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三章 信守承诺
最后一天的反击，唐涵完全交给了跋宏去指挥，自己只是做一个居中调度，大部分时间都是在北门城楼之中观战。 他虽然是军人出身，但是对于古代战争其实也算是个门外汉。既然如此，那不如就把专业是事情交给专业的人去做，自己就不瞎掺和了。 某位光头领袖以及小胡子领袖最喜欢干的事情就是直接插手前线部队的指挥，闹笑话不说，而且还导致了很多士兵将领因为他们的愚蠢和刚愎自用而丢掉了性命，最后自己也丢掉了江山。 唐涵虽然觉得自己是个聪明人，但是却也有自知之明。自己的长处在于将将，而不是在于将兵。只要他能够把手下的大将们带领好，其他的事情就交给大将们去处理好了，否则自己就算再能干也会累死的。 而今天跟他一起在城楼上观战的还有一人，自然便是那位跟他打了赌的北狄女可汗阿黛尔。 唐涵早在北狄人准备开始攻城的时候就让人把她带了过来，让她亲眼见证自己是如何赢她的。 一开始北狄人攻势凶猛，杀声震天的时候，阿黛尔的神情是自豪而骄傲的，对唐涵道：“你看，我们北狄勇士是天下最勇敢的战士，你将会为你小看我们北狄勇士而付出代价的。不过你放心，等到飞狼可汗进城之后我会遵守我的诺言，为你求情的。” 唐涵相信这位女可汗的话是真心实意的，对于她的广阔胸襟也是有点佩服的。毕竟能饶恕一个杀死了自己数千名部下的人，而且还打算收为己用，这份胸襟不是人人都有的。 唐涵瞥了一眼女可汗傲人的胸襟，微笑道：“阿黛尔可汗宽广的胸襟让人佩服。不过我的家乡有句话叫叫笑到最后的才是最美的，咱们先不要着急，让箭矢再飞一会。” 阿黛尔不明其意，一脸莫名其妙的看着唐涵，摇了摇头道：“你是一个骄傲的男人，但是，这不能改变你即将失败的事实。” 唐涵笑而不答，只是通过瞭望口看着外面的战况，顺便观察阿黛尔的表情。 当弩车发射的声音响起的时候，阿黛尔神情紧张起来。当北狄士兵的攻势凝滞的时候，阿黛尔的眉头皱了起来。 当呜呜的石弹破空声不断传来时候，艾达尔的脸色开始变得苍白起来，身体前倾，双手死死的抓住瞭望口的青砖，眼睛一眨不眨的望着外面。 当北狄士兵开始向后狂奔乱逃的时候，她的身子踉跄了一下，浑身开始颤抖。 当她看到自己最坚信的哥哥飞狼可汗的大旗也掉头开始向北快速移动时，她的身子一软，浑身的力气好像一瞬间全部溜走了，软软的靠在墙上，脸色惨白至极。 这时候，其他三面的战报也源源不断汇报过来。 “禀君上，东门外敌人已经开始溃逃！” “禀君上，西门外的敌人大败而逃！” “禀君上，南门外的敌人溃败而逃！” 阿黛尔脸色已经惨白的吓人，高挑的身体顺着冰冷的石墙滑落下去。 但是她并没有坐在地上，而是被一只坚实有力的臂膊给扶住了。 唐涵看着她失魂落魄的样子，本来还想享受一下胜利者的喜悦，说上几句嘲讽的话，但是话到嘴边又吞了下去。 他扶起阿黛尔，看着她道：“战争就是这样，不是你们赢就是我赢，这一点你应该想得开。” 他没有多说，推开门向外面走去。 没过多久，阿黛尔走了出来，脸上恢复了一点血色。 她走到唐涵身旁，语气虚弱地道：“你赢了，你打算怎么办？” 唐涵没有直接回答她，而是走到城墙边上，向城下面看去，道：“你来看看那是什么？” 阿黛尔走过去，顺着唐涵的目光看去，一看之下整个人一下子呆住了。 在北门里面的一大片空地上，整整齐齐的列着上千名骑兵。这些骑兵身着统一的黑色皮甲，腰间长刀，背后跨弓，每一个人身上都散发着强烈的彪悍味道。 他们胯下的战马每一匹都是高大健壮，随便拉一匹出来都是上好的战马。 而这些骑兵竟然每人都拥有一匹，实在让人震撼不已。 她看得出来，这些战马并不是唐涵从她的部下那里缴获来的战马。她们草原上虽然马匹无数，但是如眼前这些战马这般雄壮高大的战马也没有多少。 但是最让她惊讶的是这些骑兵背后的弓。她是草原的女儿，自然认得这些弓是给骑兵使用的，是在马背上使用的角弓，或者说叫做骑弓。 在草原人的心目中，只有英勇善战的草原勇士才擅长骑射，那些孱弱的南人虽然善于守城，但是论起骑射来，远远不是草原勇士的对手。 可是眼前的这一幕让她对自己以往的认知不那么坚定了，她艰难的转过头，看着唐涵，喃喃道：“难道他们是……” 后面的话她没说出来，唐涵却点点头道：“没错，他们就是我手下的弓骑兵部队，也是我准备用来追杀你们溃兵的部队。” 闻听此言，阿黛尔刚刚恢复的那一点血色瞬间又消失不见，脸色重新变得煞白煞白。 稍微有点军事经验的人都知道，战场上最大的损伤往往不是两军对垒的时候，而是在一方败退被另一方追杀的时候。 这几天的攻城战已经让北狄人损失惨重了，如果唐涵再让这么一支精锐的弓骑兵部队趁机追杀的话，那么飞狼可汗就算是完蛋了。 唐涵看着阿黛尔无助的眼神，沉声道：“不过，我忽然改变主意了。既然咱们打了赌，那现在是就是履行赌约的时候了。为表诚意，我会放弃追杀你们的人。” 阿达尔闻言似乎不敢相信的看了唐涵半晌，终于确定他不是信口胡说，声音艰涩道：“你有什么条件？” 唐涵道：“我会按照承诺放了你。你回去告诉你哥哥飞狼可汗，如果他答应三年之内不来侵扰我的地盘，并且用一万匹战马当做对我们这次战争损失赔偿的话，我可以跟他签订盟约，不仅承诺双方可以和平相处，并且可以跟你们进行贸易，为你们提供你们需要的一切物资。” 一万匹战马听着很多，但是对于草原人来说却也算不了什么。 所以，阿黛尔听完之后有点不敢相信的看着唐涵问道：“就这些？” 唐涵微笑道：“就这些，难道你还想让我提出和亲的条件吗？” 阿黛尔难得的脸上一红，低下头想了想后抬起头看着唐涵坚定的道：“我想哥哥一定会答应你的条件的。你等着我，五天之内我一定会回来的。” 唐涵点点头，也不多说，给张龙交代了一句。 很快，张龙牵着一匹战马，另一名亲卫托着一个包裹走到了城门口。 唐涵跟阿黛尔走下城墙，阿黛尔看见那匹战马，兴奋的一下子扑过去抱住了马脖子，泪水涌了出来。 战马伸出舌头替她舔干泪水。 片刻后，阿黛尔放开战马，擦干泪水，回到唐涵面前认认真真道：“谢谢你对我的信任，还把我的青鸟还给我。五天之内，无论如何，我都会回来的。” 唐涵点点头，伸手将亲卫手中的包裹提过来交给她道：“这里面是一些食物和水，你路上用的着。” 阿黛尔点点头，接过包袱利索的背在身后，转上跨上战马，深深的看了唐涵一眼，策马冲出城门，向北而去。 跋宏从后面走过来，走到唐涵身边道：“君上不让人追击溃兵，真的是为了表达谈判的诚意吗？” 唐涵看着阿黛尔的身影越来越远，回过头往回走，一边走一边道：“如果飞狼实力损失太大，这对我们不是什么好事。” 跋宏一下子明白过来。 草原上夜狼和飞狼两兄弟实力平衡，对于目前的唐涵来说才是一件好事。如果过分削弱飞狼，那么就会让夜狼坐收渔人之利。一旦夜狼实力暴涨，那么他的野心也会跟着膨胀，南面不会动了南下之念。 这对于目前还要集中力量来应付接下来的夏日帝国朝廷的唐涵来说显然是不明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