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一十八章 觉醒
仇霸仔细的听完东方未明讲述的事情经过之后只是沉默了片刻就将整件事的来龙去脉理了个遍，然后用戏谑的语气隔着墙壁对东方未明道：“小子，很明显你便是被人陷害才陷入了此种境地，但是你想不想知道那和你素不相识的混混痞子为什么要花费如此大的代价来诬陷你？” “为什么？！”东方未明脑袋紧紧贴着墙壁，神情急切。 “能够将医馆的仆从，未出阁的黄花大姑娘收买必然是付出了对常人而言不菲的代价其必然是洛阳城中的权贵有钱有势，你自己觉得有谁会无端的来对付你这个毛头小子？”仇霸暗笑着撇了撇嘴，似乎对于教育一个初出茅庐的小子体会到真正的江湖是一个什么模样对他而言也是一种新奇的体验所以仇霸在东方未明的催促下也并没有露出任何恼火的神色，反而是极其大度的道：“既然没有人会无端的来招惹你这样初出茅庐的菜鸟，那么暗中谋算你的必然是和你见过的某位权贵了。” “人在江湖若是兴起矛盾，想要致一人于死地必然是与金钱，武功，宝物，神兵，亦或是美女有关。” 说到这里仇霸躲在隔壁的牢房内发出了张狂的笑声，“要是以此方法来推断我所招惹的敌人，那必然是如过江之鲫，数不胜数了，几乎不可能依靠寥寥几点线索推断出来，并且其中的大部分都已经死在了我的手上，失去了报复的机会。” 仇霸渐转低沉的笑声中：“不过以你为样本来推算却是再简单不过，从你之前告诉我的信息来看你无父无母也没有过什么高人指导不存在师门家仇，金钱，神兵，宝物更是根本不可能在你这么一个毛手毛脚的小子手里...” “你！”东方未明听到仇霸如此诋毁自然想要恨恨的反驳以驳回仇霸的讥讽，但是只说了一个字东方未明就再也说不下去，“你小子初出茅庐是一个十足的菜鸟，被人阴了也不知道敌人到底是谁，说不定暗中还对自己的仇人感恩戴德。倘若你有什么稀世珍宝，万贯家财现在肯定是死得不能再死，尸首都被人扒了个精光挂在了某个荒郊野岭而不是在这里和我反驳。” 仇霸的话让东方未明脸上愤怒的表情骤然一滞，感受到了一股深深的寒意和江湖这个词语中蕴含的残忍，真实。 “我看你功夫也是平平无奇，几招基础剑法也不会入了谁的法眼，让人升起贪婪之心。”仇霸背靠在墙壁上淡淡的道：“自古英雄难过美人关，你的敌人想必便是从这女人上面招惹的。” “女人？” “哼哼，上次你想要救下的不正是一个娇弱可亲的美人，再联想到她的青梅竹马乃是洛阳权贵长虹镖局的少镖主关伟，关大少爷...”仇霸的话语在这里戛然而止，东方未明想要反驳的话却也随之咽回了自己的肚子里。 “是不是内心难以置信，甚至灰心丧气只觉得江湖实在是太过残忍，残酷，竟然连一面之缘的人都想要暗害自己？”仇霸却在此时再度开口言道：“你却要明白这个世界上有一种人祸乃是无妄之灾，以你小子卑微的身份和实力地位，关大少爷根本不需要自己出手对付你降低自己的身价，他只需要在某一次和狐朋狗友之间的酒会里透露些许的口风自然会有数之不尽的人削尖了脑袋想要讨好关大少爷的，取得他的欢心。” “说到底便是你太弱小，没有半分自保之力的缘故。要是我有武当掌门卓文清的实力我必然不会用阴谋手段劫镖而是直接一路横推，天下何愁没有我赚不到的金银财宝？”仇霸说到此处联想到自己的处境才暗暗一叹，心智消沉的失去了之前教导东方未明的意气风发。 “话本里描述的江湖永远只有侠客侠女光鲜亮丽的一面，你永远也不知道他们为了如此光鲜付出了何等惨烈的代价。” 仇霸默默的喟叹一声：“在这纷乱的江湖之上，弱小本身就是一种罪恶。” 被道德，被侠义精神。被正义，被公道所教育灌输的东方未明呆呆的躺倒在肮脏布满污泥的稻草堆上世界观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冲击。 他很想反驳，很想怒吼，很想推翻这位前陕北十三雁首领恶徒的疯言疯语，但是东方未明虽然是一个菜鸟，他却并不是一个傻子，相反东方未明的天赋过人，少年的时候就有着过目不忘的本领，将一件事情举一反三对他而言实在是一件轻而易举的事情。 随着东方未明结合之前的怀疑和线索进行验证，他非常清楚，这位一直被他所单纯认为的恶徒一时善意之下所教导的经验和分析都是正确的。 而也正是这种正确，让东方未明陷入了更深层次的绝望和扭曲偏激的想法当中。 真实的现实所带来的一股铺天盖地令人难以承受的压力朝着东方未明压了过去让他原本就已经摇摇欲坠的道德观轰然崩塌。 但是在下一刻世界观完全崩溃的东方未明却忽然露出了笑容，脑海中如同有有一道枷锁在剧烈的压迫下轰然破碎。 “原来如此，我明白了。” 过去的记忆清晰的回荡在东方未明的脑海深处和白远的联系中得到感召，重获新生的东方未明突然回忆起来自己并不是从进入洛阳之后开始做那个漆黑的幻梦，东方未明在十数年前在他仅仅只有四五岁的时候就开始频繁的陷入此类的迷梦当中。 在白远的操作下，这十数年中东方未明在梦境中积蓄累计的力量终于和东方未明现实当中的身体建立了真切的联系，通道被修复，链接被建立，一股足以通天彻地，改天换日的力量悄然在东方未明的身躯内部爆发，东方未明的肉身正在以一种他自己都难以想象的速度迅速的变强。 炼精化气，炼气化神，炼神返虚。 转眼东方未明仅仅依靠肉体的力量就触碰到了江湖中原本力量阶级的天花板，处于幻梦当中的传说境界，但是他仍然在变强，每分每秒都在变得更加强大。 现在，一个披着正义外衣的狰狞的恶魔被白远放出了牢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