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84章 芥末
首都警厅和其他地方警察局不同，单位自带的休息室里全都安排有值班警员。 而且，因为和刑事厅同在一座城市，所以警厅也没有给赵玉等人安排住宿之地。 再加上警厅距离崔丽珠，或是苗家豪宅全都路途遥远，赵玉只好自掏腰包，在警厅对面的酒店开了个房间。 此刻，已经是半夜三点多钟，赵玉洗完澡躺在床上，脑子里却依然还在走马灯一般，回闪着关于视频杀人案的所有细节经过。 赵玉知道，自己不能再这样苦思冥想下去了，既然已经知道这是一场漫长的拉锯战，那么自己必须得保持足够的精力，才能应付未来的对决。 于是，他只好给自己使用了一颗隐形安眠药，让自己强制入眠。 或许，他已经对安眠药产生了依赖，在使用之后，顿时感觉一阵轻松，紧绷的神经也随之松弛下来。 呼…… 他默默下定决心，等解决了这个案子之后，自己必须好好调养调养，再也不能轻易吃药了。 虽然系统道具无毒副作用，但依靠药品强制入眠，始终不是什么好习惯。 在舒缓了神经之后，赵玉终于有时间，把自己的系统界面又好好看了一遍。 尽管开卦区域尚处在冷冻之中，还需要很长时间才能解冻，但是他的奇遇积分，却一直处于稳步增长之中。 连日来，随着调查视频杀人案的种种遭遇，他的积分猛增了4000多点，总积分已经达到了17000多点，创下了历史新高。 照这个速度发展下去，要想达到10万点再升一级的话，也算是指日可待了。 赵玉不禁充满憧憬，不知道，等系统再升一级之后，还会出现什么高级功能？ 不过嘛…… 赵玉把道具栏里的道具扫视一遍，心里琢磨，道具虽然不少，但是对于眼前的案子，却是作用不大。 纵观所有道具，貌似，只有那个记忆闪回器，或许还能起点儿作用。 如果，自己把云朵儿弄晕了，然后利用记忆闪回器提取她当年绑架杀人时期的记忆片段，或许真能看到案件的事发经过。 可是…… 这种道具，能用吗？ 第一，如果擅自把云朵儿弄晕，可能会被她抓到把柄，不太好交代； 第二，记忆闪回器只能闪回5分钟的记忆，而且自己剩余的数量不多，目前仅剩下两个，万一没有找对时间，可就白白浪费了。 第三，记忆闪回器提取的视频只能自己来看，并不能作为呈堂证供。 事到如今，赵玉已经可以肯定，云朵儿就是杀人真凶，那么再使用记忆闪回器，似乎就没有必要了。 再说，记忆闪回器闪回的画面，也都是云朵儿自己看到的镜头，那和看录像带上的杀人视频又有什么区别呢？ 所以，当务之急，还是以搜集证据为主，不能再依靠这些旁门左道。 唉！ 赵玉叹了口气，心里又想，要是现在能够开卦就好了，不管开出什么卦文，都至少可以帮助自己做出判断。 就像上次恶魔案一样，就算卦文没有开出“艮”卦，也能说明自己找错了方向，可以放心地去尝试别的办法。 相反，则可以证明自己的思路是正确的。可是现在，没有了卦文的指示，自己却感觉有些迷茫。 想着，想着，安眠药开始发挥作用，赵玉很快进入到了无梦的睡眠之中…… …… 次日睡醒的时候，已经过了上午八点，担心案情的赵玉连早饭也顾不得吃，便赶紧返回首都警厅。 “组长，”一进门，曾可便告诉给了赵玉一个重要消息，“比对成功了，云朵儿的DNA和在康子清皮包里发现的其中一个DNA样本匹配！” “哦？”赵玉拿过曾可的检验报告，点头说道，“原来，是样本信息最少的那一个。” “对，”曾可说道，“是几点零星的皮屑组织！” “啧啧……”赵玉忙问，“能证明，这些皮屑组织是从录像带中提取出来的吗？” “不能！”曾可遗憾地摇头，“那些皮屑组织是从皮包底部发现的，有可能来自皮包里的任何物品！” “该死！”赵玉同样郁闷，“这样的话，等于这个DNA半点作用都没有啊！” “是的，”曾可点头，“这个女人不是一般的谨慎，采集证据的时候，专家们甚至打开了录像带，连里面都彻底清查了一遍，却还是一无所获！” “指纹也没有，皮屑也没有，”赵玉叹道，“难道……这娘们儿看录像回放的时候，也都戴着手套吗？” “有这个可能……”曾可说道，“我猜，她毕竟是心虚，所以不敢在录像带上丢下任何信息，这样就算被人发现了，她也可以矢口否认！” “嗯，所以，她才会那么嚣张，那么有恃无恐！”赵玉琢磨着言道，“我现在开始担心，就算我们找到更多的受害人尸骨，也一样办不了她啊！” “这个嘛……”曾可面露忧色地说道，“我早晨已经跟培培，嗯……跟张法医通过电话，她说，他们在苗笑雯身上没有提取到其他有效材料，也没有发现衣物纤维的附着痕迹。 “也就是说，他们怀疑凶手在埋葬苗笑雯的时候，剥去了她的衣物，将她赤罗地埋在了地下！ “当初发掘尸体的时候，法医是通过尸骨上的刀伤位置，才判断有可能是苗笑雯的！” “我知道，”赵玉早已看过尸检报告，当即说道，“凶手应该是把死者的尸体和衣物分开处理，这样就算尸体碰巧暴露出来，也不便于通过死者衣物辨认尸体。 “我早就告诉过崔丽珠，让他们再把发现苗笑雯尸骨的附近再挖掘一遍了！” “组长，但是，你还没有看到这个吧？”曾可递过来了一份文件，说道，“这是培培最新发给我的检验报告，法医在尸骨上，还有埋藏尸体的坑里，检测到了一种叫做异硫氰酸烯丙酯的化学成分！” “哦？”赵玉稍显意外，忙问，“这是什么东西？” “是用来合成有机原料的一种化学制剂，”曾可说道，“这种东西，有浓重的刺激性气味，有点儿类似于芥末！” “什么？我没听错吧？”赵玉更加意外，“芥末？” “只是气味跟芥末相仿，但跟芥末没有关系！”曾可解释道，“一开始，培培也吃不准，为什么尸骨上会有这种化学残留物，直到问过高发财老师，才终于明白，这东西到底是做什么用的！” “哦？”赵玉用眼神催促了曾可一下。 “组长，”曾可却极有耐心地说道，“咱们在警校上过专业课，你还记得，埋藏尸体，为什么需要埋到6米深以上吗？” “嗯……”虽然赵玉想不起专业课程的内容，但是凭感觉也能猜到答案，“因为只有6米以上，才能让专业的搜寻犬搜寻不到！” “那两米呢？”曾可又问。 “嗯……”这时，赵玉通过以前的记忆，已经想到了答案，“不足两米，会被野生动物闻到气味，有些饿急眼的动物会把尸体挖掘出来！ “哦……”赵玉恍然大悟，终于知道了答案，“苗笑雯的尸体，仅仅埋了1.5米深，可16年来从没被人发现……” “对！”曾可点头，“高法医说，80年代的时候，德国有部叫做《德雷克》的侦探电视剧，剧中就曾经演过一个杀手，利用异硫氰酸烯丙酯涂抹在尸体上的方法，避过了警犬的搜索！” “所以，”赵玉瞪大眼睛说道，“这一招儿，也被云朵儿学去了？ “她一个人没有能力挖掘深坑，为了避免被野生动物掘刨尸体，所以给尸体涂抹了有刺激性气味的化学试剂…… “这个女人，太特么专业了……嗯……等等……”蓦然间，赵玉却忽然想到了什么，急忙打开自己的笔记本，指着众多被害人的姓名说道，“难道……云朵儿的真正软肋——就在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