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四章 神伤
沐冥久久不能言语，无他，事情的展远远出了他的想象。 如果他知道，自己的弟子早已经越了自己，并且能够抵御那个恐怖的存在，或许他就不会炸毁通道，也不会生后来的事了。 “子兮她为什么不告诉我她早已经越了我？” 老者闻言，只是冷笑：“告诉你？以你飞冥将军的傲气，会允许别人过你？佛主当时与您不过聊了几句禅，你就如同疯魔一般，枯坐天之巅，差点走火入魔，试问向来疼惜你胜过自己的师父，她又怎么会告诉你？” 沐冥默然，佛主的天资确实惊人，虽与他接触的很少，但他的只言片语却让自己暗暗心惊，他对于道的理解，早已经越了自己，他也受益繁多。 于是枯坐天之巅，寻求进一步突破，可终究道不同，从佛主那借鉴来的东西还是有许多漏洞，他的道还是未能开拓，甚至差点走火入魔，没想到却因此让弟子误会了。 沐冥闭上眼睛，重生以来，他无数次猜测自己被复生的原因，却从来没想到，自己复生是最亲近之人所为，他更没想到，自己的复生不是一场阴谋，而是五万年前故人殷切的希望与托付。 只是他复生后，过的太轻松惬意，完全辜负了弟子的初衷。 忽然沐冥睁开眼睛，眼神坚定：“我们还有多少时间？” 老者淡淡的回答道：“不劳飞冥将军挂心了，异族之事，老夫替师父抗，飞冥将军还是继续游戏人间吧！” 老人一直的冷语相向，却是让沐冥心中堆起了一丝愠怒：“我闯的祸，我来背！” 然而老人却像是听到了很好笑的事情一般： “你来背？你背的起吗？就凭你区区观想境修为？在这之前，你还奄奄一息被人背着，向老夫求救呢！飞冥将军，已经不是五万年前了，后来的人早已经越你了，你没达到的高度，早已经被人攀登上了，我不知道师尊为何如此执着一无是处的你，可我对于你可是失望的很。对不起，我不认为你能背的动人类的未来。” 老者似乎怨愤未平，他担心再待下去，数千年苦心经营的心境再度破坏，转身走出了屋外。 而一旁的年轻弟子也是跟在老人的身后，从始至终，眼眸微垂，除了刚开始看了沐冥一眼，就一直注视地上的木板，雪山所属，对于沐冥的态度可见一般。 沐冥沉默无语，因为此时所有的语言都会变得苍白无力。 老人走出屋外，站在雪地里一动不动，任由飞雪慢慢把他淹没。老三恭敬的站在他身后，一言不，任由黑染白。 许久，老人低声呢喃道：“真希望还能再见师父一面。” 漫天雪絮，他仿佛见到了一位惊才绝艳的女子正在风雪中对他浅笑。 老者怅然若失，低喃：“师父。” 雪山老三脸上更加的落寞了，他还是一动不动，任由风雪加身。 远处，一位少女怔怔的看着这一幕，她不知道生了什么，可她从来没见过自己的父亲与一直自信且孤傲的三师兄这副样子，莫名的，她的心中竟有些淡淡的悲凉。 最终，老人与三师兄逐渐消失在风雪之中，惊鸿收拾收拾心神，向他们二人出来的木屋走去。 玄寒洞前，老五已经离去，老大端坐洞前，身上又覆盖上了厚厚一层积雪。 忽然老者缓步从风雪之中走来，径直来到洞口。老大瞬间睁开眼睛，见到来人，连忙站起身来，抱拳： “师父。” 老者点点头，走进了洞口。 似乎看出了老人的心情不好，老大茫然的看向一直跟着老人却又停在洞口的老三： “怎么回事？” 老三叹了口气，摇摇头：“师父应该是想师娘了。” 老大性子迟钝，可也不蠢，想到新上山的人，心情顿时也低落下去，低声道： “师父他也是个可怜人。” “谁又不是呢？只是师父站的够高，不敢让自己显得足够可怜，强撑罢了。” 风雪更紧了，俩个男人站在雪地里，一言不，陷入了各自的思绪。 老人走进洞不久，就看到正盘膝坐在那里的少女，少女本来修为已废，断不可能如此安然自若的坐在此地，然而老者只是看了一眼，瞬间就明白了弟子们背着自己做了一些事情，不过他并没有在意，脚步轻移，继续向寒洞更深的地方走去。 洞内的更深处中空，仿佛整地山巅的内部都被掏空一般，密密麻麻的玄冰灵棺陈列其中，有些悬挂在峭壁上，将此处堆积的满满的。 老者缓缓走入，在一个不起眼的玄冰棺前站定，更加神伤： “我又来看你了。” 玄冰棺里面的女人隐约可见，模样雍容美丽，与雪山上的惊鸿有些相似。 偌大的洞中，老人的声音显得有些孤单，他轻轻抚上玄冰棺，轻声低喃：“很快了，等到完成师父的意愿，我就去找你。” 老人顿了顿，继续说道：“我们的女儿长大了，和当初的你一模一样，每次见到她，我都会忍不住想起你，都会忍不住想要不顾一切的想来找你，所以我不敢见她，就如同我不敢来这寒洞来见你一样。我不敢让她修炼，封住了她的奇经八脉，没有修为的她或许要比我们命长吧，也许当初我就不该从玄冰棺里唤醒她。” 老人的声音越来越低，到最后几乎低不可闻，渐渐的，他趴在玄冰棺上，目光温柔： “再等等，我就来见你了。” 洞里再无声音传出。 …… 木屋内，惊鸿看着瘫在床上的沐冥，打趣道：“每次见到公子，似乎都是躺着的！” 沐冥没好气的道：“惊鸿姑娘前来只是为了嘲笑我吗？” 惊鸿慢慢走到老者喝茶的地方：“那到不是，只是想告诉你，乌月她没事，你没必要跟那老头较劲了，你打不过他的。” 沐冥默然，的确，惊鸿说的是事实，不过他的心里还是有些不痛快。 “乌月她真没事？” “放心吧，师兄们念着旧情，不会让她出事的，这一点我可以保证。”惊鸿觉得三师兄没必要在这件事情上敷衍骗他。 “那就好！”沐冥心里顿时一颗大石落了地。 惊鸿端起茶杯，轻撮了一口，或许是茶太苦，她忍不住皱起眉头，模样煞是可爱： “你好了准备去哪啊？” 沐冥想了想，道：“下山，修炼！” 惊鸿愣了愣，有些疑惑：“嗯？” 旋即她摇摇头，开始提起自己来此的真实的意图： “你下山的时候，能不能带上我？我想去楚国。” 沐冥忽然想起，这是雪山，来去并不是自由的，苦笑道：“我自己还不一定下的了山呢，就算能下的了，惊鸿姑娘凭什么觉得我能带上你？” 惊鸿微微点头，似乎觉得有些道理，随即轻啐一口：“呸，没用的男人！” 沐冥一脸苦色，雪山这是和自己犯冲吗？ 惊鸿没有打扰沐冥太久，之后闲聊了几句，就离开了，让沐冥静养。 惊鸿走后，沐冥开始沉思，今天终于弄清楚了自己的重生之谜，可似乎也了解到了更了不得事。 山下的纷争似乎显得都不那么重要了，不过，还是要去一趟的。 沐冥轻轻的闭上眼睛，想要恢复的欲望更加强烈。 只是山洞里的那个姑娘，现在还好吗？ 玄寒洞内，乌月睁开眼睛，眼神明亮，完全不像身处危险之境的人。 她轻轻吐出一口浊气，又闭上了眼睛，她似乎不知道让自己进入洞中的人，不久前就从她跟前走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