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1章 值得警惕的对手
从华国被CERN退群，到水木大学高能物理研究中心无辜躺枪，再到自己的签证也被吊销，这一个多月来，季正祥的心情就像是蹦极断了绳子一般，直接坠落谷底。 回到家中等通知等了快一个月的时间，他基本上也闲了一个月，每天除了在网上刷下论文，跟踪一下各大研究机构的最新动态以外，就是吃饭睡觉打豆豆了。 作为一名只会搞科研的科研人员，如果让他不搞科研了，季正祥还真不知道自己能干什么。 高能所那边，对他们这些从CERN退回来的人群，似乎也一直没有想好该安排他们做些什么，对此，季正祥也能够理解，毕竟这不是一个两个人的事情，而是成百上千人的队伍需要安排！ 就连老师高原宁院士那边也依然没有消息，兴许是状态没调整过来，兴许也是在等待着被安排新的课题，或者干脆忙起来把他给忘了。 等得焦灼，慌得一批！ 毕竟，国内的相关科研单位与CERN那边开展的合作课题都被停止了，而且国家还收紧了各大院校的经费，本来还可以去其他科研单位的他们，也只能等着排队，而这里面，高能所绝对是最值得期待的安排。 据说国内整个高能物理行业的从业人员现在都是一片混乱，季正祥也不确定自己是否能够被安排进入高能所，毕竟都已经等了一个多月了，要是到时候鸡飞蛋打，他该找谁哭去？ 因此，最近他都已经在打算着往其他国家的相关单位投简历了。 然而就在他正在盘着简历的时候，忽然接到了一个自称是从高能所那边打来的电话。 “你就是季正祥吗？我这边是华科院高能研究所山海关研究中心……” “是京城那边，高原宁院士让您来联系我的吗？”听到电话那头的声音，季正祥连忙问道。 “没错，季博士，我们已经联系过了，正是他向我们推荐的你。我们‘可控核聚变’项目这边有个研究岗位很适合你，不知道你是否感兴趣。” “感兴趣，当然感兴趣！”季正祥如释重负，心想终于来了…… 等等， 不对呀，怎么是‘可控核聚变’项目？ “这位~老师，您确定是‘可控核聚变’项目的研究岗位，而不是超级对撞机？”季正祥一脸懵逼地问道。 “没错，”电话那头的小姐姐，声音中没有任何不耐烦，解释道，“坐标山海关，‘可控核聚变’项目组。” 季正祥试探着问：“是刘峰刘教授参与的‘可控核聚变’研究所？” “无可奉告，等你过来自然就明白了。” 季正祥满脸头疼：“那个，老师，可是我之前是在CERN这边研究超级对撞机项目的，您确定是让我参加‘可控核聚变’项目组？而且，就算你和我说是研究可控核聚变的，可这个方向也太大了，至少，您总得告诉我具体是做什么研究内容吧？” “具体研究内容要看这边的安排。而且，你应该知道，这是你的老师高原宁院士推荐的，他总不会害你吧！”电话那头的小姐姐循循善诱道，“因此，你只需要回答我来不来就行了。” 这…… 还真是强人所难啊！ 只不过，我还有得选择吗？ 季正祥心中苦笑了一下，暗自摇了摇头。 “来，我当然要来！” 山海关的研究所，听说现在早就成了一座科技城？而除了那位刘峰刘教授以外，他还真没有听说过谁能够让一个历史文化古迹名城短时间内疚转变为一座科技名城！ 虽然很遗憾不是去做他的老本行，但强烈的直觉告诉他，这一定会比干他的老本行更有意思！ binggo！ 又搞定了一个！ 电话那头，听到季正祥不带半点犹豫的回答，人事小姐姐的心情也越发愉悦了，干脆地开口说道：“那行，相关的手续我会帮你办理。你只管带上你的私人物品直接过来就行了，具体的地址是……” 说完，电话便挂断了。 第二天，坐上飞机直飞秦皇岛。 拖着行李箱从机场走出来，季正祥直接打了一辆出租车往山海关那个神秘的工作地点赶去。 “小兄弟，你是搞科研的文化人把，也是去工业园区那边？”出租车师傅是个地道的山海关本地人，一眼就看出了季正祥一副标准的科研人员气质，亲切地和他交谈道。 “也？师傅，最近有很多像我一样的人去那边吗？”季正祥好奇道。 “没错！”司机师傅点了点头，“这不是因为咱们这边的超级对撞机建成了吗？不只是你们这些人，我还看到有不少金发碧眼的歪果仁陆陆续续赶过来呢？说起来，这还多亏了刘峰刘教授啊，如果没有他，咱们山海关以及秦皇岛这一疙瘩，穷乡僻壤的，不知道要多少年才能发展起来呢？刘教授一来，咱们这座地方啊，立马就变成了世界性的科研圣地，而咱们本地人的日子啊，也因此像坐了火箭一般，直奔小康去啦！” 季正祥点了点头。 这又是超级对撞机，又是什么‘可控核聚变’工程的，几千亿的投入，就是一座戈壁滩，都能给建设成一座科技堡垒了，更不用说本就靠海的秦皇岛了。 对于能够决定数千亿巨大工程的刘峰，季正祥的心里也无比复杂了。 两年前他们还处于同一水准，甚至因为他比刘峰大两岁的缘故，早了一年参与到了CERN项目，没想到两年后，人家已经是名满天下的刘教授了，而他还只不过是一个小博士而已。 没法比，真的没法比啊！ …… 不到一个小时，出租车就来到了目的地。 然而，一下车，季正祥立刻就被现场的情况给震撼到了。 来之前，他在高得地图上搜索这块地方的时候，显示的是只一块荒郊野地，然而现场，却热闹得像是一座小城！ 一座座丘陵早旧被推成了诺大的平地，平地上早就用围栏围了一圈，围栏的边缘，是连绵数百米的零时工房，整整齐齐排了两大排，几乎可以供上万人居住生活； 视线向远处延伸，附近是一座临时‘停车场’，整整齐齐停靠着数十辆大巴车，如同等候检阅的军队一般； 而更远处的工地上，各种工程设备正热火朝天地运转着，光是他认得出来的标志，就有十来个——华国核工业集团、核工建、国家电网、电工所、高能所、等离子物理研究所、某某某工程部队等等等等。 隐隐约约，季正祥似乎明白，自己到底是参与到什么项目中了。 只是他没有想到，也不敢相信的是，‘可控核聚变’的进度居然如此神速！ 全世界都还在进行点火实验的时候，人家这边，都已经开始建设示范堆了！ 和之前通知他的小姐姐打了电话，过了几分钟，一位安保人员打扮的中年男子便走了过来：“你叫季正祥？” 季正祥点了点头：“是的。” 中年男子上下打量了一番眼前的这位年轻人，目光当中透露着好奇：“你跟我来，那人要见你。” 那人？ 难道是…… 怀着激动而又忐忑地心情，季正祥连忙拖着行李箱跟了上去。 穿过一条平坦地马路，来到了一座只有6层的办公大楼。 “刘教授，你要的人我已经带来了。” “好的，辛苦了。” “这点小事有什么辛苦的，你们先忙，我先下去了。” 中年男子走出了办公室，还顺手关上了办公室门。 “季博士，我们又见面了！”看着一脸紧张的季正祥，刘峰笑了笑说道，“放轻松点，都是老朋友了，别这么紧张。” 老朋友？ 这还是咱们的第二次见面好吧！ 季正祥干笑了一声道：“那个，您可是炸药奖大佬了，而我还只是个小研究员，咱能不紧张吗？更何况，你还是我的偶像……” 是啊，所有炸药奖大佬，都是他的偶像。 听到这句话，刘峰叹了口气。 虽然，被一位同龄人，而且之前还是相互认识的同龄人当成了偶像，这种经历确实让他隐隐有些甘之如饴，但是，被这些人当做偶像的结果，几乎都快让他成为‘孤家寡人’了…… 高处不胜寒。 摇了摇头，收敛了说笑的表情，刘峰开口询问道：“我听高院士说过，你曾经在M国当过交换生，而且还加入过费米国家实验室？” “是的，”季正祥似乎已经猜到了刘峰让他过来的原因，“我刚读大一下的时候就去M国交换了，在那边访学了两年，随后加入了费米国家实验室，跟着张福林教授做等离子体物理的相关研究。” 刘峰笑了笑说：“没错，所以我才让你过来。” 兴许是相似相容的原理，他对这位季博士格外的关注。 因为从这家伙的履历当中，刘峰分明感觉到这家伙才像是开挂了一般。 16岁就上大学，18岁就加入了M国费米国家实验室，20岁拿到了硕士毕业证书，加入到了高原宁院士的CERN团队当中，然后22岁就成为了博士…… 这份履历，如果没有他刘大博士珠玉在前的话，季正祥这个名字，一定会响彻全华国！ 然而…… 刘峰到不是对季正祥抱着同情的态度才把他要过来，真正吸引他的还是这家伙在等离子物理和高能物理研究上的实力！ 想想看，M国费米国家实验室啊，除了CERN以外，在高能物理上也就它最牛逼了，而且，这座实验室可不仅仅只是高能物理，在凝聚态、等离子物理上更是全世界领先！ 地球上不知道有多少物理工作者磨破了脑袋想要加入费米，而这家伙，18岁就敲开了这座实验室的大门！ 虽然，这里面也有费米的相关等离子体项目，是由M籍华人张福林教授负责的原因，但这家伙的才情也足堪可怕了！ “你在费米那里呆了两年时间把，关于他们的EAST以及和M国航空航天研究所共同研制的等离子发动机技术，我想了解下，他们研究到哪一步了？” “EAST我了解得不多，”听到刘峰问起了自己的履历，季正祥立刻回答道，“至于等离子发动机方面，他们只差最后一步了！” “最后一步？”认真听着季正祥的说明，刘峰食指摩擦着下巴，若有所思，“是解决超导磁场的问题吗。” 事实上，等离子发动机是电推进系统的一种，它使用洛伦兹力让带电原子或离子加速通过磁场，来反向驱动航天器，其原理和粒子加速器与轨道炮几乎是相同的，其优越的比冲量，也就是能用更少的燃料提供更多的动力，使它具有比传统化学火箭更好的潜能。 必须得承认的是，在等离子发动机技术方面，费米远远比国内要领先，因为华国在这方面领域的研究，几乎还是个空白！ 而早在1998年发射的深空1号（DeepSpace1）探测器上，M国人就已经用到等离子发动机了；虽然探测器主要是由德尔塔火箭送上太空的，但在太空中的推进一直都是由等离子发动机推动。 它的离子发动机产生0.09牛顿的推力，比冲量相当于液体火箭的10倍，每天仅消耗100克氙推进剂，在发动机全速运转的情况下，每过一天时速就增加25~32米，理论上，可以‘无限’增大，而这台发动机最终的工作时间也超过了14000小时，超过了此前所有传统火箭发动机工作时间的总和！ 正是这一原因，使等离子发动机成为航天界新的宠儿。 虽然，由于电力限制的原因，等离子火箭在一定时间内提供的推力相对较少，而且即便解决了电力问题，其瞬时推力依然远远比不上化学火箭的推力，然而一旦进入太空，它们就会像有顺风助阵的帆船一样，逐渐加速飞行，只要时间充足，它的速度总能超过化学火箭！ 如果说未来的宇宙时代，还有哪一种技术值得刘峰警惕的话，也就只有这种等离子发动机技术了。 “不，不是超导磁场的问题。”季正祥摇了摇头，神色严肃道，“是能源的问题！” “能源！”听到这里，刘峰的神色也严肃起来。 虽然M国早已经成功研制出了等离子发动机，但因为超导磁场的问题未能解决，这些发动机的瞬时推力太小，只能在太空中用作辅助手段，可季正祥的言外之意就是，M国人已经解决了超导磁场的问题，只要能源供给足够，也能制造出较大推力的发动机！ 白头鹰，不愧是唯一的超级大国，其科技底蕴之深厚，刘峰是切切实实感受到了。 索性还好， 还有能源作为限制。 如果反物质工程是M国人搞成功的话，刘峰都已经不敢想象，未来M国人还要称霸地球，甚至是称霸宇宙多少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