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3章 王老板的怨念（二合一）
京城，高能物理研究所，京城正负电子对撞机实验室。 办公室内，手捧着刘峰送给他的高端水杯（当然是金华出品，必属金品了），刚刚参加完节目回来的王怡芳院士盯着楼上的天花板，思绪悠长。 尽管他也认为自己早已经历经风雨、饱经风霜，然而这段半年以来发生的事情，却让他感觉到眼花缭乱，目不暇接，甚至于力不从心！ 先是心血来潮的收了一个入室弟子； 然后这个弟子却不一般，竟然在实习期内，就出人意料的帮助老师丁照忠发现了六夸克态粒子； 随后他又在CERN上，连续发现了标准模型以外的特征峰、五夸克态粒子； 回国后这家伙更是牛上了天，悄无声息就搞出了大统一理论，还跑到麻省理工学院大讲堂上做了报告，当着全世界的面宣布了这一惊人发现，一举成为了世人心目当中“21世纪的爱因斯坦”！ 你确定这家伙真是我王怡芳的徒弟？ 徒弟如此逆天，而他这位老师却名不经传，有没有考虑过他这个当老师的感受啊！害得他自从M国回来以后，都不敢向外人提起他是刘大教授的老师了！ 因此，王院士又岂能不怨念满满。 虽然如此亚历山大，但有这样优秀的弟子，他这位老师其实还是很欣慰的，换做老朋友的一句话，就是祖坟上冒青烟。 然而，还没完！ 他这位宝贝徒弟自从回到国内后，竟然上达天听，直接撺掇着大长老要搞什么反物质工程！ 真是妖孽啊！ 反物质工程，是那么好搞的吗？ 要知道，M国人那边可是搞了几十年，前后投入的资金没有一万亿也有8000亿了，而且还是美金，可到现在为止，除了搞出一些边角料的技术以外，核心的反物质生产技术，根本就看不到实用的那一天。 而这小子倒好，竟然信誓旦旦地说用不了5年时间就能搞出来！ 5年？ 你怎么不上天！ 最让人意想不到的是，长老会竟然还同意了！ 这个世界到底是怎么了？ 是世界疯了还是他王怡芳疯了？ 抑或着，他已经跟不上了时代？ 唉，老喽老喽！ 只可惜，上船容易下船难，无意中上了刘峰这条贼船，他想要反悔都已经不可能了，尤其这东西还弄成了国家工程以后！ 明明他一心一心的发誓要搞好自己的理论物理研究，却莫名其妙地被刘峰忽悠上了船，到后来还要给他擦各种屁股，更是连自己辛苦付出了无数的青春与汗水才设计好的的超级对撞机项目，现在也沦为了这家伙的嫁衣！ 真是…… 想到这里，王院士只觉得满满一肚子火没法儿撒。 “真是欺师灭祖的玩意儿啊！” 盯着天花板思绪万千，王院士突然冷不丁的来了这么一句。 “老板，谁欺师灭祖了？” 正好进门的刘峰，恰巧就听到了王老板这如同九幽地狱里爬出来的那么一句，不由得浑身上下一个透心凉，“是不是温雁意师兄？那家伙，真是狗一样的东西！您老也别急，回头我帮您老削他！” 王院士：“……” 深吸了一口气，不然他觉得自己一不小心会被这家伙给气死！ 想到他这几个徒弟，他就一阵头疼，真是一个不比一个省心啊！ 郭胜飞到还好，勉勉强强还算本分，刘峰这家伙就不用说了，只有温雁意那小子，简直就是死猪不怕开水烫！ 你说你有如此一个优秀的师兄，又有这么妖孽的一个师弟，更关键的是，还有如此一位惊才艳艳的老师，难道你自己就真的没有一点危机意识？ 如果他一天不看着，这家伙就敢出去瞎混，打打球健健身也就罢了，还经常出去泡酒吧，蹦迪厅，这么大一人了，真是一点都不让人省心！ 以后，怎么能说是他王怡芳的徒弟啊！ 摇了摇头，人各有志，真拿他没办法了。 “说吧，这一次又有什么事儿！”看着刘峰，王老板没好气道。 “老板，我想改造京城正负电子对撞机。” “改造对撞机？” 王院士声音瞬间提高了两个档次， “给我一个理由！” 刘峰叹了一口气：“这还是我从余敏余老先生那里得来的主意。是这样的，之前我不是和张勤一起去邀请了许多人吗，然而人家似乎看不上您徒弟。” “怎么说？” “我们一共邀请到了130名院士，本以为能够招募到60名，哪知道最终一半的计划都没有达到。”想到之前余老的提点以及黎永丰院士的表态，刘峰无奈的摇了摇头，“那些人都是不见兔子不撒鹰的主，认为反物质的大规模量产技术根本不是短时间内能够做出来的。” 王院士点了点头。 如果刘峰不是自己的徒弟，而且还和他交流过许多这方面的理论，恐怕他也不会如此轻易的加入到这项工程当中来，毕竟，M国人那边有前车之鉴啊！ “那你决定怎么做？” “余老的意思是，让我先做出点东西来，让他们看到我们的工程不是放大炮的，也不是镜花水月，而是实实在在看得到成果的香饽饽。” “所以，你想拿京城正负电子对撞机来制造反物质？”王院士瞪大了双眼。 电子对撞机电子对撞机，一听名字就知道，这是电子级别的对撞加速器；制造正电子确实很容易，但制造反氢原子，恐怕就没这么简单了；毕竟电子和质子核根本不是一个等级的东西，把质子核加速到和电子相同速度所需要的能量，根本就不是一个数量级的，根据质能方程就知道了，前者的质量只有后者的3600分之1！ 而京城正负电子对撞机，毕竟还是太小了啊！ “你有把握吗？”王院士满脸深吸了口气，然而颤抖的手指却很能说明他此时内心的不平静——那是心痛的！ 京城正负电子对撞机就像他的孩子一样，现在有人想要在它的身上动刀，而且还是大动干戈，他又岂能不心痛？毕竟，超级对撞机项目才刚刚开始，最近几年时间，也只有这台对撞机可堪一用，要是被这家伙给搞坏了，他哭都没地方哭去！ “当然，我从来不做没有把握的事！”刘峰自信满满，“这不，不就和您老商量着吗？您老可是这方面的专家，总不可能看着我把瞎鼓捣吧？” 王院士：“……” 合着你这家伙根本就没有规划好啊！ 坑爹，哦，不，坑老师的！ …… 京城正负电子对撞机（BEPC）是虽然号称世界八大高能加速器中心之一，更是我国第一台高能加速器，然而其年龄已经比刘峰还要大了。 当初设计建造的时候，其加速器、输运线、储存环加在一起，长度也不差过500米，不用说和正在设计建造当中的超级对撞机长达100千米的加速器相比，就是和CERN的那台加速器相比，也不是一个数量级上的对手。 而且除了在加速器上比不过以外，相关的检测设备也完全比不过，前者只有6米高，重500吨，后者高达数十米，重6000吨，也怪不得国内的高能物理学家，对超级对撞器如此望眼欲穿。 毕竟，和超级对撞器比起了，京城正负电子对撞机就跟玩具一样！ 尽管如此，自1990年建成运行以来，这台玩具一般的对撞机，也确实为我国开展高能物理实验创造了条件，取得了一批在国际高能物理界有影响的重要研究成果。 如：τ轻子质量的精确测量、20-50亿电子伏特能区正负电子对撞强子反应截面（R值）的精确测量、发现“质子-反质子”质量阈值处新共振态、发现X（1835）新粒子等； 同时，它还能够“一机两用”，成为我国众多学科的同步辐射大型公共实验平台，取得了包括大批重要蛋白质结构测定在内的重要结果；当初SRSE病毒在华国肆掠，就是靠着对撞机和同步辐射装置测定出了它的蛋白质组成，研究出了一些列的针对性治疗药物和疫苗。 也算得上是功德无量了！ 然而，长江后浪推前浪，一代新人换旧人，时代在向前发展，这台‘老将’也即将到了寿终正寝的时候；一旦新的超级对撞机建成，BEPC就将会退出历史舞台，这时候还能拿来给刘峰改造、发挥余热，也算得上是物尽其用。 站在门口，再一次看着这台为国内高能物理学界立下汗马功劳的‘老家伙’：那斑驳的机身，是岁月风蚀的见证，手心里泛起的微微冰冷，是无数前辈泪洒的遗留，然而，现在，它就要被刘峰那坏东西改造得面目全非，王院士又怎能不触景伤怀、感慨万千呢？ “小子，这台对撞机自从建成以来，已经经历过了3代实验室主任，每一代的主任，对它都爱惜有加，维护保养，从来不加于人，唯恐哪里把它碰坏了；而我这一代不负责任的主任，却要对它大动干戈，也不知道两位前辈泉下有知，会不会骂我这个败家子！唉！” 刘峰摇了摇头，安慰道：“老板，您就放心好了，两位前辈要骂，也只会骂我，毕竟谁让我才是罪魁祸首呢？更何况，能够让这台对撞机成为反物质工程的先驱者，见证我们华国历史性的一刻，两位前辈泉下有知，想必也能含笑九泉了。” “理事这个理，但谁知道你小子能不能成功？”王院士摇了摇头，万分无奈道，“跟着你小子做事，简直就是玩儿心跳！花费了几十上百亿的仪器，万一到时候弄糟了，你老师我就只能以死谢罪了！” 玩儿的是心跳？ 这句话总结得非常好，刘峰这家伙非但不以为意，反而还有点得意洋洋；不，不能叫得意，这是身为一名大科学家特有的自信！ 他自信自己能够把控住对撞机的改造，他自信自己一定能够将反物质工程搞成功，他自信自己一定能够在人类社会的历史上、书写下属于他刘峰的传奇！ 不然，你见过谁有这样的魄力、敢在18岁就提出反物质工程这样的举国项目来？ 只因为他是刘峰！ 他有自信，即便现在失去了掌控微观世界的异能，以他脑子里现在掌握的知识和能力，也足以应对这样的大项目！ 天不生我刘峰，万古漆黑如长夜！ “老板，您老现在后悔还来得及！” 自信归自信，刘峰还是叹了一口气，毕竟，不是谁都是他刘峰啊！ “算了，都已经上了你的贼船，哪里还有选择！” 王院士颇为惆怅的摇了摇头，最终还是咬牙道， “就这样了，改！” …… 京城正负电子对撞机建设之初，不但推动了华国高能物理及相关领域的基础研究，还有力带动了华国相关高技术产业的大跨越，促进了计算机、探测技术、医用加速器、辐照加速器和工业CT等产业的显著进步，产生的经济和社会效益，远远超过了建造本生。 譬如说在磁铁和微波部件方面，经过对撞机的建设后，国内的设计和研发水平就已达到了国际水平，先后向M国、东丽、面条国、南棒国出口加速管、能量倍增器、微波系统波导元件等高科技产品； 同时微波和高频技术的突破，为华国电视和广播事业的发展发挥了积极作用，多项技术用于彩色电视发射机速调管的批量生产； 相关的超高真空技术研究，也使华国高技术发展所需的超高真空基础技术也有了较大突破，譬如说魔都真空泵厂、沈洋科学仪器研制中心等一批企业，由此具有了生产超高真空系统的能力，向科研单位、航天工业、电子工业等部门提供了优质产品。 和当初预定的计划一样，刘峰之所以上马反物质工程项目，除了要把握未来的能源结构以外，还有个目的，就是为了推进华国基础科技的发展。 这一次的改造工作，虽然比不得当初建设时候对各方面产生深远影响，但许多关键部件，都是由刘峰带领的一大波院士自己设计和研制的，采取了世界上独一无二的方法，最少最少，也能够为超级对撞机的生产建造积累下宝贵的经验。 之前的京城正负电子对撞机主要由注入器与束流输运线、储存环、京城谱仪和同步辐射装置组成，同步辐射装置对反物质的生产和探查毫无作用，因此这一次就没有对其进行改造。 改造的部分，主要还是集中在了束流运输线和储存环上，由于加速质子所需要的能量强度提升，而原有的束流运输线不能满足要求，因此在原来的基础上，增大增粗； 至于储存环，刘峰主要是在其基础上，增加了一套超高能激光发射装置，经过高能加速后的质子，在超高能激光的照射下，能够加速电荷的转变过程，而这，也是刘峰能够大规模生产反物质的手段之一； 索性华国在超高能激光领域一直处于世界领先水平，即便是M国，在这方面的技术积累，也要相形见绌；因此，当刘峰将设计要求递交给兄弟单位后，那边的人很愉快就接下了这个订单。 当然，还有其他方面的改造工作，这里也就不一一描述了，免得隔壁大洋的M国人知道后来个跨洲际追捕，那就十分不妙了。 同一干专家论证了10来天，刘峰就将对撞机的改造事宜交给了王老板，由他老人家全权负责，反正，超级对撞机那边的事情也是他老人家负责的，虱子多了也不怕痒，刘峰安排得也挺心安理得。 终于，半个月的时间一晃而过，京城这边的事宜安排完毕，刘峰便拍拍屁股走人，来到了合肥那边的等离子体实验室，黎永丰院士那边，早已经望眼欲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