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三章：起
“你是想要说，你们全都中了‘青龙竹叶青’，不能召唤武器，也不能运起灵力，对吧？对于弹奏天尊之曲，爱莫能助，对吧？” 面对甄狄的吃惊和质疑，梦羽也没多说什么，只是平静地直接道破了甄狄心里的想法。 “这是无可争议的事实。” 梦羽这话，就如同一声惊雷，甄狄可是万万没有想到这梦羽居然眼睛是如此毒辣。甚至有那么一刻，甄狄都觉得是琴江附身了。 天呐！ 这梦羽难不成是有读心术吗？ 怎的猜得这么准？ 甄狄不由在心底暗暗感叹梦羽的精准，不过，那般的惊讶也只是在甄狄眼中一闪而过。 然而，甄狄可是光顾着感叹了。却忘了，此情此景，只要经历了之前的事，亦可通过推断得知，根本不需要他所想象的读心术。 甄狄耸了耸肩，一副无奈的样子。 此刻的他没有隐瞒，这的确是他心里的想法。现在最重要的是，找到一个解决问题的办法，而不是玩猜灯谜的时候。简单而直白的话语，是此刻最合时宜的。 甄狄向来是一个以事实说话的人，这倒是给了他和梦羽顺利并且简洁交流的机会。 “甄狄，在此，我想向你说一声抱歉。” 和他的主人一样骄傲的梦羽，竟然对着除了琴江以外的人，鞠了一躬，说了道歉，并且这态度还是诚恳极了的。 而道歉的对象，鞠躬的对象，竟然是甄狄？！ 在场之人，莫不面面相觑。 紫露十分厌恶地撇了甄狄一眼，哥哥的脑子估计真的是坏掉了！竟让给这种人道歉？哼！简直就是有病！ 而琴珏心里则是疑问重重。 这梦羽哥哥好端端的，给师叔道什么歉啊？难道是梦羽哥哥做错什么事了？还是说他对师叔有亏欠？ “为何？你未曾亏欠过我，何来道歉一说？” 正所谓，无功不受禄。 甄狄接受到这样高等的礼节，一来觉得梦羽此番作为莫名奇妙，二来也觉得受之有愧，不自然地偏了偏身子。并且，眼中也闪过一丝惶恐，话语自然也是短促而急切地拒绝。梦羽竟然对他鞠躬？天呐！这事儿要是拿给琴江知道，自己还要不要活命了啊？梦羽这是打算干些什么？！ “甄狄，你先别急着拒绝我，听我把话说完。这声抱歉，其实是对你们，以及主人的。毕竟，在有一件事情上，我是存了私心的。也不知道是不是老天爷看我存了私心，才想要惩罚我的。哎...这事啊，人在做，天在看！还真是不能有半分的自私呢！之前，我提议主人带着你们一起回到景廷派，让你们的师叔、师父为你们解毒。其实，是有我的顾虑的。还在碧霜潭的时候，我和主人就一同讨论过此次游历的事。然而，愈是向下深究，愈是觉得古怪丛生。主人和我，都无法拿出一个令所有人都能够信服的理由出来说明一切，或是说明我们内心的推测。我们都认为，此次游历应该是大有文章的。可这大有文章中的‘文章’，究竟是什么，却不得而知。每一次的讨论，最终结果都是无疾而终。这次，你们中的毒，虽然怪异，似乎无法可解。但是，我以前和前任主人学习过岐黄之术，而且我和紫露的前任主人在修道成仙之前，还是一位岐黄大家。所以，此毒我是有办法解的。但是，我不想放过这样一个机会--一个可能触及真相的机会。以前，主人说过，这晶石是你们景廷派的至宝，却不知是何原因，散落在外，现在需要让其重新回归。想必这些事情，主人也应该告诉过你。但是，主人曾经去查阅过景廷派有关晶石的记载，却是寥寥无几。主人还说，秘辛上说的，还不如你们师父道英真人说得详细。于是，我便猜想，会不会你们的师父道英真人对这晶石很是了解，知道一些不为人知的事情。譬如，为何一见到晶石，我和弟弟的能力就无法发挥？而且头会剧痛不已？若是没有主人的灵血支持，这样的头痛便无法缓解？我想要知道答案，这才想了一个打着让道英真人给你们治疗为噱头的方法，然后探知探知这问题的答案。你们才刚刚受命不久，也并没有按照要求寻回所有的至宝，自然是没有办法回去的。而重伤濒临不治，则是一个很好的借口。这‘青龙竹叶青’，我并非不知它的毒性。最多也就是让你们无法启用灵力，无法召唤武器而已，并不会危及到你们的性命。至于你们为何会受到那个竹妖的操控，其实和这‘青龙竹叶青’还真没有什么关系，只是和这竹妖所修习的妖法有关。真要说起来，这‘青龙竹叶青’只会让你们和未曾习过武的人一般，不会有什么多大的问题。这碧霜潭距离昆仑山也不近，我也没法承诺什么。若是在路上出了什么岔子，谁也担不起这个责任。而且，自从碧霜潭一役之后，我感觉到主人的身体，似乎需要些时间恢复，为避免节外生枝，我这才提议到前任主人的居所，小憩几日。等到主人恢复过后，再行启程。毕竟，现在几人当中，能够动武的也只有主人和小珏了。我们一路走来，遇到了那么多危险，几乎次次都是要命的情况，我不得不细细考量一切行动所带来的后果。希望甄狄，你能理解我的顾虑。主人待我很好，我不想失去主人。我也非常希望主人能够修得仙身，这样我也能长长久久地陪伴在主人身侧啊......” 梦羽的话中，带着满满的小心翼翼。 而梦羽眼中的犹豫，和最后眼中的希冀，都深深冲击着甄狄的内心。 此刻的甄狄，只是觉得自己有些狭隘。 怎么会因为琴江的一番话，就毫无理由地怀疑到梦羽头上来呢？莫不是在外游行，经过的危险太多了，而变得草木皆兵了吗？梦羽一向是忠心耿耿的，怎会存了其他心思呢？自己作为琴江的左膀右臂，原本是为了以防琴江失之偏颇而存在的，怎么自己没有想到梦羽的心思呢？还暗自怀疑梦羽是不是有其他想法？会不会成为绊脚石？难不成真的是中毒之后，脑子也坏掉了吗？ 当初，琴江和自己说完那样一番话以后，自己回到屋子里，还在想梦羽的方案是否可行，与琴江的方案比起来是不是更好。 但是，自己却觉得梦羽当时可能存了二心，故意在暗自计划着什么，以致拖延找到晶石的时间。 天呐！ 自己当时究竟在想些什么？ 自己竟然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并且，梦羽的心思甚是缜密，几乎方方面面都顾及到了，倒是颇有几分琴江做事的风范啊！看来，琴江对其的*，定然是花费了不少心思的。否则，梦羽也不会成长为这样。而梦羽本身也十分的懂事，学得很好。 自己比之，倒是要自惭形秽了。 “梦羽，看来真正要说抱歉的人，其实是我才对。我未曾想通其中关节，还曾经暗自揣测你是否怀有其他心思。当真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失礼！失礼！” 甄狄恭恭谨谨地转过身，正对着梦羽，颇为郑重地给梦羽施了一礼，言辞恳切。 这是甄狄对梦羽的赔礼道歉。 “甄狄言重了，其实这事也怪我，没有把话说清楚。” 梦羽微微辞让。 “既然要等梦羽你恢复实体和灵力以后，才能解决大哥的问题。不知这‘青龙竹叶青’的毒，究竟该如何解呢？只有我们兄弟几人把毒解了，这样才能帮到梦羽，也才能帮到大哥。此番情状，恐怕梦羽你的计划只得落空了。若是以后还有这样的机会，就一定不能错过了。而且，其实若是我们在没有集齐晶石的情况下，回到门派，就为了去问问和这晶石有关的事情，恐怕也是难以成行的。毕竟，名不正，言不顺，连个趁手的借口都没有。” 甄狄心下也放下了防备，把自己的想法一一说出。 “嗯，甄狄，你说的没错。若是没有任何借口地回去，的确没有探知到答案的可能性。毕竟，这是你们景廷派秘辛中的秘辛。恐怕，若不是要命的关头，你们的师父道英真人也不会在主人继任掌门人之前，说明一切。所以，还是不要乱来为妙。以后若是有机会，便去探探。”梦羽先是赞同了甄狄的说法，接着又把解毒之法，一一道来，“这‘青龙竹叶青’的解药便是这江南一带生长的一味很普通的药材。此药名为鱼腥草，五行属金，性微寒，味苦，归肺经，膀胱经，大肠经。可清热解毒，排脓消痈，利尿通淋。你们所中的‘青龙竹叶青’这毒，五行属木，而金克木，则可消解你们所中之毒。并且，此药的清热解毒之效甚好，还可利尿通淋，也可促进你们把毒素排出去，应是用不了几日，你们便可痊愈。” “可我们对此人生地不熟的，上哪里去弄这鱼腥草啊？” 琴珏对这药物的来源犯了难。 “无碍。届时让小露带你们去这个宅子里面自然形成的小溪边，那里是它生长的地方，应该会有。此时，也正值夏季，是鱼腥草收获的季节。刚好，有新鲜的，这般药效更好！” 梦羽继续耐心地解释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