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终结者一号
这么高的官位，能跟宋晨小小的一个底层工匠说话那真是非常难得，语气里甚至包含着极大的关切之意。 “在下宋晨，土生土长的临安人！”此刻宋晨有一种脚顶天头矗地飘忽忽的感觉，这是不是在做梦，怎么可能了，这个传说中的人物在跟他说话吗？ 现在可以用杨某莉见了刘某华来形容（号外：大家可以百度一下），宋晨真是激动不已。 “好，很好，宋晨，既然你发明的此物，那么就给它起一个名字，火枪这个名字太笼统了，没有反应其特殊意义！”军器监少监文天祥何尝不是处于一种亢奋的状态中呢，此时他简直把宋晨当作军器监的救星了，军器监已经好久没有跟朝廷晋献真正有意义的新式武器了。 在军器监岗位上，他呆的时间也不算短了，他比宋晨这个现代人还明白，火枪对于整个宋蒙战争的意义。 他像个醉汉似地走过去，拿起还点发烫的枪管，行家就是行家，一摸就晓得是用最好的钢打造的，木制的枪托，一个孤形的扳机，半圆形的准星，完美地构造在一起，了不起的新工艺。 文天祥知道市面上钢的价格，整杆枪的三分之二都是由钢铸成的，造价肯定不低！ 可能比不上神臂弩昂贵，但也不会便宜多少，再怎么样都不能否定它‘神器’的地位，这是一件可以举国同庆的事情。 “终结者一号。”宋晨几乎是脱口而出。 对于火枪，宋晨一直称呼它为终结者，被问到时一下子就脱口而出了。 心道不好，这也太张扬了，这可不是他想要的效果。 如此还真是给点颜色就要开染布坊的节奏呀，怎么连惺惺作态的推托都没有呀，有时候惺惺作态还是很有必要的，特别是在官场上。 “什么，终结者，什么，一号！”文天祥对这个古里古怪的名称，一开始有点接受不了，他堂堂一个状元郎都理解不了，好像是爪哇文似的。 “终结者？”他又有所思地问，这是一个很现代的词，宋人自然不能马上就领会。 “终结者，即蒙古骑兵的终结者！”宋晨的脑子转得很快，立刻想了这样一套比较好的说辞。 “一号？”文天祥的声音是满了期待。 “一号，这只是一个初步产品，我其实还不太满意它的性能，以后还会有性能更好的二号、三号、四号……。”宋晨的豪言壮语在中年文士耳朵里再动听不过了。 这名话是一个承诺，本来就逆天的‘终结者一号’了，将来还会提升，这不但对于文天祥来说是天籁之音，对于整个大宋都是。 “此物造价贵得离谱吧？”说话的是兵部尚书吕师孟，语气里有着蕴含鸡蛋里挑骨头的语气，给人一种酸酸的感觉。 宋晨是一个聪明人，立刻明白这个兵部尚书肯定对文天祥揽到这个功劳很是红眼。 唉，都什么时候了还有窝里斗的‘雅兴’。 事实也是这样，文天祥的军器监名义上属于兵部，其实基本上互不隶属，更可恨文天祥几次拒绝了吕氏集团的招揽，好几次还在朝堂上指责他这个兵部尚书做得不够。 之前对研制终结者一点口风都没有透露，置他这个兵部尚书于何地，这份呈上去奏折按官场规矩由文天祥操刀，关于他吕师孟，文天祥肯定提都不提，所以他高兴不起来呀！ 这几年御史台对他的口水仗从没有停过，说他在兵部尚书任上尸位素餐，没有干过一件实事。 他娘娘的，南宋三大军事前线，西路的昝万寿，中路的吕文焕、东路的李庭芝，还外加一个‘小六部’的军器监，哪一个是我这个人形图章指挥得到动的，想干实事，你以为老子不想吗？ 你行你上，没事别在这里说风凉话。 这些人的内斗思维从来没有停止过。 朝廷的兵部尚书居然对一号的诞生持这种态度，内斗已经成了这帮高官居的本能了。 即使是皇城司在这次制枪的过程中起了很大的作用，文天祥的功劳也是跑不了的，宋晨和工匠们都是军器监的人，这些资源也都是由军器监出的。 这个事实连他吕师孟都不能否定。 他问一号的造价本来是很正常的，不过他的那种酸里酸气的语气出卖了他，让宋晨听了心里添堵。 宋晨本就是心思玲珑剔透之人，一下子就猜出了对方为什么会这样想，内斗无论在哪个权力场都是免不了的。 但是这一个生死存亡的时刻，一件利器的诞生，居然会有人不喜它的到来。 如此内斗，他是极度厌恶，也是恨到了极点的。 “每一杆枪造价五贯！”宋晨大声地喊到，该登台表演的时候，他是不会怯场的，表情恰到好处，顺便恶心下这个所谓的兵部尚书，五贯的造价远低于大家的预期的。 “宋晨，你可别信口开河，这个造价是朝廷决定是否批量制造关键一环，这样重要的事情可不能儿戏，小心功劳没有捞到，最后反而治你的罪！”皇城司陈不二首先发话了，虽然是在斥责宋晨，其实是从关心他的角度出发的，这是把他看作自己人的表现。 尚一刀还在那里吃干醋呀，这才多久呀，大总管就视宋晨为自己人了，想当年他是流了多少血流了多少汗，才获得他信任的，真是人比人气死呀。 宋晨的造价低得确实有点离谱，钢的价格他们又不是不知道，这个话别说吕师孟不信了，连全力支持他的陈不二都不信，所以他第一时间出来阻止宋晨犯傻的举动。 陈不二是看过宋晨呈上来的报告的，这个报告整得花里鼓哨的，好多从来没有听过的词，让人云里雾里的，这他理解，宋晨一个什么功名都没有的家伙，能够认字能写字已经相当不错了。 反复看了几遍之后就把这个‘报告’扔在一边了，有一点他还是明白了的，一天一共制造了二十杆枪，还标注了没有得到朝廷允许的情况下，不敢大规模制造，害怕造成资源的浪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