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九章 巧遇征兵队 （三）
桑迪攥住格洛里的剑，不让他抽回，甚至感觉不到手上的痛。但是他知道这魔力，并没有按照他自身的意志而爆发，而是在念完咒语之前就溢出了。他因为这魔力比预期强大而惊喜。 “瞧瞧，这魔力。贝维斯，你快看看，你绝对没有见识过这样的魔力。”桑迪尖笑。他抬起手臂，盯着手心不断冒出的黑雾，面露疯狂。他猛地握拳，感觉全身都是力量。当他往迈步，轻易就将格洛里推开。 “这看起来真不错，但是让我感觉寒冷，”贝维斯往后退了一步，“桑迪……桑迪，你确定你能控制这魔力吗？它在溢出。”到目前为止，他还没有见识过这样的魔力，而且最近他才返回西尔弗的身边。他只是知道西尔弗将黑暗魔力赠与了某些忠诚的人。可是，令他吃惊的是，这之中竟然包括“小白脸”桑迪，一个只会花架子的贵族子弟。 格洛里晃过神。他知道如果不选用适当的办法击倒桑迪，那么桑迪还会让那些士兵身上的诅咒起作用。那些士兵全都会变成张牙舞爪的怪物，体型会像故事中的狼人那样健壮，唯一的区别是不会长出毛发，他猜想。 格洛里曾有过这样的一段思考：他搞不懂为什么有些人宁可堕落也不肯站在温暖的阳光之下。坚持信仰与正义，难道这很难吗？现在，格洛里当然明白——他们放大了自己的欲望。其实，格洛里根本不用想太多，只需要挥剑斩除邪恶之源便可，但是这种直接的办法会促使这些还有救的士兵堕入黑暗中。怎么去战胜桑迪？又怎么才能阻止桑迪启用士兵身上的诅咒呢？他需要更加冷静，可是每一个举动都有可能促使桑迪做出这么极端的事情。 “你不能这么做。” 格洛里绷紧神经，保持在原地，并且用温和的语气劝说。他甚至想要放下剑，如果桑迪肯让斯图尔特、塞缪尔以及婕丽离开的话。自己妥协，让他们拿自己发泄怒火，但是结果并不一定会向好的方向发展——格洛里见识过很多奸诈的人，而且被欺骗过。 格洛里仔细观察桑迪，发现了桑迪嘴角撇出的邪笑。接着，格洛里又去看贝维斯，发现贝维斯是一副面对未知事物而恐惧的样子；但是，贝维斯的眼睛在闪烁，仿佛在打什么坏主意，而且他还扫视了格洛里的四周。 “怎么做？”桑迪指了指斯图尔特，“他还没变成一个真正的球呢？这可不足够平息我的怒火。而且，那个女人竟然用肮脏的鞋子扔我！她以为她是谁？一个大户人家的小姐？她只是一个卑微的平民！如果让我心情好点，我或许会大发慈悲，把她送去大户家人当奴仆，还能保证一日三餐的伙食。不过，我想我一定会叮嘱她的主人好好地照顾她，让她时刻想着找地方打个洞藏起来！”桑迪的话，让贝维斯一阵愉悦，仿佛自己就是那个大户人家的主人，而处置婕丽的人更是自己。 格洛里不能将剑放下，他十分确定；桑迪的言语激烈，而贝维斯在这一刻露出满意的笑容，尽管只是轻轻上扬嘴角。他看得出来，桑迪想要致自己于死地，手背上的诅咒就是证明。而那三个人呢？都会被桑迪惩治。 “你怎么了？你犹豫了？你不知道该用什么办法去应对他们。一个手中掌握着控制士兵的咒语，一个随时会对那三个平民拔剑。而你自己呢？你也中了桑迪的诅咒，而且这诅咒会渐渐吞没你的身体。我看，不如这样吧？随我踏入黑暗深渊，用黑暗魔力解决这里的一切，将他们的欲望全部用黑炎烧尽。”暗火嚷道。 格洛里进退两难。忽然，桑迪上前挥剑。格洛里没来得及眨眼，便被刺伤了右肩。这让他想到狄伦送上的一剑。“狄伦，为什么不肯相信我？”他自言自语。他抓着桑迪的剑，站起来。格洛里手甲上的磨痕促使桑迪一时半会不能将剑收回。 “贝维斯，看看我发现了什么？他的铠甲，竟然是专业工匠打造的！而且细微到在手甲上做了粗糙面。”桑迪兴奋地喊。就在桑迪转头的时候，贝维斯让他通红的眼睛吓到了。 “你的眼睛，全是血丝，那黑暗魔法对你做了什么？你没注意到吗？”贝维斯说。他可不打算看着桑迪在这里因为魔力的溢出而倒下，因为桑迪还得帮他献媚，桑迪是他得到好处的台阶。他拔剑了，冲着格洛里而去。 “当心！”暗火提醒道。格洛里的身后是那些尖锐的石块，谁能保证在绊倒之后，铠甲的接缝会不会被刺穿？而贝维斯就是这样打算的，他早就看出了格洛里的铠甲非同一般。有那么一瞬间，他因为格洛里的铠甲而迟疑，这穷鬼从哪里弄来的一身好铠甲？ “贝维斯！你在干什么？这是一场剑斗！你怎么能插手呢？”桑迪不开心了。他觉得自己被看轻了，就像以前遇到强盗的时候一样：自己正要上前，却被突然出现的随身侍从将强盗一剑了结。 这时候，格洛里用系绳绑在右手腕上的血刃剑徽记脱落了。徽记的系绳早已被桑迪的剑划到，因为格洛里伸展手臂而彻底崩断。 贝维斯想要刺格洛里，被桑迪抓住肩膀。“你疯了！你根本打不过这个剑士！而且你根本不认得地上的血刃剑徽记！”贝维斯说。他猜想，这身铠甲一定来自功勋骑士团。那么他是一个人吗？或者，功勋骑士团的人就在这附近。铁血诗人巴德，可不是什么省油的灯。第六书吧 “什么徽记？”桑迪皱了下眉，意识半清醒。 “他是功勋骑士团的人！你这个白痴！”贝维斯忍不住嚷道。他却不知道灾祸已经从口出。桑迪变本加厉，推了格洛里一把，然后又踢了贝维斯一脚。这一脚令贝维斯惊讶，桑迪很瘦弱，怎么会拥有这么大的力气？ “他们在这里！”一个喊声渐近。一群拿着农具的老弱妇孺，从月光之河上游下来。 “斯图尔特！婕丽！塞缪尔？我们来了！我们要让他们知难而退！”人群中嚷道。 格洛里惊了，这些人怎么会出现在这里？他们打算救这三个人吗？还是贝维斯与桑迪的做法引起了村民的愤怒？但是他知道这只能徒增麻烦，因为这些充满欲望的士兵随时因为桑迪而变化成怪物。 “好戏开始了，”露娜等了好一阵子，现在才扔掉嘴里的枯枝，“暗火，让我们来猜猜。格洛里看到那一切后，会发生什么呢？他会悲伤的吼叫，还是会让这里变成一片血红。” “你刚才看见了林中的追踪者？这些人真愚蠢，听了他的传信就跟来这地方了。他们以为手里的耙子或者铁锨能把拥有黑暗魔力的桑迪吓到，”暗火冷笑，“让我们看看，格洛里会用什么办法救他们。” “贝维斯！”桑迪吼道。 “桑迪？你得控制你的魔法！不然，在你用魔法吞没“无名氏”之前，你就要被自己的魔力出卖了！”贝维斯劝诫道。他不得不爬起来，找机会插手剑斗，帮助桑迪结束战斗。 “剑斗，是一对一的决斗。你得尊重对手，”律?梅恩曾经对格洛里说，“但你得记得，剑斗可不只是比剑术的高低。当一个人用这种方式挑衅，那说不定他有十足的把握放倒你。你得提防对方的眼睛，只是盯着步伐与剑可不是最好的办法。小心他要使用的阴谋，防止被诱导入陷阱之中。” “但是，梅恩先生……在桑迪失控之前，我怎样才能制服他呢？”格洛里自问。他的身体才恢复不久，根本无法发挥全力。他回想过去经历的种种战斗，却发现眼前的考验是多么的艰难。那些努力求生的人们，全是鲜活的生命，怎么样才能保全他们呢？他试着不让自己头脑发出嗡嗡声，而咬了咬牙。他想到了坡面上的尖锐石块，要怎么利用它们呢？可是击倒桑迪不是最好的办法，他刚才已经想过了。 时间一点一点流逝，格洛里的额头出了汗水。在桑迪的进攻之下，他步步后退，踏过一块又一块尖锐的岩石，就像错过仅有的机会。此时，他想到一个不可能的办法，那就是找机会绕到桑迪的背后，给以一记重击，让他昏厥。可是，桑迪的动作明显比之前凌厉，黑暗魔力不容小觑。 “贝维斯！让那些人群闭上嘴！我无法集中精力！”桑迪嚷道。他实在听不下去了，那些人一直在喊。“放人！我们要生活！我们要找奥拉娅司令理论！”他们嚷道。 “可我怎么让他们闭嘴？他们足足可以围绕我们两圈！整个村落的人都来了！我们动手，他们就会反抗。动起手来，谁能保证不伤害无辜？而且老人、孩子，全在里面，我可不是刽子手！”贝维斯说。突然，他因为自己的话而想起自己的家族，忠于维纶国王、捍卫亚历克斯王国是家族的一切。他找回了一点良心，于是抛掉手里的剑，表示放弃、与桑迪撇清关系。 “贝维斯！你得帮帮这里的人与被强迫的士兵！你的伙伴，已经逐渐失控了！”格洛里喊道。 这时候，桑迪举剑于胸前，张口念咒语。很明显，贝维斯的举动将他逼急了。桑迪念道：“黑暗降临，便是强大之时……” 格洛里扑上前，做出了下签的举动。他腿上挨了一剑，忍痛强行捂住桑迪的嘴。桑迪拔出腰间的匕首猛刺格洛里，贝维斯这才搬起一块石头砸向桑迪。 当格洛里昏倒在桑迪身旁，露娜失望地望着坡下的一切：“这可真糟糕，我们没能看到想看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