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擒王
“酋豪，据今日间的牧民们汇报，草原上风平浪静，未有汉军出现。” 王庭，部落主帐中，羌人斥候正向酋豪拱手禀告着。 闻言，廷中羌胡诸将却是都面露喜色，喜悦之心挂在脸颊上。 唯有从旁的赵云，在不知觉间露出一丝不易觉察的冷笑。 良久，酋豪面向而来，缓缓道：“赵云，此战你领三千儿郎，一战击溃汉军贼子。” “你更是不辱使命，顾全大局，与友人绝交，将其斩杀！” “此战可谓是居功甚伟，功不可没，此次大羌主力已然在美阳城下大占上风。” “届时，一旦攻进长安，灭掉汉帝，你建功立业，博取功名的抱负便要实现了。” 话音落下，身披大貂，体态雄伟的酋豪也徐徐走到其身旁，轻拍着赵云臂膀。 闻言，赵云肃然，趁机拱手郑重说着：“为大羌征战，乃鄙义不容辞之事，不敢奢求赏赐！” “哈哈！” 转瞬间，羌族酋豪高笑而起，拉住其臂膀，走在正中心向众部落族长一番介绍。 看情势，如今的赵云已然凭借战功取得了信任，其眼神也由猜疑转为亲近，倚为心腹。 “酋豪，云有一计，如若愿意实施的话，先零羌必定能够驱逐凉地的大汉官吏，称霸凉州。” 一时，赵云察言观色，眼见众羌族族长正兴起时，忽然拱手提议着。 见状，酋豪不由大喜，连问着：“何计，快说与知晓。” 此刻，不仅羌族酋豪欣喜，其余部落族长也是急不可耐的模样。 称霸凉州，多么之强的吸引力，羌胡岂可不动心？ 而且，关键赵云还挑选时机，在众人最为兴奋之际，意识最为模糊时，趁机出言。 西羌，自上古皇帝时期便以存在，据《后汉书·西羌传》记载，羌族出自三苗，繁衍生息在河关西南。 一直以来，凉州便为羌人聚集地，秦汉时，由于匈奴实力强盛，威震众蛮，曾一度依附臣服。 在汉武北击匈奴，汉将安息等将领军击败叛乱的先零羌胡，平定地方。 得此，凉州才逐渐安稳，羌人才不敢在作乱。 会王莽篡位，引发天下之乱，烧当，白马等羌胡羌人在次发展壮大，成为大汉的隐患。 这也有刘秀中兴大汉后，西羌连连叛乱，一直持续百余年，无法剿除，天下清平。 不仅极限于此，羌人不仅聚众反叛，对内各方部落也互相争斗，以兼并部落。 羌人的习俗，不立君臣，不设首领，强者便自发分出种族，成为酋豪。 弱者唯有沦为部落，依附种族。 故此，先零是羌人的大种族，酋豪则相当于汉朝天子，管理一方。 诸如如今帐中的各方族长，皆是依附于先零羌的部落。 不过，现如今凉州大地上，烧当，参狼，白马，以及先零等种族并立。 明面上相安无事，实则却是争斗激烈，火并着。 赵云也是在归顺的这段时日，暗暗了解，才渐渐明白了这其中的勾当。 “酋豪，依云之见，现阶段大羌主力横扫凉州各郡，兵寇美阳，牢牢对汉军形成压制。” “时至如今，为何不在次进军汉阳、安定等富庶之地呢？” “正所谓：凡战者，以正合，以奇胜！” “只要能够侵占数郡，那不仅汉人官吏豪族被驱逐而走，先零羌实力也会增强。” “如此，烧当、参狼等众又如何能睥睨呢？” 一番话语分析，赵云此话可谓是说到酋豪心坎里，毕竟作为一大种族，其又岂会没有雄心壮志？ 不过，酋豪虽觉着有理，可此事毕竟事关存亡，却也未立即答应，屏退赵云，暗暗苦思着。 见状，赵云也未多言，告退一声，便径直退出帐外。 ······ 帐外，站在一处隐秘处，赵云终于露出一丝如释重负的神情，身心得到释放。 诈降羌胡，以博得酋豪信任，趁机设计让此地羌人侵略安定等地，便是其全部计划。 不过，初次诈降在重兵蛮夷中，赵云却还是感受到一丝丝不自然的情绪。 毕竟，富平作为先零羌的聚集地，其实力还是相对比较强盛的。 至少在连日，赵云的暗暗观测下，富平之间带甲之士约莫五千余众，至于牧民则在两万余。 不过，羌人牧民其战力也丝毫不可小觑！ 至少平日里也会组织在一起，进行必要的军事训练，一旦召集起来，那也是不弱的战力。 反观汉军，却只有两千骑士，单纯的突袭，恐只是以卵击石，反而易被羌人击溃。 故此，在当初打探消息后，苦思之下，才会有现今的诈降之计产生。 至于赵泉领汉骑与之对战，不过是送上一桩战功，好让赵云成功取得信任罢了！ 不过，赵泉与赵云其戏演的相当逼真，自从其“斩杀”汉将后，羌人酋豪便逐渐放下了猜疑，逐渐倚为心腹。 第一阶段，诈降潜伏的计划进行得很成功，接下来便是如何将羌兵分离开来，好让己方军卒突袭王庭。 虽有赵云为内应，可羌人的实力却依旧健在，要是不分散其军，汉军依旧未有胜算。 此次赵云献计，以羌胡侵略安定等地，将富平的羌人势力大幅度调离。 如此，自身在为内应，趁夜打开城门，只要汉骑进入城中，此战必胜！ 之所以如此自信，也是富平城的构造体系却是与中原城池不尽相同。 细细观之，富平城内的构造却是帐篷林立，牧民所居住于此，以及大棚所圈养着牛羊等牲畜。 甚至连府衙也没有，羌族酋豪却是犹如塞外胡人般，建造王庭。 其实，思索一番也就明悟了，羌人虽内附，可依然还进行着畜牧。 如若将城池建造得固若金汤，像大汉内地那般，反而会束手束脚，不利于游牧。 当然，也正由于羌胡是以塞外胡人的构建方式，这也给了赵云以可趁之机。 ······ 旋即，赵云悄然命令麾下一员军士悄然打扮着牧民出城放牧，前去秘密求见赵泉。 将自身谋划告知，让其早作准备，只等羌胡一旦进军凉地，便趁机行事。 一番布置之后，赵云眼神凝聚，喃喃道：“擒王之战，开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