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8】莲心似玉
吃完饭回家，已经是9点多。 虽然不顺路，但是依依坚持亲自驱车送他到小区楼下。 孙轶民礼貌性的邀请她上来坐坐，但当她听说家里还窝着两个大男人时候就婉拒了。 进门发现柳荣华在电脑前摆弄着游戏。 孙轶民换上拖鞋，走到沙发坐下，问道：“何小泉呢？” “睡到中午，我陪他吃了点东西，然后他就回去了。”柳荣华淡然道。 停顿了一下，柳荣华又问：“你去哪儿了？这一整天的？” “哦，出去有点公干。”孙轶民敷衍道。 柳荣华哦了一声，神色淡漠。 孙轶民此时想到了昨晚何小泉得意忘形讲述的故事，进而想起当初柳荣华评论何小泉追求林春红的事情所表现出来的那种不屑与轻蔑，心中暗觉得好笑。 他略带调侃的对柳荣华说道：“你一直看不起的这何小泉，想不到居然比你领先得手。你这情场高手，看来是败给了一个屌丝，嘿嘿……” 柳荣华没有直接回应，面对孙轶民的揶揄，他似乎无法反驳。 他放下手中的鼠标，楞在电脑屏幕前，表情复杂。 过了一会儿，他从桌面的烟盒里抽出一根烟点燃，猛抽起来，神色在烟雾之中显得愈加迷离。 似有嫉妒，似有焦虑。 在吐出一口浓灰色的烟气之后，柳荣华叹道：“唉，真想不到，这家伙手里藏了一招杀手锏，真是出其不意。” 孙轶民笑道：“还好，小泉和强哥并不知道你也在追求林春红，不然你的老脸都要丢光了。” 柳荣华叹道：“是啊，也许是我过于自负了轻敌了，导致最后败给了小泉这个屌丝。” 孙沉默，看着柳荣华一副沮丧的样子，心中生出一丝恻隐。 想了想，安慰道：“其实小泉得手，凭借的是特殊手段。而你是通过光明正大的途径追求人家，所以费劲一点也是正常的。再说了，何小泉与林春红这，只能算交易。而你只要下功夫，却能掳获人家芳心。两者本质不一样。” 面对孙轶民的安慰和奉承，柳荣华却高兴不起来，他长长的出了一口气，叹道：“现在看来，要正经的泡她是很难的。毕竟他有男朋友了。” “怕什么，你有你的高颜值，经济实力和个人魅力，早晚能成功的。”孙说的有点违心。 “不不。”柳荣华摇了摇头，说道，“我追女孩子有一个原则，那就是如果对方已经有对象，我就不会去挖墙脚。” “哦？这么讲究职业道德？”孙笑问。 “倒也不是什么道德问题。”柳荣华道，“你可能不了解女孩子的情感特征。大部分女孩子相较于男人而言，在情感上都是比较专一的。她们如果心有所属，你很难使她见异思迁。即便你有多优秀，再努力，结果很可能也是徒劳无功的。更何况你也听小泉说了，林春红和那老刘是非常的恩爱。” “那所以呢？你就放弃了？”孙不解道。 “倒也不是放弃。”柳荣华道，“以前我想泡她，但我现情况发生了变化，我只能退而求其次——我希望能求得与她一亲芳泽。” “那么你也可以像何小泉一样逼她就范。”孙建议道。 “我堂堂春哥，不屑用这种下三滥手段。”柳荣华道。 “也对。但即便如此，要搞定她应该也不难，无非是钱和时间的问题。毕竟众所周知，这林春红为了利益是乐意牺牲色相的，只要那个男人的条件还过得去。”孙轶民道。 柳荣华点了点头。又道：“昨晚做了个梦，梦见和林春红那啥，醒来后心里一直发痒，唉……” 柳荣华眼中，此时似乎燃烧一种渴望。这神色，就如同孙轶民当时在泳池看到的那般。 孙笑道：“哈哈，那不得洗被子了？”柳荣华讪笑否认。 孙又问：“那么现在进展如何？” “前天又约她出来吃饭，我把手表送她了。”柳道。 “那敢情好，既然她收下了，表示不拒绝你。那么接下来只是时间问题了。”孙道。 柳荣华点了点头：“嗯，我得抓紧时间，尽快达成目标，洗雪这败绩之耻。” 孙一怔，才明白柳荣华所指为何小泉。 想来这家伙在这方面还是蛮有自尊心的，便问：“你不会对小泉怀有成见吧？” “怎么会，你认识我多久了，我像是那种心胸狭窄的人嘛？”柳荣华反问。又道，“只不过，小泉是好哥们，这事儿你千万别告诉他，省得他介怀才是。” “嗯知道。”孙轶民明白柳荣华言下之意，是希望他别将这件事说出去以免使他失了面子。 孙轶民此时又想到了点什么，问道：“最近素素有联系妈？” 柳荣华摇了摇头，神色掠过一丝落寞：“素素把我联系方式删了。我想我跟她是完了。还有，我听说她快要结婚了。” 柳荣华说完低下了头，用右手拄着脑袋，表情凝重。 孙轶民似乎也能看的出来，这柳荣华虽然花心，却确实是那种喜新不厌的男人。 他即便有了新目标，对老情人依然是念念不忘。正因为如此，才会导致他对素素的离去有所心痛。 孙又问：“那阿诗玛呢？” “她没有素素那么决绝，只是不理我。我想，等我搞定林春红，再去好好哄她，应该没问题。”柳道。 孙轶民点了点头，起身回到了房间上游戏。此时神女在线。孙与之组队任务之后便去约会。 神女似乎饶有兴致的跟他提起：“跟你说个红红的八卦，要听吗？” “好啊。”孙轶民一时来了兴趣。 “西门昨天过来深圳来看望红红了。”神女道。 “西门？” “就是她在游戏里的那个法定老公。他俩认识有一年了。西门昨天大老远的坐火车过来见她，住在附近的酒店。”神女道。 “然后呢，红红就自然去酒店陪他咯？”孙问。 “是的，她就去陪他。但是说起来这个西门也挺怪的。” “怎么怪？”孙好奇问。 神女答道：“别的那些个游戏里的男网友过来见面，无非是冲着那种目的。但是红红告诉我说，在酒店里西门对她并没有什么不正经的举动。即便是红红在酒店里主动暗示他，他也无动于衷。当天晚上躺在床上，他只是抱着她过了一夜而已。他也从头到尾没有碰过红红一下下。他对红红说，自己对她是认真的，和那些男人不一样，他希望红红能先接受他做真正的男女朋友，然后才能那样……但是红红犹豫不决，这让西门似乎很伤心，今天下午闷闷不乐坐车回去了。” 孙轶民听完，一脸惊讶，暗叹这林春红果真是放荡轻浮，在她心目中某件事就如同吃顿饭一样稀松平常。 只是这西门倒也有一些特立独行之处，竟然不吃林春红这一套。这世道可真是反了。 他对神女说道：“这么看来，这西门对林春红是真爱，看起来似乎很痴情。” “是啊，红红跟我说了，西门对她应该是真爱。这让她很纠结，她不忍伤害他，但是又无法接受他。”神女这一句话，在孙轶民听来，似乎有些说漏嘴了。 孙问：“也就是说红红并不喜欢西门。她只是当他是游戏世界的老公而已，并不当真。” “是啊，可是西门似乎是当真了，一厢情愿的希望和她在一起。他说愿意为了她，来到深圳这边来工作。放弃老家的事业。” “可真够痴情的小伙子，真是可惜了。”孙轶民说道，“要我说，这林春红也是单身，这西门对她又痴情，倒是可以考虑一下的。” “没得考虑。” 此时孙轶民明知故问：“为什么不能接受呢？难道林春红有男朋友？” “没有啊！”神女说道。 “呵呵，你就别装了，我都知道林春红有男朋友了。”孙轶民干脆揭穿了她。 “胡说，你听谁说的？”神女问。 “听谁说的不重要，但我知道林春红的男朋友姓刘，在龙岗一个工地做包工头，并且在福田有一套自己的小房子，与林春红很恩爱，是不是？” 神女似乎很惊讶：“谁告诉你的？” “何小泉。”孙道。 “他怎么知道？”神女追问。 “这个说来话长，以后再告诉你。” 神女一阵沉默，回过来一句话：“是的，确实如你说的那样。这件事希望你能保密。” “我可以保密，不过，这件事情何小泉还有你哥哥还有那个佛跳墙都已经知道了。你可以去吩咐你哥，让他们几个不要说出去。”孙道。 “嗯。” 孙又道：“这西门如此痴情，如今可能还被蒙在鼓里也是挺可怜的。他应该并不知道林春红有男朋友。” “是的。” 孙轶民又好奇问：“你以前为什么要隐瞒这件事，故意骗我说林春红单身呢？” “我也是应了红红的要求才骗你的。她这样做是为了方便开展‘网上业务’。你懂的。”神女道。 “就算是这样，我还有个疑问：既然她有男朋友，那她怎么敢，又怎么有条件去到处招惹游戏里的这些男性网友呢？”孙问。 “唉，主要是他们很少有时间在一起。”神女解释道，“红红和我在福田这边上班，她男朋友都在龙岗那边的工地上工作与居住。因为距离比较远，加上工作忙，平时都不在一起。只有周末和节假日的时候，她男朋友才会过来陪她，他们在福田有一套小房子。”神女所说的，和之前何小泉透露的一致。 “也就是说他男朋友基本上都管不到她，才导致她这样肆无忌惮。”孙问。 “嗯，我跟你说的这些，你可一定要保密哦。”神女重申道。 “好的。”孙轶民答应了一声，又问，“你们总是不愿意透露你们的住址，其实也就是出于同样的原因，对不对？” “没错，红红为了自己网上业务的顺利开展，就对外保密自己又男朋友这件事，也从不对外透露住址，也不透露自己的照片，更从来不和网友合影。你想，她是有男朋友的人，万一要是这些男人都来住的地方找她，她不是麻烦了？” “她有什么怕的？随时可以换男朋友啊！”孙轶民反问。 “唉，他与那些游戏里的男人，都是逢场作戏的。她真正在乎的是老刘。她很在乎他，所以她不敢因为网上的事情惹麻烦。”神女这一句话，印证了何小泉之前所说的林春红和老刘的恩爱程度。 …… 十点多的时候，神女告退下线。孙轶民也将采集精灵挂上，准备洗洗睡。 从电脑桌前站起来的时候，他目光落到了桌面上今天依依送的茶叶礼盒上。 他打开礼盒，将两个包装精美的茶叶罐子取出放置于桌面上。 正准备关上这精美的包装盒加以收藏，却突然发下包装盒的底部，有一个造型精美的信封。 信封上书：“襄王收。”字体为打印。 信封没有密封，他打开信封发现里面有一张三折的精美印花信笺。 展开，看到了四行小楷字写就的五言古风诗。字体娟秀工整，为钢笔手工书写。 标题为《水榭花都题赠孙轶民》 内容如下： 陌路情缘薄，江湖风月多， 铁剑斩幽鬼，金戈扫群侯， 云雨纵有意，巫山本无梦， 墟上人似玉，倚莲心悠悠。 诗句清丽温婉，文采飘逸。且从内容看，应该是出于依依之手原创。 纵观全文，孙大致能领会大意。 前四句写得是依依自己从列车邂逅到游戏相逢，相处的故事。 后四句则提到了神女无心，并将自己与之对比。并且暗示：神女虽好，依莲更佳。且芳心久许，唯君不知。 这看起来像是一封委婉的告白的情书。 孙轶民在感慨依依这女子才情绝佳之外，心中也为她的热情所感动，更是有一种受宠若惊的感觉。 有生以来，他从没遇到过一个能写诗，并且为他写诗的女孩。更何况情诗来自一位白领佳丽之手笔。 孙想到了今日白天在依依家里的对自己的百般热情与暗示，心想这依依，看来是真的对自己有意。 那么自己该如何处理与回应这一段情缘？ 他心有所属，本应该婉拒依依的一番美意，但是心中却又有些不忍让她失望。 除此之外，隐隐之中他还有一丝不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