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3章 芦花棉衣
“这是二宝的。”李氏握紧了手里的棉衣,有些不自然地说。 二宝自幼身体羸弱,如今天寒地冻,他急需要件棉衣来御寒。 所以在大妞娘送来棉花时,她连想都没想,便立刻动手给他做。 “你偏心!”大宝一听,立刻坐在地上撒泼哭闹,“我就知道,你们只喜欢二宝,只喜欢那个杀人犯的儿子!” 二宝目光一冷,下意识地握紧了瘦弱的小拳头。 他刚想冲上前,却被大妞给拦住。 “叔叔说过,君子动口不动手!”她板着小脸,奶声奶气地说,“若打了这种无赖,估计连你的手都脏了呢。” 听了这话,二宝这才勉强压抑住心头的怒火。 大妞是王家的人,王家的人不喜欢动粗。 可沈婉不一样,她是能动手绝对不动嘴。 看着在地上耍撒泼打滚的大宝,她一把揪住他的衣领,打开门直接扔了出去,并迅速关门。 这套动作如行云流水般一气呵成,看的在场所有人都呆了。 尤其是二宝和大妞,他们瞪着水汪汪的大眼睛,惊的半晌也没回过神来。 以前自己不乖时,即便长辈们不想耐心哄,也会板着脸严肃教育。 可这女人连一个字都不说,像拎小鸡崽般将大宝给直接扔到了冰天雪地里。 看来,他们以后要乖乖的了。 否则下一个被扔出门外的,绝对是自己! 听着窗外大宝那凄厉的哭声,李氏有些坐不住了。 “少夫人,这样好吗?”她犹豫了一下,小心翼翼地问。 其实她也不喜欢大宝,只不过赵氏已死,身为婶母她不能不管。 “没什么不好的。”沈婉不以为然,继续坐在热乎乎的炕头上,“对付这种熊孩子,你只能比他更凶。” 想要让她用真诚和耐心感化大宝,这绝对不可能的。 没把他扔到荒山野岭自生自灭,这已经是她最大的仁慈了。 话虽如此,可李氏还是有些不安的往窗外看去。 虽看不清楚,但瑟瑟北风却似乎更加猛烈了。 “外面这么冷,他会不会冻病了?”李氏担心地问。 沈婉狡黠一笑:“放心吧,他可不傻。” “等觉得冷了,他保证第一时间就离开了。” 别人也罢,就大宝那只顾贪图享受的性子,他绝对没勇气在冰天雪地里一直哭下去。 如果他能站到一个时辰,她都敢倒立洗头! 沈婉还是高看大宝了。 别说一个时辰了,连一盏茶的时间都没到,大宝便冻的跑到谢慕容屋里烤火去了。 一行人在村子里又住了几天,待棉衣都做好后,这才继续上路。 风雪虽大,可胡大海还有任务在身,他必须尽快把剩下的流犯押送到大西北。 怕沈婉冻着,谢慕白让黑鹰把马车上悬着的帘子也换成了棉的,又让染秋做了条小棉被搭在她腿上。 如此一来,即便外面风雪再大也不会觉得太冷。 “这个给你。”谢慕白体贴地递过一个暖手炉。 沈婉接过,笑着问:“我们还得多久能到兰阳?” “快了。”谢慕白想了想,说,“再有一个月应该没问题。” 竟然还得一个月! 沈婉一听,差点没直接哭出声来。 离开京城时还是盛夏,可如今都大雪纷飞了,竟然还得一个月才能到。 “现在下雪,走路难免有些慢。”见她似有不悦之意,谢慕白便耐心地解释着,“放心吧,年前我们肯定能赶到的。” “到了兰阳,我们就不必再奔波了。” 年前? 一听这两个字,沈婉心情越发的不好了。 年前就年前吧。 虽说慢了点,可好歹狗皇帝还给了个府邸,到了兰阳也不至于没个落脚之处。” 谢慕白知道她急了。 其实他也急。 看着这小女人陪自己辛苦奔波,他心疼的不得了。 可这事急也没用,此时他唯一能做的也只有尽力照顾好她了。 突然,外面传来一阵骚乱声。 沈婉好奇地撩开棉帘一看,却见冯大倒在厚厚的积雪中。 “少夫人,麻烦你给我大哥看看吧。”冯二跌跌撞撞地冲到马车前,带着哭腔说。 沈婉和谢慕白对视一眼,两人这才下车走了过去。 虽然穿着厚厚的棉衣,可冯大却脸色铁青,双手也冻成了红萝卜。 沈婉弯下腰,将手搭在他的手腕处。 “少夫人,怎么样?”冯二焦急地问。 沈婉并没有说话,只是伸手去摸冯大的棉衣。 刚摸了一下,她便皱起了眉头。 谢慕白会意,直接伸手拽住冯大的棉衣。 稍微一用力,崭新的棉衣应声而裂。 低头一看,所有人都愣住了。 厚厚的棉衣内并没任何棉花,反而塞满了大量的芦花! “这棉衣谁做的?”胡大海看了,气的眼睛都红了。 队伍里人多,难免有几个老光棍。 于是,胡大海便把棉花、布料交给了几个手巧的女人,让她们帮忙代做。 “不关我的事!”一妇人听了,连忙摇头,“我当时明明放的棉花,谁知道怎么成了芦花!” 那妇人沈婉认得,她男人在流放路上被恶狼给咬死了。 为了生存,这一路上她也勾搭过几个男人。 不过也没惹出什么乱子,所以大家都没把这事放在心上。 沈婉想了想,目光落在那妇人的棉衣上。 见她在看自己,那妇人连忙低下头,目光明显有些慌乱不安。 沈婉走上前,伸手摸了摸她的棉衣。 “我让大妞娘给每个大人发了一斤半棉花。”她捏着那棉衣,冷冷一笑,“可你身上的棉衣,貌似用了不止一斤半吧。” 听了这话,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了那妇人身上。 由于大家穿的都极厚,所以根本没人留意她。 细细一看,这妇人的棉衣的确比别人的要厚一些。 “谁说的,我就用了那一斤半!”妇人白着脸,底气明显有些不足,“这棉衣看着厚,无非是因为我胖罢了。” 这时,冯大幽幽地醒了过来。 他看了眼那妇人,无力地笑了笑:“你们别多想,没任何人害我,是我自己换的芦花。” “不可能!”冯二一听,立刻急了,“大哥你根本不会针线,又怎么换的芦花?” 这棉衣做的虽算不上好,但针脚倒也细密,这绝对不是冯大能够做的出来的。 显然,他在隐瞒什么。 epzww3366xs80wxxsxs yjxs3jwx8pzwxiaohongshu kanshubahmxsw7cctbiquhe