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秃毛鹦鹉奋斗记
秃玄被鸿华抱回店里的时候，整只鸟看起来可委屈了，脖子还直愣愣地伸向店外头，眼神简直望穿秋水。 别说，它这一折腾，居然还真有不少客人跑到了店里想要买鸟。秃玄本来还以为演出奏效了，没想到是空欢喜：客人全买的是别的鹦鹉。 鸿华也想帮它，一打听，客人们要么表示本来想买的就是别的品种，要么委婉地说明：这鹦鹉哪都好，就是太秃了。 太秃了啊！ 秃玄：喳喳喳！秃怎么了！秃吃你家大米了啊！ 鸿华：可是你就是要去吃别人家的大米的啊。 见玄凤真的很伤心，鸿华只能安慰它，没事，这些人只是不理解你，他们对你不是真爱，你总会遇到对你好的人的。 玄凤：不想说话，只想静静。 不过，以鹦鹉二货的性格，它压根没沮丧多久，很快就满血复活，准备再战。 —— 一天中午，鸿华正在给顾客选好的鸟准备笼子，旁边忽然有一位老大爷开口，提醒她道：“小姑娘，那边那个是不是你的饭？” “嗯？”鸿华转头，看到那边柜台上放着的、已经打开了的外卖蛋炒饭旁边，有一只鹦鹉正在悄咪咪地靠近，伸头，正要叨下去—— 鸿华怒了：“小秃！你给我站住！” 被叫破行动的秃玄一缩脖子，很快又假装有底气地探出头，呆毛一翘一翘的，喳喳喳地叫起来。怎么了怎么了，连口蛋炒饭都不给吃，我就吃点盖子上沾的不行吗。 鸿华放下手中的笼子，走过去一把按住那只秃毛鸡，训道：“你都秃了还想吃带盐的东西，你剩下的毛还想要吗？！” 见秃玄一扭一扭的还想钻出来，鸿华一把把它摁在大黑二黑之间的鸟架上：给我把它看好了！ 做完这些，鸿华转头向那位大爷道谢，又把顾客要的货物准备完，然后才回到位置上继续吃午饭。 而秃玄还不放弃，它冒着被大黑二黑打的风险，一把跳到鸿华身边，伸着脖子，一跳一跳地叫嚷着要吃蛋炒饭，像只快活的走地鸡。 它甚至还用人的语言喊了出来：“蛋炒饭！” 鸿华不理它：“不行，鹦鹉不能吃带盐的东西。” 然而秃玄不依不饶，它见语言打动不了鸿华，直接就地躺下来，翻滚了一圈又一圈，嘴里啾啾啾地叫着，极尽撒娇之能事。 鸿华无奈：“你一只鹦鹉，吃什么蛋炒饭啊？” 秃玄：就要吃就要吃！ 鸿华面无表情，伸出一只手放到大黑二黑的架子前，两只玄凤听话地跳到她胳膊上，任由她架着，举到秃玄面前，然后不用鸿华命令，它们十分机灵地跳了下来，围住了秃玄。 秃玄：诶？等等？有话好说…… 大黑二黑直接一只咬住它一边的翅膀，往旁边一拖，随着“嘎——！”的一声惨叫，世界顿时清净了下来。 旁观了整个过程的老大爷看了看那只被拽回鸟架上，依旧恋恋不舍向着鸿华这边伸脖子的秃毛玄凤，问道：“鹦鹉真不能吃盐？” 鸿华点了点头：“真的，很多宠物都不能吃盐的，对它们不好。” 老大爷点了点头，继续问道：“那它秃成那样是吃盐吃的？” 鸿华：“……这倒不是，它自己啄的。” 见老大爷看着玄凤那边去的眼神差点变成看傻子的眼神，鸿华连忙解释了一番啄羽症是什么，这只鹦鹉又是怎么来的。 听完，老大爷的表情也恢复了严肃，打量着这只秃溜溜的鹦鹉。 秃玄没吃到蛋炒饭心情正差着呢，看到罪魁祸首就更加生气了：看什么看，没见过这么特别的玄凤吗？ 老大爷也没看多久就自己走了。鸿华以为对方是这条街上常见的来散步观花看鸟的老人，也没多想，愉快地在玄凤怨念的目光中解决了蛋炒饭。 —— 秃玄仍然日夜奔波于寻找新的铲屎官的路程之中，然而依旧毫无进展。 没想到，没过几天，那位老大爷又过来了，严肃着脸递给鸿华一件毛织品，指了指那只秃毛鸡，说道：“让它试试吧。” 鸿华低头一看，哟，是件手织的毛线小背心，鹦鹉型号。 秃玄也凑了过来，鸿华跟老人道了谢，正好顺手给它穿上，还挺合身的。 玄凤穿上这衣服也没什么不适。确实有些鸟类救护会给秃毛的鸟穿上毛线衣，不过现在天气不冷，秃玄看起来自己也不在乎，鸿华就没做这个准备。 但是鸟哪有不在乎羽毛的，看这鹦鹉的样子，发现自己看起来没那么秃了，顿时美滋滋地摇头晃脑起来。 不过……这个是毛线做的，看上去很好咬诶。它就咬一下，就一下…… 发现它要做什么的鸿华赶紧一手捏住这只笨鸟的嘴巴，警告道：“人家专门给你做的，你要是咬烂了，我就任你秃着了啊，还要给你套上伊丽莎白圈，免得你乱咬东西。” 秃玄顿时消停了，转了方向，看向老大爷，点着头：“谢谢，谢谢。” 老大爷严肃脸点点头，嗯了一声，然后就走了。 然而事实证明，毛线衣救不了秃毛鹦鹉。 即使用衣服挡住了秃毛的地方，顾客除了更在意它的秃之外，没有丝毫改变。 所以掩饰只会更显眼啊……鸿华看着这只欲哭无泪的鹦鹉，摸摸它的呆毛，可怜的，还是乖乖等毛长齐再说吧。 几天过后，老大爷又来了，看着这只秃毛玄，问道：“还没卖出去呢？” 鸿华还没回答呢，秃玄气得转个身，不想说话。 得到了肯定的回答之后，老大爷面不改色地继续说道：“那我买了吧。” 秃玄：诶？ 秃玄：诶！ 还没等鸿华回话，这只秃毛就直接连蹦带飞地窜到老大爷肩膀上，得意地仰着头：它终于成功了！ 鸿华无语，看着这只嘚瑟的鹦鹉：“喂，下来，你知道你多重吗？小心人家嫌弃你啊。” 它能多重？还没两个鸡蛋重呢。不过秃玄还是乖乖跳到老人手上，然后背朝下一躺，碰瓷，必须把它带走。 鸿华自然没收鹦鹉的钱，她解释这只鹦鹉本来就是人家免费送来的，不好再收费。 老人买了笼子和饲料，走出了店里，肩膀上停着一只得意洋洋的秃毛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