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这是什么学园 第五十一章 那一箭的风情
箭矢出手刚触及冰面，肖于飞便察觉到了有些不同，因为没有减速，箭锋视若无物般在冰山上开了一个两指环扣大小的圆孔，直到射入巨目海胆的独眼碰到外壳后被阻挡了一瞬，但也顺利突破了它的防御，穿身而出，飞出几十米后才力竭落下。 不消片刻，被箭矢洞穿的那只巨目海胆就已失去光泽，顺着木箭洞开的孔流出些腌臜的浊液。 成功了！不光是肖于飞，就连穆吉自己都不曾想到这一箭能有如此威力，利用闭合风环强化的箭尖似乎似乎有风元素的特征，而且在风流汇聚之后的二次加速似乎还让本来平稳飞行的木箭旋转，所以更具威力。 不过即便如此，穆吉还是觉得似乎还能有所提升，但要让他说出提升在何处他也不得而知。 水牢中的其他人也都看到了这一箭，林子越有些好奇的看向海辛：“是你的话，这样的箭你挡得下来么？受得住几箭？” 海辛想了想摇头道：“虽然勉强能用眼睛捕捉，但速度太快挡应该是挡不住了，或许等我晋升到b级可以试一试。”看着将冰山洞穿的圆孔，他耸了耸肩继续说道：“至于承受几箭，或许要箭锋转向我才知道等受得住多少了。” 水牢中的其他人也在默自想着，如果是自己能否接下，不过想到这一箭是肖于飞和穆吉合力而为，也不至于太过沮丧。 依法炮制，肖于飞再出三箭，三只巨目海胆随箭而亡。不过付出的代价的是穆吉脱力，此刻已经瘫倒在肖于飞脚下的冰面。 肖于飞倒还好，除开控弦的右手超负荷有些抽搐外倒也算无碍。 “于飞，最后一只了，你把箭头拿过来。”穆吉挣扎了数次，可也只能坐起身来，他对着身后的肖于非轻声说道，此刻穆吉脸色惨白，在风雨中更显狼狈。 肖于飞眼中不忍，犹豫了片刻后，还是将木箭伸到了他的身前。 “于飞，让他休息吧，你瞄准就好，我来帮你。”两人站立的地方离水牢本就不远，此前的四箭林子越因为有水牢四壁的影响用眼睛看得不太清楚，可在第二视域中元素的动作却一丝不落的被他收入眼底，所以也大概知道了强化的原理。 林子越大喊道，不过因为有水牢和雨声的影响，肖于飞竟然没有听到。 看着穆吉再次开始凝聚风元素，可不论是速度还是风旋的质量都远不如此前，肖于飞还是有些担心。 每一只海胆死去后，被困的众人都会尝试用异能突破一次，不过直到第四只死去以后，牢壁依旧将异能尽数吸收或是化解，丝毫不见减弱的倾向，不仅如此，就连林子越的第二视域也没能找出有何不同。 突然，林子越似乎想到了什么，在已经充满了海水的囚牢中转过了身看向海岸，那里有一只安静的待在雨中看着肖于飞的小苍鸥。 怒涛监牢经过此前的尝试，林子越确认了能阻隔异能，但却不能影响声音以及精神力的正常交换。 凝神屏息，一道风刀在监牢外迅速凝成，然后割开雨幕向小苍鸥飞去。 虽不知朝自己飞来的是何物，但异兽的本能让它脚下一动轻巧躲开，随后向着几人被困的水牢方向高声控诉：“欧欧！” 叫声穿过海面，传到肖于飞的耳中，此前一直安静的鲲鲲突然鸣叫起来，肖于飞不自觉的回头看了一眼，终于注意到了在水牢中向她招手的林子越。 “怎么了？”操控着身下的浮冰移动到水牢旁，肖于飞问道。 “让他先休息吧，再使用异能今后会留下隐患的。”开口的不是林子越，而是徐志。 在星隐寺的修行中，时常会去挑战身体和精神的极限，这被徐志称为力竭以及神竭。在力竭时修力，在神竭时修神是为星隐寺的一大传统。 不过外人只知其一不是其二，在力竭而修力前提是需要修行者精神饱满，在神竭时修神也同样要求体力充盈。如果力神竭空，就一定不能再勉强，这样不论是对精神还是肉体都会有着诸多不妥。 听此，肖于飞立马抽走了木箭，穆吉此前在箭尖上附着的风元素也逐渐涣散。“你好好休息，这边交给我们。”透过水牢，林子越对着穆吉说道。 下一刻，箭尖之上正在消散的风元素又开始凝聚，似乎和此前穆吉的略有不同，但不小片刻，一个更小的青色风旋便出现在了箭矢的尖端。 “林子越，你是怎么...”肖图南有些惊讶，正想开口询问却被白少钦打断，因为林子越此刻看着天空中凌乱的风流，眼中已经失焦。 片刻后，林子越一拍自己的脑门：“我真是笨蛋，为什么还去找顺风的交汇点！旧时的流体力学真的白看了。”林子越心中暗骂自己一句，但他眼中闪烁出藏不住的欣喜。 “于飞，你去到冰山背后，等我指示，只要看到水牢里出现火光就超最后那只出箭！”林子越朝着肖于飞说道，随后看向了肖图南，“在这里我暂时无法使用火属性的异能，所以等下需要你给于飞指示！”似乎没有听到此前肖于飞的问询，林子越转头说了一句后，又看回了那片天空。 的确，拥有尾羽和风旋尖端的木箭在顺风中的确可以借助风势进行二次加速。 但事实上在逆风中，箭尖的风旋迎风而上获得的加成比顺风要高出数倍！ 虽然凭借第二视域，林子越能隔着水牢对外的风元素了如指掌，可他毕竟不是穆吉，没有他的直觉，依旧需要计算来寻找逆风的位置。 试了试控制箭尖的风旋的方向和速度，虽然肖于飞移动到冰山对面后两地相隔有些远，不过好在控制还算灵敏。 肖于飞张弓而起，再一次将箭打在了弦上。 看着冰山对面，见不得身影的肖于飞，林子越突然脑中闪过一个想法，虽然有些大胆，但绝对值得一试。 “大家都往两边靠。”林子越说道，水牢无根立于海面之上，林子越尝试着涌动海流推动水牢朝一旁移动了些许，说许是体积太过庞大，一瞬间他差点心神失守。 众人身下一阵晃动，然后林子越的脸色陡然变得惨白，即便如此他的双目一刻也未曾离开过天空。 “图南！现在！”林子越大喊道，肖图南也随着他的叫喊抬起了手中短刀，火焰附着在其上，在水中大放光彩。 一抹线眼的红色透过冰山出现在眼中，肖于飞没有多想，松开了右手。 可箭矢却并没有沿着箭尖所指，射向最后一只巨目海胆，而是微微偏离目标射向了略低的空处。 在肖于飞怀疑自己是否出箭有所偏差的时候，风起了。 海面上方云层涌动雨丝倾斜，一股飓风从海岛的方向吹向众人，在绕过冰山之后陡然下降沿海面流转，与射出的这只箭相遇。 在林子越的控制下，箭锋上的风旋偏转，那只木箭陡然消失。 从林子越记事开始到去沧碣之前，不论是自己还是父母以及认识的所有人，都觉得他是天才，不论是从异能觉醒还是对其他事物的学习，甚至母亲断言就算他以后不当异能者，也可以当一个足够优秀的物理学家。 但从沧碣失利之后，林子越却有了自觉。 虽然父母在各自领域都颇有建树，但自己根本不是什么天才，幼时的天赋异禀或是假象，自己现在必须很努力才能拥有那些真正的天才轻而易举就能得到的实力和境界。 但是这一刻，当木箭在风旋的作用下逆风而起，直至众人无一能以肉眼捕捉，林子越忽然觉得，或许在某些方面，自己也能勉强还算有些天分吧，以后能够以此不再自轻。 箭矢没有消失，只是在风中加速，木制箭身在加速的瞬间已经化作碎屑，只留下一个箭头，而林子越本来控制缠缚在箭头飞异能也在同时化作了箭身。 冰层。 甲壳。 水牢壁。 百米空间。 这一切在这一箭之前似乎都不存在，只在下一瞬，众人身后的海岛发出一阵摇晃后，才反应过来，箭矢已经击穿了冰层，打破了囚牢，击中了海岛不知多深的地下。 一声脆响，冰山应声而碎，第五只海胆的外壳也随之四分五裂。 在水汽冰雾的残骸中，五颗龙眼大小的兽晶正安静的躺在冰堆之中。 除了林子越，水牢中的其他人还未反应过来，怒涛监牢已经化作普通的海水纷然落下，几人脱困，落回了海水之中。 肖于飞拾起五颗兽晶，走到林子越身旁，有些难以置信地说道：“这是刚才那一箭？” 穆吉沉默着，他当然知道同样的异能加持，却有着完全不同的效果，在林子越辅助下的这一箭威力甚至超过了自己此前四箭的总和。 “想什么呢！”莫奈特游到浮冰旁边翻身而上：“要知道这里可是天守学院，林子越可不是普通人...” 听到声旁好友的声音，穆吉回过神来，一言不发地点了点头。 海辛和安娜在脱困后又立马潜入了海中，片刻，两人分别拿着两颗兽晶出现，是此前林子越和海辛解决掉的那两只海胆。 众人都各自翻身回到肖于飞脚下的冰面，不顾大雨，仰面躺地，大口地呼吸着新鲜空气：“林子越，好在你还会这个啊，不然我们全都得被淹死！”惊魂未定的肖图南已然忘却此前林子越隔着囚牢使用异能的事，众人口鼻之前的氧气几乎枯竭，若非这一箭打破监牢，即便是解决了海胆，众人也不一定能脱困。 控制着浮冰向海岸飘去，此刻阴沉的天气似乎也不那么恶劣，察觉到穆吉似乎有些沉默，林子越挪了挪身体坐到了他的旁边。 “说出来你可能不信，虽然我觉醒了五个属性，但是风元素是我第一个真实感应到的，也是至今为止我了解最多的。对于通识的物理学有没有兴趣？对异能有着意想不到的帮助，我可以教你。”林子越笑着拍了拍穆吉的肩膀。 “好啊，你教我！”穆吉转头，看着林子越眼中的真诚有些意外，不论是异能的诀窍还是提升的方式，在月星上都是每个人的绝密，像这般可以直接交给你的，林子越是他从月星离开后，遇到的第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