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三章 饥色
日上三竿，白九儿终于回来了。 脸上隐隐有着一丝羞愧，因为他身后跟着一位年轻妇人，如花似玉娇美怯弱，紧跟白九儿身后。 “生哥儿，这就是你以后的小娘。” 白九儿对着头生悄悄使了使眼色，头生一头雾水不敢随便说话，装作一个普通的小孩子，一脸傻傻的模样畏手畏脚。 年轻妇人见这间屋子破旧，果真没有多余的人，只有一个还不懂事的小孩子，明显神色也轻松不少。 白九儿帮着妇人放下她的行李，也就一个包袱几件衣裳，然后从被褥低下拿出藏着的银子，故意在妇人面前抖了抖。 妇人看见这么多银子，纤手掩着嘴嗤嗤的笑，白九儿一脸得意，上前牵着妇人，留下一句让头生好好呆在家里，就领着妇人出门了。 白九儿疯了吗？ 头生一脸不可思议，领了一个无关的妇人，还故意露出银两，他到底要做什么？ 因为不知首尾，也猜不透白九儿的目的，也不敢妄下言论，只觉得白九儿这样做不妥。 等到下午时分，白九儿和妇人才回来，身后跟三个满头是汗的挑夫，扁担两头的箩筐装满了东西。 挑夫们帮着白九儿把箩筐里的杂物摆放出来，有铁锅，瓷碗，木瓢，木盆，铲子，陶罐，柴炉子，案板，小板凳，棉絮，剪子，铜壶，簸箕，擀面杖，木桶，梳子…… 新租的院子本来空无一物勉强住人，摆满了东西后和一个普通的小户人家没有了什么区别。 妇人也不见先前的小女儿状，颐指气使的样子，就像真的是家里的女主人一样，指使着几个挑夫把物件摆放完整，不见一点客气。 小半个时辰，这几个挑夫手脚利索，面对顾家的要求也百依百顺习以为常。 妇人前后看了看，这才满意的点了点头。见妇人点头，白九儿从袖子里掏出了一袋钱，拿出一把数了一遍数。 “这里有一百五十个钱，你们自个拿去分吧。”白九儿昂着头语气颇大。 几个挑夫三双眼睛看着白九儿数钱，知道数字没错，接过钱弯着腰谢过，又回头问了一声少妇还有没有需要使唤的，见妇人不说话这才离去。 “你就是穷大方，给个一百二三十文就差不离，凭地多给十多文钱。” 妇人翻来覆去的看着自己的一些饰物，一脸欢喜，等几个挑夫走后才开始抱怨。 “爷有的是钱，何必为了十几文钱和那几个苦力争执半天。”白九儿一脸笑意走到妇人身边动手动脚。 妇人打开白九儿的手，哼了一声，鄙视道，“有钱怎么会住这种破院子？早知你住在这种地方，奴家才不会跟你走。” 不等白九儿说话，妇人走到头生身前，摸了摸头生的脑袋，“这就是生哥儿，你的儿子可不小了，过不了几年就到了说亲的年纪，你做父亲的不想着多积攒一点钱，到时可别连彩礼都拿不出来，让领居们笑话。” 头生缩了缩脑袋，躲开妇人伸出来的手，妇人只当头生害羞，也不以为意。 “爷这是刚来落脚，等咱的生意做开了，自然就会换大院子，绝对不会让你后悔的。” “也不怕闪了自个的舌头，还是先把现在的日子过好才是。” 妇人抱怨归抱怨，已经在院子里收拾桌子，从一旁的篮子里拿出了几张油纸包起来的食物，有馍馍，冷菜，还有一包切碎的烤羊腿。 又洗好了碗筷摆放好，妇人朝头生招了招人，“饿了吧，赶紧过来吃口吧，今天是来不及了，等明儿个把院子彻底收拾干净，小娘下面与你吃。” 头生一言不发，顺从的做到桌子前，接过妇人递过来的馍馍自个埋头迟，也不夹桌子上的菜。 见头生乖巧听话，妇人暗自松了一口气，又见这孩子眉清目秀，眼神明亮，越看越让人欢喜。 “可怜的孩子，从小就没有了娘，你大大又是个粗心的莽汉，真不知道是如何把你拉扯大的，多吃点肉吧，以后想吃什么，想玩什么都跟小娘说，小娘欢喜你咧。” 白九儿此刻仿佛真的是一家之主，满意的拿出打好的酒，找出酒壶和酒盅。 妇人见状抢过来酒壶和酒盅，去旁边水桶刚才从水缸里舀的洗漱的水洗过一遍，熟练地把酒倒入酒壶，又倒满酒盅放到了白九儿面前。 白九儿对着妇人露出谄媚的笑容，妇人翻了一个白眼。 此刻白九儿的心神全部在那妇人身上，完全理会不到头生，头生也不说话，只顾着吃馍馍。 头生三两口就吃饱了，跑到院子门槛上面坐在，对着胡同接到发呆，仿佛一个没有玩伴的孩子。 白九儿还在小口眯着酒，眼睛周围通红，眼神随着妇人的身影而动。 妇人提着水桶，手里拿着抹布把屋子里的家什都擦了一遍，额头出了一层细汗，鬓角的发丝贴合在脸庞上，还有一簇垂下来的发丝顽皮的随着妇人的动作荡漾。 因为弯着腰，妇人的臀部翘起，不同于少女的羞涩，饱满而圆润，腰间的裙幅褶裥陷入沟谷，妇人腾不出手来，偶尔扭动一下，看的白九儿眼睛冒光。 头生虽然对着门外，里面的动静却也看的一清二楚。 这妇人的确很勾人，让他想起了三娘。 如果白九儿真的贪恋美色，那么对于这趟差事，头生觉得要好好想一想，不能把自己也搭进来。 可惜一直到了夜间，找不到单独和白九儿说话的机会。 妇人对着床发愁，家里只有一张床，夜晚可怎么睡？总不能让小孩打地铺吧。 白九儿一嘴酒气，从后面搂住妇人一边耸了耸，犹如色中饿鬼急不可耐。 “不用愁，今晚先对付一宿，明个在买一张床回来，再牵根线买张帘子。” 妇人推开白九儿，一脸嫌弃道，“奴家真是蠢笨，上过一次当还是这么傻，听了你的三言两语就跟了你。” 白九儿上前抱着妇人，猴急道，“咱真的有钱，白日里你又不是没有看到，等过了这段时间，咱绝对让你住上大宅子。” 想到白天的确看到一些银子，妇人脸色好看了一些，不过还是推开了白九儿，指了指外面。 白九儿看了过去，只见头生皱着眉头站在门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