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八十五章 偷袭行动计划变更

    看到楚铮若有所思，黄蓉道：“钧儿，你可是想去刺杀赵敏？”

    楚铮也不隐瞒，点头道：“对。”

    郭靖摇头道：“不可。现在的蒙古大营已非昔日的蒙古大营了，就算钧儿你武功再高，一旦被发现，也难以逃出生天。”

    楚铮一怔：“师父为何如此说？”

    “你还记得为师上次曾给你讲解过的‘阵’吗？”

    “你是指，蒙古大营中也用到了‘阵’？”楚铮愕然。

    对于阵，或者说是阵法，楚铮并不陌生，江湖门派中不少都有杀阵，比如郭靖传他的北斗七星剑阵，就是典型的剑阵，由全直教王重阳所创，能同时将剑阵中七人的实力翻倍，被困在阵中，就相当于面对七个实力倍增、且相互配合几乎毫无破绽的强手。

    半年多他在襄城跟郭靖更是学会了军中用的“阵法”。

    上次在南杨城外，楚铮原本也想干脆刺杀掉赵敏，但看到那中军按大阵而布，玄之又玄、暗藏深深杀机，哪怕当时楚铮修为已迈入“通神之境”，也无把握能在这样的中军大阵重重保护下杀了赵敏，最后只能退走。

    根据郭靖的说法，原本蒙古大军主要是骑兵厉害，但在真正的行兵布阵方面蒙古是远远弱于汉人的。

    可惜随着近半汉土沦陷，越来越多的汉人将领成为汉奸，为蒙古一方效力，也给蒙古带去了汉人的布阵精髓。

    汉人经过千百年来的相互拼杀，早已将战阵不断深化发展，威力也越来越强大，阵法已不是简单的行军野战队形、为图进退有据、互壮胆气那么简单了。

    像是八阵图，不但能形成幻象，更能将阵中的每一个人的实力提升，甚至是汇聚到某一将领身上，使那将领在短时间内能使出万人之力，任你武功再高，又如何能以敌得过万人之力？

    所以蒙古得到汉人的战阵之法后战力飚升，骑兵以阵法冲锋，威力何止倍增？

    昔日楚铮在南杨城外，与蒙古的骑兵大阵对冲就吃过苦头了，以他深厚无比、能迅速回气的内力，竟在冲阵中也感觉到层层阻力，且阻力不断增大。

    后来他虽然连冲三次蒙古骑阵，但也已力竭，如果不是用气势唬住了蒙古数万人马，怕早就败亡其中。

    这还是因为汉人不擅骑阵，这骑阵乃是蒙古得到汉人步阵后自行改编、且改编不算得法的效果。

    而当时赵敏所在的中军大阵，却是完全采用了汉人的步阵，楚铮好几次想要冲近，都凭着敏锐的直觉觉察到其中隐藏着的深深杀机而止步——真要陷身这样近万人组成的大阵中，又被对方阵中的大宗师伏击围攻，以他的实力怕也难以幸免。

    像是毕玄能成为突蹶战神，在千军万马中杀进杀出，不过是因为突蹶还处于游牧民族状态，未与汉人的战阵结合罢了，不然早就挂了。

    此时郭靖所言，却是近半年来，蒙古已将汉人的阵法再次融会贯通，用到了结营立寨之中。

    这营盘之阵效果同样惊人，一旦发动起来，就像襄城的“民心”力场一样，能强化蒙古一方的气势与战意、实力，而攻入蒙古大营一方的人则会实力大减，胆战心惊。

    上次楚铮能在南杨城外的蒙古大营中来去自如，一方面是因为当时的营寨在运用阵法方面还不完善，另一方面也是因为南杨城的大爆炸使得蒙古一方极度混乱，无法发挥出营盘阵法该有的威力罢了。

    现在赵敏既然来了，自然会坐镇中军大营，使得这营盘之阵更无懈可击，何况她身边更有无数高手护卫，楚铮想悄无声息地摸进去杀了她，难度不下于想瞒着她将八千精锐悄无声息地带出城。

    听罢郭靖的解释，众人无不感到压力倍增，楚铮也不由暗叹口气。

    第一个法子基本上没成功的可能了，刺杀赵敏也难上加难，那就只有采用刚才他打算说出的另外一个备选方案了。

    这是他最近两天才想出来的方案，相对更容易隐蔽，但需要行军一百多里路。问题是他那八千精锐中只有不到五百的骑兵，想赶这么远的路程得花多少时间？一天五十里已是了不起，携带的干粮帐篷也不能少……除非……

    却听黄蓉忽然道：“如果从襄城里出发太过困难，还可以有另外一个法子。”

    众人齐看向她，只见黄蓉示意武敦儒先离开，再关上房门，走近地图，指着一个区域道：“如果襄儿之前对我说的没错，钧儿你的传送大门只能建在你走过，且对少帅军友好势力的范围内吧？那这片区域呢，你之前有没有经过？”

    黄蓉指的正是夏王窦建德的夏州境内某处。

    “这里确实可以建立传送大门。”楚铮心中赞叹，师母果真不愧是襄城的“大脑”，这份敏锐的目光实在让人惊叹，居然一眼就找到了关键所在。

    是的，楚铮也是这样想的，如果从襄城出兵不行，那就从夏王窦建德的夏州接近李阀的川州边境建立传送大门，从那里发动突袭。

    毕竟现在夏王窦建德与少帅军算是联盟关系，属于友好势力，这片区域楚铮在通过夏州返回随州时也曾路过，理论上来说能建立起传送大门——前提是不能让夏王知晓，事后也要把传送大门毁了，避免泄露少帅军能千里传送的秘密能力。

    “从这里出发，秘密的穿过川州，以山贼的名义突袭李世民的粮道，使得他不得不派兵来清剿，趁他分兵之际，自己就可以全力突击，猛插其后背，与寇仲前后夹击，将之大败。”

    黄蓉指着地图解说着。

    楚铮连连点头，这与他想所的差不多，不过这个方案也有个问题，就是对机动力要求很高……

    黄蓉与郭靖对视一眼，黄蓉决然道：“钧儿，为了提高这次作战的机动力，我们将城中的七千骑兵尽数借你，让你尽早一举击溃李世民！”

    楚铮又惊又喜，襄城的精骑天下闻名，这支精骑在郭靖的多年训练甚至能硬撼蒙古的骑兵，而且久经战场，无论经验与战斗力都属于当世第一流的骑兵，少帅军的五千刚刚成型没多久的骑兵估计都不及他们二分之一的战力。

    其实他不是没想过借用这支骑兵，只是想到襄城局势也困难，不愿让郭靖黄蓉为难罢了，没想到黄蓉像是看穿了他的心思般，主动提了出来，而且还将七千精骑尽数借出。

    他忙道：“师父，师娘，现在襄城也需要战力来守城……”

    郭靖打断道：“钧儿，现在少帅军与襄城唇亡齿寒，少帅军有失，我襄城未来也只剩下失陷败亡一途。何况襄城以守为主，蒙古也无力攻城，这七千精骑留下来用处不大，现在既有传送大门这样的法子将他们调动灵活使用，那还有什么好说的，你便拿去用吧。”

    见状楚铮也不再客气，抱拳道：“谢师父师娘。”

    黄蓉又取出一份更详细的地图，却是夏州、川州的地图，上面已划了一条线，正是行军的路线图，还有数道红线，则是李世民的粮道。

    她居然早就准备好了，而且方略比楚铮琢磨出来的更加细致完善。

    楚铮再次感叹黄蓉名不虚传，做事早想好几个备案，难怪襄城能在这对夫妇的襄助下硬是挡住了蒙古铁骑十多二十年。

    众人详加讨论，都黄蓉此计觉得可行，很快就定下了一个切实可行的方案来。

    最终议定，楚铮之前准备的八千精兵，因为大半是未经战阵的新兵，除两千步兵和五百骑兵外，尽数先留在襄城里，参与守城战，以实战来训练。

    而襄城出动七千精骑、五百经验丰富的斥侯，以及三千步弓手助楚铮突袭李世民，再加上楚铮手里在晨曦岛的五百骑兵、梁都的两千步弓手精锐，共计一万三千人。

    这一万三千人中，由耶律齐率一半斥侯与五千步弓手负责偷袭扰乱李世民在川州的粮道，而七千五百骑兵和另一半斥侯，则由楚铮率领，突袭李世民的后方。

    这下“换兵之计”，使得襄城的守备战力不致于大减、耽误了守城，又最大限度地提高了突袭军的战力，实在是极佳之策。

    唯一的难处就是楚铮为了战术的突然性，需要率骑兵在穷山恶水之间日夜奔袭一百多里，方能在李世民反应过来前发动突袭。

    对楚铮来说，这个计策不及之前第一个计策的原因是，会浪费一个宝贵的传送大门的机会……

    黄蓉又问泥菩萨，这回泥菩萨只是摇摇头，一言不发，表示无意见。

    于是总体策略就此定下，当然，很多细节还需要不断完善，并根据实际情况来调整。

    众人一直商量到了快天亮时才结束，因为要秘密调动城中的兵马，郭靖黄蓉不顾疲惫赶去安排了。

    楚铮正要带着秦如韵和郭襄离开，泥菩萨忽然走近他，低声说了句什么。

    他的声音极小，除了楚铮再无第三个人听到。

    楚铮眉头挑了挑，也没回话，泥菩萨若无其事地继续从他身边掠过，走远。

    秦如韵却敏锐地留意到这一幕，轻声问楚铮道：“那泥菩萨刚才和你说话了？”

    楚铮面上没现出任何的异样，“嗯”了声道：“他只是说了句战场危险，让我小心。”

    秦如韵沉吟道：“为什么他会忽然提醒你要你小心，难道这次又会遇到什么大的凶险？”

    楚铮摇摇头：“我也不知道，但应该不会，如果真有大凶险，刚才他在会议上就提出来了。”

    跟在两人旁边的郭襄笑道：“泥菩萨爷爷为人挺好的，大概只是好心提醒一下小师弟吧？”

    秦如韵依然有些难以释怀，却也没再追问。

    楚铮的眼角余光暗地里瞥了泥菩萨一下，见泥菩萨身上那玄之又玄的气息没半分变化，仿佛刚才那奇怪的波动只是楚铮的错觉。

    但以楚铮敏锐得近乎神明的神识，又怎可能会生出错觉？

    刚才泥菩萨走向他时，确实并没想说话，或者说，他只是走向房门，刚好经过楚铮身边而已。

    但就在他与楚铮擦身而过时，他身上的气息忽然一变，然后以极低的声音说了句话，说话期间他脚步不停，说完话后他那诡变的气息又恢复过来，整个过程不过短短两三秒。

    与其说这句话是泥菩萨对楚铮说的，倒不如说是有“什么”依附到了泥菩萨身上，借他的口告诉楚铮的。

    泥菩萨说的话当然不是“战场危险，多加小心”，而是——“天下大劫的到来可能会比预料的早，一统汉人疆域的进度要加快了。”

    泥菩萨不过是npc，或者说是这个世界的原住民，哪怕是活生生有灵魂的人，也不可能会知道楚铮那独有的“化解天下大劫”的隐藏任务，更不可能知道那任务的新提示。

    楚铮仔细地回忆起刚才泥菩萨身上那诡异的气息，倒有几分像是秦如韵的妈妈。

    问题是秦如韵的妈妈又怎会知道这些？又为何要以这样的形式提醒他？

    楚铮脑海里闪过无数猜测，但都没任何证据能证明他的猜想，只能把疑惑藏回心底。

    也正因为可能事涉秦如韵的妈妈，楚铮才没将真相告诉秦如韵——就像当初秦如韵的妈妈以特殊的形式提醒他“x组织”的事一样，她显然不想让秦如韵知道她的存在。

    楚铮也认为暂且不在秦如韵面前提及较好，以免坏了秦如韵妈妈的计划。……

    ……

    因为计划的改变，楚铮自然也没法子休息，先通过传送大门返回到梁都，找来虚行之，告诉他最新的计划，让虚行之调整兵员的部署，又返回晨曦岛，同样作了新的安排。

    原本物资都集中到梁都，这次计划的改变并没拖延偷袭行动的开展时间。

    安排好一切后，他才回到襄城，在郭府里呆了两天，期间除了陪陪郭襄和秦如韵后，还以易容后的相貌身份，秘密地随郭靖黄蓉接见了襄城的几个核心将领，包括统领七千骑兵精锐的都指挥使葛锋，与他们商议这次出兵事宜。

    秦如韵并没参与这次的行动，见一切都按新计划执行，应该不会再有什么意外后，她很快就与楚铮、郭襄告别，带着同伴、红粉战队的玩家“风舞星梦”，一起乘坐大白鹤赶去明教的光明顶，寻找机会夺取神农尺——这件事同样至关重要。

    郭襄却在私下里拉住楚铮的衣角，道：“小师弟，我也和你一起去参加这次偷袭李阀的行动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