眼为黑，右眼为白，两种相互对立的颜色，射出两缕光华，一黑一白，在虚空缠绕。

    “眼分阴阳，轮回印已成。”后土缓缓退开，身上的圣人光辉也渐渐消散。

    余者神情愈发凝重，而下一刻，化身伸出手，就能看到他的双手，五根手指上面，分别有五种属性的力量在缠绕交织，金木水火土不停变幻。

    “五行印也成了。”接引道人和准提道人一同退下，面色变得淡然。

    又是片刻之后，化身的眉心泛起光芒，本为一点，但片刻后呈线形往下，延伸到胸口，在那里也有一点光芒泛起，而后继续，直达小腹丹田处，第三点光芒随之被点亮。

    “一生二，二生三，三生万物，万物印也成了。”

    三清随之退下，此时场中便只剩女娲一人，她轻轻往前一点，一道玄光坠在化身的天灵。

    “一点灵光成烛，光照神灵。”

    女娲话落，那玄光便化作长燃的明灯，悬在化身头顶，坠下流光将他罩住，那流光之上有着极为玄奥晦涩的纹路，乃圣人手笔，凡人不客观不可看，曲杰只是瞥了一眼，就觉头晕目眩，仿佛要被吸入其中一半。

    到此时，化身一颤，手中五行消失，衍生万物的线与点上光泽敛去，随后，双眸之中的阴阳轮回也一同淡去。

    直到此时，化身的双眸之中才有灵性光辉在闪烁，他朝曲杰微微颔首，又对七尊圣人留影一笑，身躯便怦然炸开，化作无数晶莹散落在虚空之中。

    曲杰虽惊却并不慌乱，他能明显察觉到，属于化身的气息，此时已经扩散到了天地间，是真正的与天道相融，存在于天地的每一角。

    “成了。”道德天尊轻叹。

    曲杰就见那些荧光渐渐收敛，直至最终消散于无形，而一同消失的，还有圣人之前散发出的圣光，那天花与金莲也是如此。

    一切都仿佛从未出现过一般，天道的气息猛地在一个时间里蹿升到了顶点，而后就快速消散下去，直至最终变得平稳。

    曲杰不明白这其中到底发生了什么，即便是以他现在的境界，也只能看到先前无穷光芒变幻，似乎圣人间在天道上面刻印了些什么，从而保证住了化身的意志能作为主体，影响天道运转。

    “道友，此事已成，我等便要离去了。”开口的依旧是道德天尊。

    曲杰神色一振，忙问道：“要去哪里？”

    他隐约间明白话中含义，但有些不敢确定。

    “天道既然有了新的维护者，我等作为圣人留影，自然就无法在这种情况下长存。”

    “所为留影，也不过是我等在天道残缺时留下的一缕执念，现在天道完善，这一缕执念反而会成为祸患天道的源头。”

    曲杰心中一惊，就听道德天尊又开口。

    “圣人已陨，不同于天下苍生乃至神灵，圣人死了就是死了，那是真真切切的死了，从陨落的那一刻其，天地间便再也没有了我等存在的痕迹，除非有谁能跨越时间长河，将我等从灭亡中唤醒，不过……那太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