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四十章 魔石与窃贼

    喂，你们究竟在里面有没有找到有关神迹的东西？我们这边，已经乱成一锅粥了。”

    艾布拉姆也跟着吆喝。可是，他有点看不清楚。刚才，有一个大家伙从头顶掠过。在仓促之下，他与盖伊、马丁正四处寻找带来一片漆黑的东西去了哪里。

    “没有。可是，外面怎么了？”格洛里吆喝道。

    “有人说看到了独角黑鸦，可我们三个什么都没看到。就在刚才，火把不顶用了，就像有东西把火把的光罩住了一样。我们真不该守规矩，应该直接跟随你们进入大殿内。”

    艾布拉姆的确在抱怨，但也只是如此。他可没有把探索天空之城一事搞砸的想法。一方面，他想要看住盖伊与马丁；一方面，他还想借助天空之城一事而令亨特家族的名声好一些。在心中抱着一个觉悟，他时刻警惕身边的盖伊、马丁。

    来这里之前，西尔弗曾经叮嘱过。可惜，被叮嘱的人中，没有艾布拉姆。艾布拉姆，可不笨。在房间的另一边，贴近墙壁，他听到了西尔弗的说话内容。那些话中，不是谈及往生石，就是说到神诺魔石的来源。

    神诺魔石，最初来自光明之神。那时候，伴随神诺族的诞生，魔石被光明之神以信物的形式赐予了神诺。魔石，不仅具有强大的魔力，还拥有记录过去与窥探未来的能力。使用者要付出一定代价，并且比起使用往生石，要受到更多的负面影响。

    如果使用往生石会令人折掉寿命，那么使用神诺魔石可不止是如此了。在过去，也就是古神诺王国中，有的神诺学者对魔石的作用感兴趣。为了探寻世界的奥秘，某位学者就承受了不堪负重的后果。

    “一缕青烟，直奔蓝天。当初，那位学者就是变成了这种德行。”看到盖伊与马丁在院子里打转，艾布拉姆搭话身边的某位白银枪士。

    如果在平时，艾布拉姆能轻易发觉周围的动静，就像找寻人群中谁带着塞满金币的袋子一样轻松。但是与过去不同，他发现自己的耳朵有点异常，尤其是左耳，莫名地发出嗡嗡声。耳鸣的声音不算大，但足够让他失去判断声音来源的能力。

    曾经，艾布拉姆也有接触过魔石之类的东西。不过，往日里接触的魔石，可没有藏于天空之城的魔石强大。让他最不能忘记的就是，亨特老爷送给他的那一块魔石。

    那块魔石，是作为十二岁生日的礼物被艾布拉姆收藏起来的。那时候，艾布拉姆会把魔石当做照亮街道的灯使用。因为从小就是一名窃贼，他从不喜欢煤油灯之类的东西。后来，亨特老爷送给他的礼物，就被他当做了在夜间用来行窃的帮手。

    艾布拉姆的行窃对象，多是一些富得流油的贵族与商人。常日，他会在夜间行窃。有时候，他也会选择在白天。与某人擦肩而过，奉上一个回眸之笑，他就能极快地完成割断那人腰间的绳子与把那人的钱袋藏于自己背后的事情。

    在接连几次得手后，艾布拉姆就会拿着亨特老爷送给他的魔石傻笑。“瞧，老爷，您一定想不到，您送我的魔石派上了大用场。从此，我再也不怕没有光亮照着我的道路了。哈哈……”

    在得意之后，艾布拉姆就会提着钱袋，在大街上摇摇晃晃地模仿醉酒的之人的步伐，显得像是一个成功之人。拿出一枚银币，丢在某个破旧房屋门前，他就到下一家。然后，他又拿出一枚银币或者金币丢下。

    听着硬币落地的响声，艾布拉姆算是从中得到了欢笑之声。他满意地返回亨特庄园中，打算继续接受亨特老爷的教导。

    雷尔夫?亨特说道：“一个孩子，而且我确信你是一个好孩子。只是，劫富济贫的事情不是什么正当的事情。如果你想要帮助一个人，应该用正确的方式。比如，你可以把节省下来的东西送给他们。你知道吗？那块魔石，可以为你照亮夜路，却无法阻止你把它用作他途。”

    也是十二岁那一年，艾布拉姆记得很清楚。有一夜，一些戴着面具的家伙，光顾了亨特庄园。

    当时，艾布拉姆胆战心惊地寻找比他小七岁的小西尔弗，却没找到。作为一个孩子，他害怕极了。那些人，不只是放倒了庄园中的守卫，还用各种各样的手段威胁亨特老爷。后来，他就在窗户缝中看到亨特老爷倒地不起。

    如果能运用魔法就好了，可惜十二岁的艾布拉姆根本不会什么体面的魔法。他开始责备自己没有听从亨特老爷的教导耐心学习魔法。然而，自责根本于事无补。于是，他就攥着魔石回想。

    “艾布拉姆，这块魔石可以让你不再担心使用煤油灯的事情了。但是，这并不是我要送你魔石的真正理由。你得好好想想，你将来要想成为一个怎样的人。”

    “一个好人！”艾布拉姆直截了当。

    一个可以帮助贫苦之人的好人，艾布拉姆是这么想得。只是，除了劫富济贫之外，他再也找不到自己所擅长的事情了；毕竟只是分享自己的财富是不够的，他只是亨特家族的一个仆人。

    为了得到更好的结果，艾布拉姆选择认真研习易容术。而魔法，则是变成了所有技能中落后的那一个。坚持一个自认为正确的道路，他认为这算是对于亨特老爷忠告的答复。

    再往后，为了怀念亨特老爷，艾布拉姆放弃了劫富济贫的事情，继承了所谓的正直。他专心辅助西尔弗，当再拿起魔法学习的事情之后，在五十岁才通过了初级魔法师试炼。鉴于经验较多与近身格斗的出色技巧上，他被西尔弗破例安排到了亨特家族十八人法师队伍中。

    至今，艾布拉姆还珍藏着亨特老爷送与的魔石。他把那块魔石叫做“道路的指引者”。

    那么，藏于天空之城的魔石，应该叫做什么呢？

    收起思绪，着眼于当前。艾布拉姆，勉强发现一团黑漆漆的空间传送门出现在身后。他觉得自己耳鸣，就是因为盖伊的原因。如他所料，盖伊从传送门中走了出来。

    “这句话，你从哪里听来的？”盖伊问。

    “什么话？我说，我们头顶上的那个家伙，想要变成烧烤。然后，它不就是要一缕青烟直奔蓝天吗？”

    转身，看着盖伊，艾布拉姆算是毫无遮掩，谎话张口就来。唯一能骗过盖伊的办法，就是艾布拉姆一副正儿八经的模样。瞪着眼睛，直到盖伊由于眼睛发酸而眨眼，艾布拉姆才耸肩。

    “事实上，我想知道西尔弗少爷对你、马丁说了什么。”艾布拉姆仍旧盯着盖伊。

    在追寻盖伊闪躲的眼睛之时，艾布拉姆还一个劲地点头，甚至强行保持笑容。拉扯出来的笑容，可不是善意的，盖伊能感受到。

    所以，盖伊也意识到与艾布拉姆的情谊，算是彻底完蛋了。在来天空之城前，盖伊曾经就过去的事情与西尔弗交谈过。

    盖伊告诉了西尔弗一些事情。在林中布置陷阱，与神诺并肩，这些都是艾布拉姆在违背西尔弗命令的前提下做的事情。再有，就是在偃月峭壁中，艾布拉姆曾经帮助科瑞兹开脱，让科瑞兹不被艾莉森送去牢中接受折磨。

    稍作回想，盖伊重新打量艾布拉姆。除了与西尔弗谈论艾布拉姆的所作所为，盖伊还聆听了西尔弗关于对待探索天空之城的看法。

    “神诺魔石，我从贝尔顿那里打听到了相关的消息。我们得小心那个与贝尔顿合作的黑鸦组织成员，因为连我都不知道他想干什么。”西尔弗这么说。

    “那么，我们怎么处置魔石？”盖伊问西尔弗。

    “神诺魔石，听贝尔顿所说，用过的人都见鬼去了。甚至，贝尔顿开了一个玩笑，说什么一缕青烟直奔蓝天。但是不管怎样，我们得让蓝色星辰找到神迹在哪里。所以，你有什么办法吗？”

    “也许，我们应该僭越魔法的禁忌。”

    在听到西尔弗谈论神诺魔石之前，盖伊就在琢磨怎么让一个不听从西尔弗少爷命令的人消失——对于亨特家族的忠诚，他可是不亚于任何十八人法师队伍的成员。刚好，盖伊想到了一个无法被人记得的咒语。那个咒语，可以让一个人在消亡之际存留记忆于当前。

    如果蓝色星辰找到了神诺魔石，那么盖伊就按照计划好的做：用计谋，令艾布拉姆尝试接触神诺魔石。然后，把艾布拉姆的记忆存留下来，作为后续以伙伴的身份前往神迹的筹码，甚至帮助西尔弗获得光明之神的神之力。

    按照所想，不仅能帮助西尔弗，还能令艾布拉姆在毫不知情的情况下直接消失，这是多么好的盘算。当时，盖伊有点自满了。

    现在看来，盖伊想得有些美好。盖伊忘记了艾布拉姆曾经是一个窃贼，身手矫健之外，还头脑灵活。如果艾布拉姆发现了不对劲的事情，就一定会探寻清楚。

    现在，盖伊看着艾布拉姆。从艾布拉姆犀利的目光中，盖伊知道艾布拉姆早就对于一些事情有了看法。盖伊猜想，可能从艾布拉姆被支配去守卫雷德丽芙城的时候开始，艾布拉姆就已经产生了疑问。

    一步，又一步。后来雷德丽芙城失手，艾布拉姆还被西尔弗责备了一番，就在盖伊的眼前。

    “没人能改变过去发生的一切，但是可以面对当前。而且，我们不应该都是亨特家族的忠臣吗？”艾布拉姆告诫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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