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二章：起
“可是...哥，这琴江究竟是发了什么疯？要那样对你？” 但紫露还是不明白，这琴江的脑袋里究竟是哪一根筋搭错了？要这样对待自己的哥哥！自己的哥哥，究竟有哪一点对不起他了？究竟是刨了他家祖坟了？还是怎么的了？ 这琴江是不是脑子有病啊？ 有病，得治啊！！！ “不知。”只是，梦羽的回答是令紫露失望的一个答案，顿了顿，梦羽又继续回忆着说道，“只不过，那时，主人的眼睛红得像兔子一样，或许是魔怔了？又或许是情绪激动所致？我亦不敢断言。” 说罢，又是无声地摇头，似是非常不解。 “会不会是走火入魔了？” 紫露想到了一种可怕的可能。 这是近乎唯一的可能。 毕竟，习武之人中，武功越是高深，这走火入魔的可能性也就越大。都说，成仙、还是入魔，只在一念思量。这般，倒也是原因的一种了。这琴江的修为比之于很多门派的长老还要高深，但这年纪上却差了人家那些长老两三倍。如此这般，倒也不是不可能了。 “主人一向知晓分寸，怎会轻易入魔？” 梦羽却摇了摇头，否定了紫露的想法。 并且，梦羽的说法，也得到了甄狄的认可。这琴江的稳重和谨慎，是所有人都有目共睹的。若是他都因为急功近利而走火入魔了，那都不知道甄筝和箫鹤得因为走火入魔死了多少次了！ “哥，这什么都不知道！还怎么推测前因后果啊？无论如何，总要知道症结在哪里啊？还真是恼人！” 紫露被逼急了，懊恼地挠了挠头。 的确，既不知道起因，也不知道过程，就连细节也是不知的，只知道结果。这般，想要推测出事情的全貌，无异于痴人说梦。梦羽是紫露的孪生哥哥，比起其他人来说自然是亲厚了不少。 紫露自然对此是很懊恼的。 “我亦想要得知真相。” 梦羽也是一副不解的样子，轻声叹息。并且不解中还含有不少的无奈，似是对这样的情况感到无所适从。 “哎...哥，我看我们还是说一点靠谱的事儿吧！” 懊恼的紫露，实在是无法继续这样一个没有任何结果的讨论，转而提出了一个新的话题。 “现在说的，又怎生不靠谱了？你这孩子～” 梦羽无奈地笑了笑，自己的弟弟就是如此，像风一样，刮到哪儿，算哪儿。 “眼下最靠谱的事就是，琴弦断了，哥哥就永远恢复不了实体了。而且这琴江也因为和哥哥的血契遭了殃。”说着，紫露指了指躺在地上的琴江，接着又道，“嗯，已经变成了一个糟老头子了。所以，现下这样的情况，理应如何处理？若要探知真相，不问问当事人，怎么会知道？” 紫露因为对琴江的愤恨，说话也是没大没小的。 “小露，莫要信口雌黄。以后，不得如此无礼！要是让父亲知道了，还不扒了你的皮！” 梦羽对紫露这种没大没小的言语，也是觉得无奈，只得搬出父亲来压压。 毕竟，这小子，最怕父亲了。 但是，紫露有这样的情绪，不也是正常的吗？ 而梦羽的这般态度，让在场的其他两人都不由佩服起来。琴江这般待他，竟然还以德报怨？！！！ 这世上，恐怕真真是再也找不出如此忠心耿耿之人了！ “知道了~知道了~我的兄长大人~~~那请问兄长大人，现在我们应该怎么做呢？” 紫露却是有些不耐烦梦羽的说教。 自己的哥哥一定是脑子坏掉了！到了现在，还在帮着那个“杀人凶手”！哼！还搬出父亲来压我！我现在不吃这一套了！ “你带了父亲调制的濢鸾泪了吗？” 梦羽倒是没有因为紫露的不耐烦而感到生气，自己这弟弟就是这样脾气直率。 忽地，梦羽像是想起什么似的，急忙问道。 “一直都带在身边啊！怎么？哥哥是想用濢鸾泪来把琴弦接上，这...有用吗？” 对于这濢鸾泪，是不是真的有那个可以粘合琴弦的本事，紫露表示怀疑。 从来都没用过，谁知道有没有用啊？ “怎会没用？这是源自于神农神上的方剂，后来经由父亲改良制成。此方剂，混合了南海之滨的鲛人之泪，深山老林的燕窝，极北之地的麋鹿之角，辅之以神农神上亲自取到的青鸾之泪，复合炼制而成，能够激发千年冰蚕丝的自然生发之力。只要有至亲之人，持翠沃霜寒刃，将断裂开的琴弦放在刀刃上，在琴弦的断裂处滴上一滴濢鸾泪，催动自身修为，激发翠沃霜寒刃上留有的神农神上的自然生发之力，并且在琴弦即将黏合之时，滴上一滴至亲之人的眼泪，琴弦自会修复如初。” 梦羽为了让紫露安心，耐心地给紫露解释了这濢鸾泪的来源。 “既然是神农神上的方剂，那就不用担心了！” 一听到是神农神上的东西，紫露自然也就信服了。 “现在是什么时辰了？” 梦羽现在是幻形，没有任何有关时间的概念。 “快午时了吧！” 紫露透过窗户，看了看外面的日头，估摸了一下。 “小露，现在莫要施法！” 梦羽一听，立刻皱眉警告道。 那般模样，像是生怕自己这个生性有些冲动的弟弟，会做出无法挽回的事情来。 “为何？” 紫露则是一脸的迷茫，他哪里知道这濢鸾泪施法还是有要求的啊！ “此琴琴弦为千年冰蚕丝，千年冰蚕生活于极寒之地。而这极寒之地，阴气极重。为了能够一次成功，不再节外生枝，待到晚上子时，阴气最为浓郁之时，再行施法。” 梦羽指了指地上已经断了弦的梦羽琴，继而提示道。 “哥哥，这个我知道。” 经由梦羽一提醒，紫露一下子明白了缘由。 子时，为一天之中，最为阴煞的时刻，阴气最重。 “嗯！你明白就好。但是还有一件事，处理起来，有些麻烦......” 说话一向很顺溜的梦羽，此刻却有些吞吞吐吐的，仿佛这是一件很难为人的事情一样。 “什么事啊？哥哥不会是想要说，这光是濢鸾泪，仅仅只能帮助哥哥恢复实体吧？” 紫露敏锐地发觉自己哥哥的这般欲言又止，定是话里有话。 脑子转了转，提出了一种可能。 “呃...既是，又不是......” 仿佛梦羽一时不知该如何开口一样，还是吞吞吐吐的。 “哥哥！你何时变得这般忸怩？有话直说啊！你这样让我猜来猜去的，是打算急死我吗？” 情绪本就激动的紫露，这下更急了。 自己哥哥这般吞吞吐吐的，要说不说的模样，真是恼人得很啊！ “这事的确是一件很麻烦的事情。而且这件事情，需要所有人的配合，方能完成。否则，即使把琴弦黏合起来，我化为实体，也是不行的。此番，对主人毫无用处...” 梦羽也似乎在为这件事发愁，微皱着眉头，语气也很飘忽，似是很不确定一般。 “梦羽，这是何意？还需要所有人的配合？这是要干什么？” 甄狄听到梦羽的话，完全被弄懵了。 配合？配合什么？如何配合？自己现在没有灵力，不能召唤武器，什么也做不到，还能干些什么呢？ “实不相瞒。若是只用濢鸾泪把琴弦黏合起来，恢复如初，没有灵力的梦羽琴，也只是一把普普通通的琴而已。我也只是一个化为实体的琴灵而已。但是，这样的我只是一个空壳，并没有任何灵力在我身体里面运转。若是没有灵力的支撑，一切皆是虚妄。想要救主人，更是无从谈起。” 梦羽眼神诚挚地将一切和盘托出。 “那究竟要怎么来做呢？” 甄狄焦急地等待着梦羽的下文。 毕竟，甄狄也想要琴江赶快好起来。琴江是他们所有人的主心骨，主心骨都倒了，还怎么继续完成自己的师父交予的任务啊？ “很简单！等到小露把琴弦黏合起来之后，你们所有人在我们现在所处的画室里集合，一同运起灵力，弹奏天尊之曲，直至一曲终了即可！” 梦羽说出了处理这件事的方法，虽然听起来很简单，但完成起来就...... “梦羽，这件事的难度恐怕不小！” 甄狄听闻梦羽提出的法子，语气中的迟疑可是浓浓的。 这个法子若是放在以前，倒是轻松得很！但是，现在呢？大伙儿都中了毒，虽然灵力有了微弱的恢复。可是，想要支撑起天尊之曲运转的灵力，那就真是杯水车薪了。并且，灵力不够，还有可能会被天尊之曲吸取心神，这可是在玩儿高难度的游戏啊！与玩儿命，又有何异？一不小心，说不定所有人都得玩儿完！这般，倒是应了紫露的那句话，让所有人给梦羽陪葬！除此而外，还有一个难点。大哥受伤，那么处于天尊之阵中的五行属土的方位就被空了出来。而梦羽即使恢复了实体，也没有灵力。那么处于天尊之阵中的五行属木的方位也被空了出来。接连空出了两个方位，没有合适的人选补足，又怎么运转天尊之阵呢？这件事的难度还真不是一般的小，说是难于登天，或许还贴切些。 “甄狄，我知道你想说什么。” 心思玲珑的梦羽，又怎会不知甄狄这寥寥数字，明显是话里藏话。 但梦羽还是选择了打开天窗说亮话。毕竟，甄狄是整个计划中十分重要的一环。而且，有了这么个较为稳妥的人，从旁协助，事情的推进会容易许多。 梦羽坦言道。 “你知道？！” 有些小小吃惊的甄狄，眉毛不自觉得向上挑了挑，嘴里的话也是上扬的声调。 若是这话是从琴江嘴里说出来的，甄狄绝对半分吃惊都是不会有的。 可...说出这话的人，是梦羽。 自己和大哥相处十几载，有这样的默契，大概能够推知对方在想些什么，这不是很难。可是，自己和梦羽的接触并不多。却忽地听闻这样一个听起来就默契十足的话语，着实是令人有些难以置信。 甄狄的内心自然是震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