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零三章 能长大的天山童姥

    这回楚铮检查得仔细，以真气加神识扫描天山童姥体内所有的经脉。

    很快就发现天山童姥的手少阳三焦经脉严重受损，足三阳经也长期受到压制而有些萎缩。

    楚铮将之看过的整部《八荒六合唯我独尊经》在脑海里反复过了数遍，以他这时的见识与武学知识，实在已到了“会当凌绝顶，一览众山小”的境界，很快就有了些许头绪。

    多半是天山童姥强行逆转功法，化阳为阴，使得原本主修的手少阳三焦经、足三阳经长期受阴气所侵，阳气不足，由此而受损。

    他沉吟着收回手指，又问道：“师伯，你方便的话将《天长地久长春不老功》给我念一遍？”

    天山童姥见楚铮若有所思，忍不住问了句：“你有什么发现了吗？”

    “我大概明白怎么回事了，还需要再确定一下，如果我没猜错的话，师伯说不定能再长大些许。”

    “什么？”天山童姥一下子拉住他的衣服，瞪大眼睛惊喜道：“我……我还能长大吗？”

    “你先将长春不老功念给我听一遍。”

    身材简直已成为了天山童姥的一辈子的心病，也不知道想过多少法子了也没能长高半分，现在忽然听到有一丝希望，哪顾得上多想，忙将《长春不老功》全篇念了出来。

    楚铮能过耳不忘，听过一遍也不需天山童姥讲解了，闭目陷入沉思。

    天山童姥怕打扰到他，连大气都不敢透地守在他旁边。

    楚铮沉思了足足将近半个时辰，才睁开眼道：“师伯，你的《八荒六合唯我独尊功》确实有不少问题，我特别针对你的目前的情况重新优化了一下。从今天起，你就按我传你的版本来重新修炼，我再通过长生真气慢慢替你温养受损的经脉，虽然没法子让你长大到成年的身形相貌，但在目前的基础上再长大五岁到十岁，还是有些希望的。”

    天山童姥喜出望外，忙道：“真的？你有几成把握？”

    “大概有七成把握吧。”

    别说七成了，哪怕有一成把握，天山童姥也乐意啊！

    她一脸狂喜地拉着楚铮的衣袖，焦急道：“好！你快说快说！”

    “师伯你先听我说完。修炼我改良后版本的‘八荒六合唯我独尊功’，可以不用吸食鲜血了，功力也不会每三十年散失一次，不过……”

    “不过什么？”

    “不过因为师伯你修炼原本有问题的功法太多年，经脉受损太严重，真气里阴阳长年失衡，积重难返，为了刺激你的经脉生长和恢复，平衡你体内的阴阳二气，我改良过后的功法，会使得你返老还童会变成每年一次，需要花一个月左右来重练功力。”

    楚铮迎着天山童姥忐忑不安的目光，续道：“顺利的话，每次返老还童重练后，你的身材相貌就会长大半岁到一岁，这样重复十年左右，你体内的阴阳就会达到完美的平衡，就不会再返老还童了，你的身形相貌也会固定在最后一次重练后的状态。”

    天山童姥默默计算了一下，到时自己最起码也有十三岁，甚至可能到十八岁，比起现在这七八岁女童的身材相貌来，怎么都要好无数倍！

    她又是满意又是紧张地问了句：“那这次重练就能生效吗？”

    见天山童姥就像盼着心爱玩具却又不知道能不能买到手的小女孩般，楚铮心里直乐。看吧，先前我就说了，每个人都有需求，只要顺着对方的需求来，就不难令对方听话了。

    他强忍住笑，点头道：“应该可以。你可以先到马车里比划着身高划一道痕，一个月后比比就知道有没有长高了。”

    天山童姥兴奋道：“行，我今晚就练，你快把改良后的功法告诉我！”

    到此时楚铮当然不会再卖什么关子，当下便将自己改良后的《八荒六合唯我独尊功》详细解说了一遍。

    天山童姥越听眼睛越亮，她目光炯炯地望着楚铮，语气难掩敬佩：“你这小子，怎会想到这样改良我的功法？姥姥一辈子研究这《长春不老功》也没能想到这样完美的解决办法！”

    楚铮眨眨眼：“我也只是灵光一闪而已。”

    天山童姥倒是见过一些所谓的天才，暗想这小子大概就是所谓的天才吧，不然以他的年纪，武功原本也不可能达到如此高深莫测、连自己全盛时期怕也要抬头仰望的境界。

    “咦……不对！”天山童姥忽然想起什么，神色古怪道：“你之前就会我这门功法？我记得可没把这门功法告诉过你。”

    楚铮早想好了对策，掏出那本《八荒六合唯我独尊功》，道：“之前我无意中得到这本秘笈，所以知道一二。”

    天山童姥抢过翻了翻，惊讶道：“这是我十几年前写的秘笈，后来有次下山办事时遗失了，我无论怎么找也没找回来，怎会落在你手里？”

    楚铮也不知道秦如韵在哪里找来的，便忽悠道：“我无意中在旧书店翻到的，觉得里面的功法相当独特，就买了下来，多半是有人捡到，却不知道是宝贝，便宜卖到旧书店了吧？今晚听师伯提起，才知道是师伯写的。”

    “这都能被你找到，真是……真是……”天山童姥简直不知道怎么形容楚铮的运气了，只能感叹他实在与逍遥派有缘。这样一想，愈发觉得自己将灵鹫宫置于他的麾下倒也有种冥冥中自有天定的感觉。

    兴奋雀跃的天山童姥跟着楚铮回到车队时，车队早已恢复了平静，只有负责守夜的魏知白、乌老大及四个契丹高手在巡逻。

    ——郭襄、冯途、田三娘及契丹武士等原本已闻讯起来戒备，不久前得到萧峰的示意，又陆续回去睡觉休息。

    此时见到楚铮领着小女孩回来，一众值夜的护卫都上前行礼请罪。

    毕竟他们并没发现楚帅什么时候和这小女孩离开的，从某种意义上来说算是失职了。

    楚铮自不会追究他们的责任，事实上天山童姥能神不知鬼不觉地离开车队，根本就是他暗中施展了“天似穹庐”，封锁了天山童姥身周的空间，使她的行踪不被任何人发现。

    楚铮轻轻揭过此事，魏知白等护卫们与楚铮较熟还好，乌老大原本可是一直在坠坠不安的恐慌中，因为如果是在灵鹫宫麾下出了这样的蒌子，他不死也会被重重责罚得脱层皮，哪想到楚铮居然如此宽仁。

    这让他再次庆幸自己的选择没错，跟着楚帅不但有前途，最重要的是不用整天提心吊胆怕犯点小错就被杀头了。

    乌老大正暗暗欢喜，打算明天把这些事和端木岛主沟通一二，却意外地见到那小女孩居然在和楚帅有说有笑！

    他的眼珠子差点惊得掉下来了：“楚……楚帅，这女童不是哑巴吗？”

    楚铮微微一笑，按准备好的说辞道：“这位是巫姑娘，乃是天山童姥的孙女，她的声带并没异常，只是自幼经脉堵塞影响了发声，无法说话而已，我刚才已替她打通了经脉，她自然就能说话了。”

    这是天山童姥和楚铮已商量好了结论。

    天山童姥在这一个月重练新功法的期间都会呆在楚铮身边，以确保不出意外。

    她自然不愿让人知道天山童姥是个小女孩的真相，便按楚铮的提议，化身成天山童姥的孙女，声音也不再伪装成苍老，用回本来的女孩稚嫩声音，自然毫无破绽。

    乌老大结结巴巴道：“那楚帅……生死符之事……”

    楚铮笑道：“放心，我听这巫姑娘说，原来灵鹫宫是逍遥派的支脉，与我算是同门。这巫姑娘很是明事理，我打算以逍遥派掌门的身份去和天山童姥谈判，如果能和平解决就最好不过了，哪怕不行，我也会想法子替你们解开生死符。”说着扫了眼天山童姥。

    乌老大立时会意，有天山童姥的孙女在手还怕什么呢。他又是惊喜又是佩服，暗道楚帅果真厉害，没想到半晚时间事情就有了如此大的进展。

    看着小女孩蹦蹦跳跳地到了马车厢边站着，由楚铮比量着她的身高，在车厢上划了一道横线，乌老大等人竟不禁地浮起一丝温馨的笑意。

    他哪知道楚铮此时完全可以已有能力化解生死符了？

    只是楚铮深知人心的复杂，人对于太容易得到的东西总不会太珍惜，只有他们看到自己付出一番努力后，才会真正发自心底感激并牢记住替他们解开生死符的恩情。

    以后也方便掌控这些妖人，让他们改邪为正，少做恶事坏事。

    ……

    第二天车队重新上路，虽然知道丁春秋和星宿派的大半人马已离开门派驻地，但好不容易跑了趟星宿海，怎可以空手而回？

    楚铮决定去那里捞一把。

    星宿派是以毒功闻名的门派，里面定有不少毒药毒物，正好楚铮也需要更多新品种的毒物来加速顶阶心绝的修炼，何澜儿也需要收集些新毒虫，加上要打听阿紫的消息，所以车队依然以星宿派为目标前进。

    马车上，天山童姥已开始兴致勃勃地练功了。

    何澜儿也改为修练楚铮改良的第二版“八荒六合唯我独尊功”。虽说何澜儿身为剑灵，时间在她身上失去了作用，练旧版应该不会有什么返老还童的BUG出现，楚铮还是专门替她再次改良了功法，使她修炼时阴阳二气能更平衡，功成时威力也会更加强。

    郭襄则是更多时间与楚铮、萧峰、西门柔、阿飞呆在一起，顺便照顾粘在楚铮身边的苗若兰。

    郭二小姐性情豪爽大方，喝酒又从不推托，极得萧峰等人的喜爱，在休息时萧峰还会亲自下场，与郭襄比试一番，指点她临敌应变的经验技巧。

    西门柔经验丰富，喝酒期间时常向郭襄讲解些江湖伎俩和忌讳。

    阿飞同样是使剑的，有时也说些练剑时如何做到快准稳。

    更别说还有楚铮这样身经数百战、武学眼界都远越一般大宗师的“通神之境”在，郭襄的武功进展更加神速。

    楚铮和萧峰、西门柔、阿飞的交情也越来越深，偶尔也会拉上阿吉来一起喝酒。

    阿吉的伤势基本上已恢复了大半，萦绕在他身上的灰暗消极气息也消减了些。

    苗若兰也慢慢从爹爹遇害的阴影中走出来，已不像最初那样要寸步不离地粘着楚铮了，偶尔也可以与郭襄呆在一起。郭襄对她极是疼爱，几乎当成了亲妹妹一样。

    一切都在看着好的方向发展。

    除了东方白。

    那丫头似乎吃醋了，对象却不是郭襄，而是苗若兰。

    是的，虽然听起来很难以置信，但她居然吃一个八九岁小女孩的醋。

    东方白当然没明说，但楚铮还是发现她看向苗若兰的目光很不友好，而且最近也很少出现了，哪怕出现也全是隐身模式，完全不和包括郭襄在内的别人说话，摆明了一副“我生气了你快哄我不然就哄不好了”的模样。

    楚铮又是好气又是好笑，不过还是决定尽快解决这个问题。

    这一天中午，车队停下来歇息，苗若兰回马车里睡午觉去了，郭襄陪着她，楚铮趁这个机会，叫了东方白出来。

    这里已是星宿海的腹地，两人的不远处就是一片一望无际的大湖泊，看那无边无际的模样，简直就像是海洋。

    大概就是星宿海这名字的来源。

    眼前的少女一身如雪的镶金边纺纱裙子，白色的披风随着夏风飞扬，明明外面气温已有些炎热了，少女姣好的小脸上却没半点的汗珠，白晳如玉，配上那双明亮如黑宝石的眸子，更显仙里仙气的。

    ——看到东方白，楚铮忽然觉得李秋水那所谓的仙气简直就是庸俗的模仿，眼前这个面无表情地站在旁边的少女，身上才真有一股说不出的仙气。

    说来也是，在外人面前，她总是面无表情，话也不多说，一副拒人千里的淡漠，加上五官精致完美、肌肤如雪，长发要么如瀑布般披散而下、要么由楚铮帮着挽个天仙髻，一袭华丽的白衣，确实很有仙气。

    也只有在楚铮面前，她才会毫无保留地展露出懒散、爱吃美食、爱吃醋使些小性子的一面，这是她最真实、很少女的一面。

    换而言之，对于她来说，楚铮是特殊的，可以真正信赖、展示自我的对象。

    想到这里，楚铮心里便泛起一股无法言喻的深厚感情。

    他先是递了块东方白最近最喜欢的蜜栈千层酥过去，才温声问道：“英明神武的东方教主，最近谁惹你不高兴了？你告诉我，我替你收拾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