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我们不一样
陈凯一看，美食街的场地保安正对着街口的一对乞丐大声呵斥。 “说你们呢！大中午的正在做生意，别挤到客人那边要钱，到外边要去。” 那对乞丐一老一小，像是爷孙俩，老乞丐满脸皱纹，约莫七十多岁，微驼的背上背着一个瘪瘪的麻布口袋，手里撑着一根木棍做拐杖。 小乞丐是个小女孩，约莫七八岁，虽然很瘦弱，但眼睛有神，脸上充满好奇，小手拽着老乞丐询问着什么。 听到保安的呵斥，老乞丐对小乞丐摇了摇头，没多说，一老一小就走开了。 陈凯心里有些感慨，美食街的人流量大，这段时间确实是有不少拾荒流浪的人在街口乞讨。 能够自食其力，日有余钱，已经很幸福了。 来到自己的摊位，陈凯先忙活着把桌椅板凳摆好，然后活动了一下肩膀走进杂物亭。 锅灶设备、液化气罐都抬出来，架起了台面，接好了一盆水。 正准备解开青椒的袋子拿出来清洗。 “青椒肉丝盖饭！有荤有素，10块一份，便宜又好吃啦！”一声尖利的吆喝在陈凯耳边响起。 陈凯愣了，扭头一看。 旁边的胡玉琴满脸堆笑地吆喝，黄平站在一旁正麻利地洗着菜盆里的青椒。 陈凯乐了，放下袋子，走到胡玉琴面前，有些意外地问：“胡姐，你们今天不做炒饭啦？” 胡玉琴只盯着面前的人流，头也不回，嘿嘿笑了一声： “炒饭油太大总有吃腻的，有肉有菜才营养，我们老黄以前其实最拿手的就是做炒菜。” “那怎么突然想起做青椒肉丝了？”陈凯打趣道。 “最近爱吃青椒的人多啊，和你们年轻人不一样，我们做生意很灵活的，客人想吃什么我们就做什么，不会局限于某道菜。” 看着胡玉琴一副十拿九稳的样子，陈凯觉得很有趣。 “行啊胡姐，要开张了，忙去了。” “如果我们客人太多，青椒不够用了，你可要给我们匀一点啊。”胡玉琴这时才转过头，脸上堆笑说道。 “行吧，如果我还有剩的话。”陈凯顿了一下，有些哭笑不得。 叮铃铃……放学时间到了，陈凯来的有些晚，材料备齐后甩开膀子炒起第一锅青椒肉丝。 “老板！今天还吃盖饭！”一声稚嫩的女声传来。 陈凯一边颠勺一边扭头看去，原来是宁港中学的女学生元元和小颖，还有男生小伟带着两个男同学走过来。 开心地一笑，陈凯连忙招呼：“还是你们捧场啊，坐下稍等一会，第一锅很快就出来了。” 这时，胡玉琴在旁边“恰到好处”地吆喝起来：“青椒肉丝盖饭！便宜好吃啦！” 元元捂着小嘴，噗地一声笑了出来：“老板，隔壁不是做炒饭的吗？怎么改成青椒肉丝了？” 陈凯耸了耸肩，有些无奈：“可能最近青椒变便宜了吧。” 手中不停，大火爆炒，大勺翻飞。 收汁，关火。 “好嘞，起锅了！” 一锅正好五人份，陈凯盛好米饭装盘，将香味十足的青椒肉丝浇在米饭上。 青椒鲜嫩翠绿，肉丝浓香四溢，热气腾腾的盖饭让人垂涎欲滴。 几个学生都有些迫不及待，自己上前端起盖饭，抄起小勺，趴在小桌上吃得津津有味。 陈凯得空往旁边一看，胡玉琴的摊子上也坐着好几个学生，吃的也是青椒肉丝盖饭。 一群学生正从街口往这边聚集过来。 “哪家哪家？你说哪家的盖饭好吃啊？” “就是那一家，炒饭旁边……咦？没有卖炒饭的啊。” “好热啊，肚子又饿，好想赶紧吃完回去，教室里起码有电扇呢。” “先随便挑一家尝尝吧，下午还上课呢。” “青椒肉丝盖饭好吃便宜了，来来，小伙子这边坐！” 胡玉琴一看学生们涌过来，一边招手一边卖力地吆喝，一些学生看了看两个摊位，有些疑惑地坐到了胡玉琴的就餐区。 胡玉琴转过头正好迎着陈凯的目光，脸上微微有些得意，陈凯摇了摇头，看着面前的食客，手中暂且停下。 陈凯思考了一下，转身进亭子里拿出一个黑口袋，绳子一解，一片乌幽幽的光泽闪过。 一股蔬菜提神的香味扑面而来，清爽香甜。 陈凯微笑着拿出三根长茄子，放在水管下冲洗，洗净后，放在案板上备用。 男生小伟的盖饭吃到一半，看见陈凯案板上的茄子，舔了舔嘴唇，有些疑惑地问： “老板，你拿出茄子是有什么新菜吗？” 陈凯神秘地一笑：“等会你就知道了。” 夏日中午，骄阳似火，美食街内灶台林立，温度更上一层。 洗净后的茄子沾着露水，迎着太阳反射出深紫色光芒。 陈凯用刀尖斩掉茄子花蒂，先剥皮，再切成6公分左右的茄子段，最后剖成一根根茄子条，放在小菜篮内备用。 猪肉放在旁边，陈凯抄起一条，切下肥瘦相间的一块放在砧板上。 一片猪肉被切丝、码平、剁碎、成沫。 菜刀飞舞，银光闪过，手腕上下用劲，切的飞快，刀锋撞击在砧板上发出当当当的声音。 肉沫切好，放在碗内，撒入料酒、少许淀粉和白糖腌制。 陈凯活动了一下手腕，用袖子擦了擦额头的汗，拿起旁边的辅料。 姜丝切碎，葱花切沫，干辣椒剁成小丝，一颗生蒜用刀背拍碎成泥， 辅料处理好放在一边，架锅，点火，倒油！ 滋滋滋…… 油很快烧热，陈凯把茄条拿出，沿锅边放进锅内。 拿出一根长筷子在锅内翻动，陈凯盯紧时间，茄条在油炸下逐渐变得略微金黄。 陈凯连忙用漏勺把茄子盛出，沥油装碗。 倒出锅内多余的热油，一把放入剁好的肉沫，大勺不停翻动，将肉沫炒散，逐渐变干。 葱花、蒜泥、姜末，椒丝一齐撒入，和肉一起煸炒。 香味逐渐四散开来，坐在摊前的小伟、元元忍不住抽了抽鼻子。 点一些酱油，倒一些热水，炸好的茄段入锅！ 大勺在锅内画出同心圆，陈凯抓好时机，勾入芡汁。 哗……水汽逐渐蒸腾，绵软清甜的茄条、香气四溢的肉沫，在油色的融合下闪着诱人的金光。 煨火三分钟，收汁，关火，起锅！ 陈凯心中很兴奋，也很期待，拿毛巾擦了擦手。 正好有一位高个子男生来到摊位前，鼻子深深一嗅。 “老板！你这盖饭有什么口味的？” 陈凯放下毛巾，微笑着说道：“青椒肉丝的可能要等一等，这一锅刚炒出来，尝尝吧，也是10块钱。” “什么味的呀？闻起来很香啊。” 陈凯嘴角一扬：“独家秘制，陈记肉沫茄子盖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