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二百五十一章 骑兵的优势
轰隆隆隆！ 当巨魔督军和他的副官从营帐内从出来的时候，赫然看到原本平静的湖面，不知为何突然掀起滔天巨浪。 无数被点燃的小木船仿佛夜空中的星光一样，跟随洪水一起冲下来。 无数被点燃的油脂漂浮在水面之上，形成了一大片壮观无比的水火交融景象。 “发生了什么？为什么这个湖会突然发洪水？”巨魔督军一把抓住一个掉头逃跑的战士大声质问。 后者明显被吓坏了，赶忙用力摇了摇头：“不……不知道！我也不清楚是怎么回事。反正突然之间，湖的另外一边就掀起滔天巨浪。” “该死！是那条河！那些人类掘了河岸两侧用来引水和灌溉的堤坝！” 副官这个时候终于反应过来，用难以置信的语气说出了真相。 要知道人类可是这个世界上极少数会耕种的种族，对于他们来说，水利和灌溉设施往往占据着极其重要的地位。 很多堤坝和水利设施，一旦建成，往往可以使用好几百年，让大片农田得以丰产。 通常来说，没有任何一个人类部族会轻易毁坏水里灌溉设施，哪怕是被敌人占领。 可今天，艾伦显然颠覆了这一传统。 他毫不犹豫下令摧毁自己领地内最大的水里灌溉设施，只为能最大限度给予这群入侵的巨魔以毁灭性打击。 可怕的洪水在短短几分钟之内，就把靠近湖边的临时营寨全部吞没，连带着那些来不及逃走的巨魔一起，全部淹死在夹杂着淤泥和碎石的洪水下面。 至于那些侥幸冲出洪水覆盖范围的也没好到哪去。 两百多艘木质小船借助洪水的力量，一股脑扎进茂密的草丛。 在油脂的作用下，没过一会儿功夫便燃起熊熊烈火，并且迅速扩散呈现出燎原之势。 伴随着滚滚浓烟和红色的火光，许多巨魔战士在慌乱之下不小心被蔓延的火海围在中间，最终不是被活活烧死，就是被活生生呛死。 眼见整个营地已经彻底陷入一片混乱，督军此刻就算再傻也意识到，这是一次有预谋的卑鄙偷袭，立刻想要竖起那杆象征阿曼尼帝国的大旗，把惊慌失措的巨魔战士重新组织起来。 毕竟他们的身后就是一片湖泊和被洪水淹没的沼泽，只要掉头取水阻止火势向岸边附近蔓延，就能成功度过这次危机。 可遗憾的是，艾伦显然早就预料到了这一点。 还没等这位督军收拢多少人，刚刚掘开堤坝的伊格纳乌斯便率领两千骑兵从背后横插过来，肆无忌惮斩杀着那些惊慌失措到处乱跑的巨魔战士。 而早在另外一侧埋伏起来的艾伦，也率领着弓骑兵加入战斗，不断向人群密集的地方倾泻箭雨。 由于刚才躲避洪水时，大部分从睡梦中惊醒的巨魔都没来得及穿上铠甲、拿起武器和盾牌，所以此刻就如同被镰刀收割的麦子。 当箭雨落下瞬间，便纷纷倒地并发出痛苦无比的惨叫声。 一时之间，这支拥有数万名强悍战士的巨魔大军，在不到半个小时时间里，接连遭受了洪水、火攻、骑兵冲锋和弓箭齐射的连番打击。 如果换成是在地球古代的冷兵器战争，九成以上的军队肯定会当场崩溃，最终演变成为大范围的溃败与追杀。 可令人感到难以置信的是，阿曼尼巨魔的军队愣是没有崩溃。 刚好相反！ 不管是那些身中数支毒箭，连四肢都不太受控制的家伙，还是全是上下遍布着可怕烧伤的倒霉蛋，都会在临死前最后一个拼命的朝着人类骑兵所在的位置冲去。 一旦跑到跟前，立刻就会用尽全身力气跳起来，把骑手从马背上脱下来，死死按在地上。 或是用双手掐死对方，或是用尖锐锋利的獠牙刺进敌人的咽喉或是眼睛。 总之，越是在濒临绝望和死亡时，他们就会变得越疯狂。 而这种疯狂，也给人类并造成了不小的伤亡。 尤其是那些第一次上战场与巨魔作战的年轻人，往往一个照面就被吓的不敢动弹，结果被毫不留情的杀死。 杀戮经验丰富的战士和菜鸟的区别，在这一刻被体现得淋漓尽致。 幸好！ 作为主动进攻的一方，艾伦牢牢掌握着主动权。 在发现巨魔开始陷入临死前疯狂的反扑后，当机立断下达了撤退命令。 伴随着刺耳的响箭在头顶天空划过，伊格纳乌斯迅速按照约定撤离战场，调转方向消失在茫茫夜色之中。 艾伦则稍微掩护了一下友军后，也跟着穿过身后那条故意留出来的通道穿过一望无际的火海，从疯狂的巨魔眼底子底下安然离开，只留下一片狼藉的营地、遍地尸体，以及空有满腔怒火却无处发泄的敌人。 这场蓄谋已久的突袭，直接造成了整整一万八千多名巨魔战士的惨死，还有一万六千多则下落不明，也不知道是死了，还是被洪水吞没，变成湖底鱼人的口粮。 借助熟悉地形这一优势，艾伦成功把巨魔大军的数量腰斩了接近一半。 唯一可惜的是，这次突袭并没有能成功突入巨魔督军所在的营帐，同时也没杀掉多少巫医、祭祀和秘法师。 不然的话，战争进行到这里应该就要结束了才对。 依靠着天上星辰的位置辨别方向，两支人类骑兵很快就在距离事发地点三十多公里之外的一处废弃村庄汇合。 伊格纳乌斯摘下头盔，完全不在乎那张被浓烟熏黑的脸，肆无忌惮狂笑道：“哈哈哈哈！痛快！我长这么大，还是第一次杀巨魔杀的这么容易。难怪皇帝陛下说，您的脑子里装着无穷无尽的知识，外人哪怕只是学到了一丁点都能受用终身。我之前怎么就从来没有想过，利用各种各样复杂的地形呢？” “其实在奥特兰克山脉，利用地形比平原、草原和丘陵更容易。通常情况下，一次雪崩就足以让冒进的巨魔全军覆没。”艾伦也跟着摘下头盔露出一张被熏黑的脸。 事实上，不光是他们俩，身后所有的士兵也都是如此，就连一些白色的马匹，毛发也被熏得有些发黑。 唯一值得庆幸的是，由于风向的关系，每个人吸入的黑烟和粉尘不算多，应该不会导致严重的呼吸道和肺部疾病。 相比之下，那些被围困在火海中的巨魔就难说了。 “雪崩？”伊格纳乌斯两眼瞬间放光。 很显然，作为一个高地人，他亲眼见过的雪崩并不少，明白那些看似没什么威胁的白色积雪，一旦从高处开始向下滚落，能造成多么可怕的破坏力。 那是一种比洪水更加危险、更加可怕的天灾。 既然洪水都能给巨魔造成如此惊人的损失，那雪崩为什么不行呢？ 在艾伦的启发下，伊格纳乌斯仿佛打开了新世界的大门，两只眼睛里闪烁着兴奋的光芒。 打仗为什么一定要硬拼？ 为什么不能把周围一切能够利用的东西都利用上？ 看到这个半辈子都在战争中度过的中年男人终于开窍，艾伦脸上露出了欣慰的表情。 说实话，他对于眼下阿拉索帝国高层的战术素养，可以说是相当的不满意。 除了阿尔托莉雅和索拉丁这两个接受了跨时代军事思想教育的人之外，连一个真正能打的都没有。 军功贵族还能稍微好一点，起码知道如何排兵布阵，但打起来也是死板的很，充其量只能作为中下级军官。 至于那些从部落首领、长老们转化过来的贵族，简直就是一群酒囊饭袋，只会吆喝一声然后乱糟糟的冲上去，跟街头流氓打架没有任何区别。 相比之下，帝国皇帝索拉丁培养出来的那些年轻人倒是不错，但可惜由于暂时还没有机会单独领兵作战，所以眼下人类这边严重缺乏拥有指挥能力的将军。 如果伊格纳乌斯这个深得索拉丁倚重的高地人领袖能够脱颖而出，绝对算得上是一件好事。 就这样，趁着休息的时候，两人私下里交流了一下关于战术、战法和多兵种混合应用的心得。 艾伦从中得到了许多关于奥特兰特山脉的有用信息，伊格纳乌斯则得到了地球上现代人对于战争的先进理念。 等后半夜快到凌晨三四点钟左右的时候，他们不约而同起身叫醒了躺在地上睡了五六个小时的士兵，然后集体翻身上马朝着巨魔大军的营地前进。 由于忙活了好久才扑灭草原大火，幸存下来的巨魔们眼下已经精疲力竭，压根忘记了安排人放哨，全部倒在地上呼呼大睡。 他们是在太累了，以至于根本没有感受到地面的震动，以及清脆的马蹄声。 最重要的是，巨魔督军完全没想到在发动了一次卑鄙的偷袭之后，艾伦竟然还会在黎明前的最后半个小时里发动第二次。 结果不出意外，原本平静的营地再次被人类骑兵的铁蹄踏碎。 伴随着冰冷的刀锋与箭矢，数以千计的巨魔还没等从睡梦中醒来，就变成了一具具冰冷的尸体。 有些甚至被马蹄活生生踩踏成肉泥。 而且艾路没有恋战，仅仅是杀穿整个营地之后，便借助黎明前最后黑暗的掩护扬长而去，把那些从地上爬起来死死抓着武器想要玩命的巨魔战士晾在寒风中凌乱。 突袭！ 撤退！ 再突袭！ 再撤退！ 在短短一天一夜的时间里，他就对于人类骑兵的恐惧与忌惮深深刻进巨魔的记忆中。 接下来的几天时间里，巨魔督军更是像得了神经病一样，日夜不间断的把大量猎头者撒出去，防止再次遭遇到突如其来的袭击。 大军每天压根不敢走的太快，行军速度慢的如同蜗牛。 可令他感到郁闷的是，艾伦仿佛早就预料到了这种情况，再也没有发起哪怕一次大规模的突击。 充其量只是把弓骑兵分成几十人一小队，专门猎杀那些散落在外围的巨魔哨兵。 五天之后，憋着一肚子火的巨魔们终于在饥肠辘辘且疲惫不堪的状态下，抵达了他们所认为的目的地。 只不过当看到那宛如刺猬一样里三层、外三层的防御设施，以及密密麻麻的箭塔后，督军感觉自己的心在一瞬间沉到了谷底。 这tm跟枯木部族说的那个破旧木头要塞，完全是两种截然不同东西好么！ 虽然同样是用木头和泥土垒出来的，可眼前这座愣是有里外四层城墙，每一层中间都隔着如同迷宫一样狭窄的通道。 就算攻破第一层，后边也还有第二层、第三层等着。 人类可以居高临下，对位于两层城墙中间的入侵者发动攻击。 估计不死上个几千人，根本别指望能冲进城内。 另外，护城河湍急的水流也是个大问题。 要知道巨魔所携带的工具和武器，有很多都在不久之前的那个夜晚丢失的七七八八，根本没办法打造出太多的工程器具。 通过简易的单筒望远镜，艾伦清晰看到了巨魔督军脸上坐蜡的表情，忍不住笑着嘲讽道：“那家伙以为到了这里就能轻易攻破我的要塞？究竟是是什么给了他这样的勇气和信心？” “因为这支巨魔军队已经没有了退路。要么攻陷这座要塞夺取足够的食物和一个可以落脚的据点，要么被我们不断放血消灭在前进或者后退的道路上。如果换成是我，我也会选择前者。起码能够还有那么一丝反败为胜的希望。”伊格纳乌斯十分轻松的耸了耸肩膀。 因为此时此刻，成外巨魔的数量已经不再具有压倒性的优势，他根本不担心对方攻城。 至于围困…… 恐怕还没等到城内的粮食耗尽，压根就没携带多少补给的巨魔就会全部活生生的饿死。 更何况，皇帝索拉丁也不是吃素的。 等召集足够的封臣之后，他立刻就会挥师北上，从背后给敌人致命一击。 用巨魔的尸体和头颅向世界宣告，人类帝国阿拉索并不是随随便便可以被拿捏的软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