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节 奇珍异宝山中藏
莫文瑶轻舒一口气,也觉罗文琪之言有理,微微点头道:“但愿阿瑶平安,只是我仍有些悬心,真想马上回到太虚峰上,亲眼看到她才能放心。” 文峰哈哈一笑,朗声说道:“莫师妹你尽管放心,那叫莫瑶的小丫头是如何人物我虽一无所知,可我自己的师父我却明白的很。老头子懒得一把老骨头都快散了架,平日做事最怕耗费虚功,没把握的事,老头子是不会做的。他既然肯大费周张开启大阵,只为助莫瑶修行,又怎会让她生出差池?如罗师妹所言非虚,那莫瑶丫头此时必然已是金丹境界了。”说到此处,禁不住的摇了摇头,举坛咕嘟咕嘟猛喝一气,喃喃道:“好家伙,一十八岁!金丹高手!当真了不起!” 叶澜听文峰如此感叹,心中也是一般想法,只觉天下之大,无奇不有,这等修行天资,别说亲见亲闻,就算在典籍乃至传说之中,也不曾载有如此人物。正赞叹间,听祝文长低声道:“十八岁修至金丹境界,实为亘古所无。便是太古时代,诸神亲生子嗣,也无这等天资。时至如今,虽说天地灵气比太古之时浓郁,修行远较彼时容易,但现今之人,天资又怎能与诸神血脉相比?这倒真是让人想不通。更奇的是,这等奇才生于当世倒也罢了,居然同时会出现两个,偏偏又一个生于紫阳,一个投入太虚!造化之弄人,命数之乖舛,莫过于是!” 罗文琪苦笑一声,轻轻地道:“我太虚门与紫阳宫这数万年来的恩恩怨怨,只怕要在这两个少女身上做个了结。我等生于此世,这一生注定不能平静,修行之路,有大劫难便有大机遇,是福是祸,倒要看咱们的造化了。” 一众太虚弟子听得此言,心头皆是大震。罗文琪语声平淡,但话中杀机人人都听得明白。了结恩怨这短短几个字,其中不知会有多少腥风血雨,只怕这两个不知传承了几百万年的修真大派,便会有一个就此覆灭,各人身处其中,势难独善其身。众人只觉冥冥之中似有一只无形巨手抓来,而自己只如一片飘萍,被卷入命运的洪流中,沉浮全都不由自主。这感觉是如此无助,众人只觉浑身发冷,几名年轻弟子忍不住缩了缩身子。 叶澜事不关己,对罗文琪的话却无多大感触。心中只是盘算:“这两大门派明争暗斗数万年,此后便有大战,也不知是几千几百年后的事,我只在北疆二十年,这场大热闹只怕是瞧不到了,着实可惜。热闹瞧不到倒也没什么,只是这两个绝色奇女子若不见上一见,大是憾事!就算见不全两个,哪怕只见一个也是好的!” 诸人各怀心事,俱皆无言。过了半晌,罗文琪见一众师兄师姐都面带惧色,只祝文长与文峰并无恐惧之意,却也一脸肃穆,似有所思。罗文琪知自己一时感慨,触及众人心事,便想将话题岔了开去,便轻笑一声,说道:“可惜咱们离山之时阿瑶尚未出关 ,若她能与我等同来,白日里咱们也不会斗得如此辛苦。若不是叶兄弟恰巧途经此处,仗义援手,咱们可就再也回不了太虚山了。” 众人回过神来,齐声称是,没口子的感谢叶澜,叶澜也就随口谦逊了几句,轮番与众人对饮。文峰放下酒坛,说道:“莫瑶小师妹出关之后,定已是金丹境界。依着门规,她若下山,便能在凡世开宗立府,自成萧师叔门下一脉,称雄一方。亦可入朝历练,出将入相,甚或为一方诸侯,经一番俗世繁华,助益修行。这些事哪一件都比陪我等来寻这小宝藏有趣得多,她又岂会与我等同来?” 罗文琪点头道:“说得也是,不过,师父是不会让阿瑶下山的。” 文峰嗤地一声,愤愤地道:“萧师叔怕她去报仇么,总不成在天虚峰上把她关一辈子!” 罗文琪微微摇头,轻笑道:“哪里要关一辈子,只要关上她百数十年,待得她的仇人一个个寿终正寝,阿瑶便可下山去了。” 文峰微一愣神,大笑摇头,说道:“这倒也是个法子。只不过,却真苦了莫瑶这小丫头,萧师叔也忒狠心了些。”正想说几句最毒妇人心,老姑婆惹不得之类的言语揶揄这萧师叔几句,忽见罗文琪、莫文瑶等几个女弟子眼色不善,便嘿嘿干笑两声,改口道:“她不来也好,这等小宝藏,金丹高手怕也不看在眼内,同来作甚?”他举坛喝了口酒,略一沉吟,续道:“这宝藏价值几何,倒要看咱们的运气。话说留下这宝藏之人当时刚刚晋升元婴境不久便被李道清师伯祖寻到,那人兀自冥顽不灵,被李师伯祖清理了门户,此事本已了结,没了线索,谁知祝师兄大才,竟能从典藏卷宗之中查知那人仍有藏宝之处。那人所用诸般法宝在他身死之时已被师伯祖收去。只是那人身上并无多少财物,想来定是在这宝藏之中了。那人为非作歹,不义之财定然不少,嘿嘿,老子穷得连买酒的钱都没有了,更别提去找姑娘……” 祝文长见他越说越不成话,脸露尴尬,忙将手掌一翻,祭出青玉灵华尺,接口道:“那人所用法宝神妙者确然不少,愚兄得恩师之赐,这把青玉灵华尺便是那人遗留之物。说不定他巢穴中更有上等法宝也未可知。” 叶澜见那玉尺晶莹剔透,尺身无一丝杂质,望之隐隐透明。细观之下,尺中似有一股神光来回游走,玄妙非常。这玉尺不绝发出青色玄光,光华并不耀目,却是柔和而不失纯正。他见这玉尺品相非凡,心下也自赞叹。 众人说到宝藏,都来了兴致,滔滔不绝的谈论,猜测宝藏中有多少财宝,说不定其中晶币堆地如小山也似云云,一个个说得两眼放光。 叶澜听他们谈论一阵,所言句句不离宝藏。他只喜听些秘闻趣事,于众人寻宝一事并无一丝兴致,便不再听众人谈论,一心喝酒吃肉,倒也快活。 罗文琪见众 人谈论宝藏,便笑吟吟地听着,也不插口。过了一会儿,她见叶澜只顾吃喝,显是对众人寻宝一事漠不关心,微一踌躇,向叶澜柔声道:“叶公子,我有一不情之请,还请叶兄弟莫要见怪。” 叶澜正吃得欢快,闻言忙咽下口中酒肉,举袖擦了擦口边油腻,讷讷地道:“嗯……这个,不怪,不怪,罗姐姐请讲。” 罗文琪细声道:“我等明日便要进入山腹去寻这宝藏,不知公子是否肯再施援手,助我等一臂之力,一同去探寻这宝藏的所在?待得取出宝藏,自然也会分你一份,不知公子意下如何?” 叶澜生平从未使过钱财,不知银钱的用处。他柳叶岛在北疆自有产业,一向由叶澜的五叔叶伦经营打理,叶澜离岛之时,叶伦将地契银票一股脑塞给叶澜,他随身携有银票数十万两,另有满满一大包晶币,却也只是随手扔在乾坤袋内,并不如何在意。因此,对寻宝一事,叶澜可说无丝毫兴致,听罗文琪相邀,便拱手道:“小生初来北疆,得遇众位高贤,甚是有缘,只是我明日还要赶路,来日若有机缘,当与诸位再谋一醉。” 罗文琪听他一口回绝,心下黯然,低声道:“公子既然身有要事,我等也不便强留,祝叶公子一路顺风。” 叶澜见她秀目低垂,神色落寞,心下便生犹豫,搔头道:“其实……,其实我也没什么要紧事,只是奉长辈之命要去北疆历练,可我在途已有半年,却仍未到达北疆,不免有负长辈嘱托。因此便急欲到北疆去而已。” 文峰哈哈大笑,大声道:“这小子当真呆得可以。此岛名为龙鳞岛,距南化国仅九万余里,名义上仍属南化国土。只是南化小国,治下修士稀少,是以未派修士官员来此地驻守。此地怎地便不是北疆了?再说,你既是出门历练,天下又哪有比寻宝探险更好的历练?更何况,天下诸般宝藏虽多,可平日里若无天大机缘,又有谁能找到一个半个?这宝藏在此地已有两万余年,无人能寻到半点蛛丝马迹,我们好不容易方才寻到,如今白白送到你面前,大好发财机会,你却要凭白错过,天下哪有你这般傻小子,当真稀奇!” 叶澜让他说得面色发窘,只是他对寻宝发财之事却仍不在意,轻声赔笑道:“哦?这里便算北疆了么?我倒不知。”随手拍了拍怀中乾坤袋,说道:“我自有买酒的银钱,发不发财的,倒也无所谓。” 众人听他说话前言不搭后语,什么我有买酒钱云云,当真莫名其妙,让人摸不着头脑,又听他道:“更何况,不瞒诸位,我法力浅薄,只有腾云境的修为,别说与祝兄、文兄、罗姐姐三位相差极远,便是长孙兄、莫姐姐几位,依我看修为也是远胜于我。海外宁定,向来少有纷争,我平生少与人斗法,比不得诸位身经百战。我若与各位同去探宝,只怕不但帮不上忙,反成诸位累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