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黑骑士
蒸馏装置终于完成了它的使命。 5个烧好的陶罐终于灌满了水，卡在了已经做好的木拖车上。 叶海亚发现他的冲锋衣竟然还能穿。不禁暗暗发誓，如果要是有一天能够回到原来的世界，他一定要买一箩筐这个牌子的衣服。 之后叶海亚与雅妮的相处一切正常。雅妮求学的态度变得很诚恳，就像学校里的三好学生。 说起来她这个年纪，在地球上也过是再上高中吧。 叶海亚发现，如果真要系统传授现代科学，他只能从最开始的数学开始教起。 就比如那杠杆原理来说，要想让她理解什么是“动力乘以动力臂=阻力乘以阻力臂”。就必须要教她乘法是什么概念。 叶海亚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觉得现代科学的整体性。 对于这些枯燥的知识，雅妮却表现出极大的兴趣。她像一块干燥的海绵，疯狂的吸收着新的知识。 叶海亚还是给她讲了一些分子层面的知识，让她觉得有些不可思议。也差不多明白了为什么之前叶海亚说世间所有物质有固液气几种形态。 作为一个来到中世纪文化水平的老师，叶海亚挺享受的。不管说什么雅妮都是一脸崇拜的表情。他也时不时的把简单的东西说的玄乎一点，用略带中二的语言将现代科学的逼格拉高了不止一个档次。 想想走出沙漠以后的生活。叶海亚倒是不期待自己能整出什么工业革命，他这几天静心思考了一下觉得实在难度太高了。但是看着雅妮这个教会中的学霸都能这么崇拜自己，以后估计可以利用这些知识当个专家老师一定是没问题的。总之不会混的很差就对了。 对于之前吸血鬼的那个事情，叶海亚没能问出口，主要是不知道这里雅妮的信仰是不是抵制吸血鬼的。按照一般的套路，不都是教会的人猎杀吸血鬼吗？万一是这样，再让雅妮知道了之前他来到这个世界之前与那个吸血鬼女士发生的事情，不知道这个少女会不会因为自己的教条而要与自己为敌。 为了保险起见，还是不提这些事情了吧。 …… 在这个新的世界里，如果能接触到魔法就最好了，说道魔法时雅妮不屑一顾，说那些是歪门邪道之类的酸话。不过看来这个世界是有那些东西的，只是这黑暗的中世纪教会将那些东西宣扬的不是正道罢了。 叶海亚默默发誓要是有机会一定要学习一下。 他不指望自己成为惊天动地的法师，但是会搓点火球什么的好像真的很拉风。当然，如果能学些炎爆术、爆裂魔法之类的大招他也是不介意的。 中二之魂熊熊燃烧，最近他正在想自己的法师名号…… 叶海亚与雅妮在这期间终于离开了咸水湖，踏上了走出这个沙漠的旅程。很珍惜的饮用着剩余的水源。白天休息，晚上步行，以此避免暴晒。 平时的食物全靠烤蝎子，运气好的时候雅妮会带着一个没头的蛇回来。 她还保留着自己那份属于神棍的执着，坚持在开饭前让叶海亚跟着她念完长长的祈祷词。叶海亚对这些形式化的东西虽然不以为然，但是出于尊重他人信仰的原则，还是乖乖照做了。内容无非就是感谢神感谢教会之类的东西。 “感谢神明大人，感谢您指引我们洗清身上的罪孽，感谢血之教会，感谢你们授予我们迷途的知识……” 之后还有一小段，好像不是人类的语言，雅妮说这是那个古老种族用的语言。发音有些绕弯，但是因为每次吃饭前都要被强迫念一段这个，叶海亚也就自然而然的记住了。 “老师，看起来您很有灵性呢。”雅妮赞赏道，“一般人连跟读都费劲，你却能这么短的时间内就记住，说明你的灵魂非常亲近神明。” 叶海亚表面点点头，心里却不以为意，想当年应试考试历练出来的孩子，死记硬背还是相当厉害的。 点火烤蝎子的时候，雅妮很好奇叶海亚的打火机是什么东西。她还以为是什么圣典上记载的恶魔的神秘法术。 有的时候还讯问那些关于手机与恶魔的关系。 之前浑身带刺的少女，现在却好奇地转在他身边不断提问。这种变化的感觉非常微妙有趣。 叶海亚以一种神秘的笑容回应了这个问题。面对雅妮追问，却不回答。 “明白了，老师，您一定也有什么自己的秘密吧。”雅妮忽然恍然大悟，仿佛明白自己不该再追问什么了。 看到她自以为明白了什么的表情，叶海亚忽然觉得一阵暗爽。 …… 什么样的相聚都会有散场的时候。 就像三国演义里说的那样。 对于与雅妮的这场相聚来看，他们的结局可能是死在沙漠中，也可能是走出沙漠后分道扬镳。 在这残酷的沙漠中生存的机会渺茫，叶海亚可能哪天就会被什么毒物弄死。 当然，他应该不会被蝎子弄死，最近抓蝎子抓的实在顺手。看到带孔的岩石，往里丢一把火，准能有一笔收货。 “69比0” “老师，您说什么？” “我与蝎子单挑的战绩——69胜0负。”叶海亚拿着一排烤好的蝎子向雅妮炫耀着…… 不过，这也也说不定。 说不定睡觉的时候就被毒蛇突袭了呢。 但可能性也小，因为这里的蛇好像看到雅妮就害怕，好像她身上有种特别的气场。有的蛇可能掉头就跑，不过这个时候雅妮就会主动出击，最后带着晚餐得胜归来。 雅妮时不时的会讲一些血之教会的事情，说那里是一片永冬之地，说那里的建筑十分的漂亮宏伟，说那里的信仰庄严神圣。 从她的话语间可以听得出来，不管怎么接受科学的熏陶，她还是那个有着虔诚信仰的教会之女。 作为老师的叶海亚最后想了一下，觉得其实信仰与科学并不是完全冲突的，于是也没说什么。 他没有主动问雅妮的身世的问题，这么长的一段路，最好还是把一些有趣的东西留到之后再说吧。其实，两人相处无聊的时候，会想主动倾诉一些事情的。等那个时候让她自己说出这些故事吧。 这些时日，他们二人就这样相依为命。 在这无尽荒漠中寻求那一丝生机。 叶海亚觉得这样挺好的，为什么不相信他们真的能横穿着荒芜沙漠呢？他这几天尽力不去想他们要以死亡的形式散场。 然而人生的命运总是不尽如人意。 也许他们能避开被渴死的命运，避开被毒物偷袭的命运，或是避开饿死的命运，但还是有一些东西是避不开的。 这个想法从第二次见到那个身穿黑色重甲的骑士的时候，就一直在他脑海里萦绕。 …… 那是平静的一个白昼，两人正在树荫下休息。 就在这时，本来躺着的雅妮忽然从地上站了起来。顺着他的目光望去，叶海亚竟然看见了远处沙丘上的一个人影。 大漠风沙飞扬。 烈日之下。 一个身穿重甲的骑士，正缓缓从远方的沙丘上走下来。手上虽然没有拿任何武器，但是显得危险十足。 他的步伐很慢，很沉重。但似乎没有什么能阻挡他的前进。 叶海亚与雅妮都停下了脚步，望着从沙丘上慢慢走过来的不善来客。 他确定自己没看错，那就是之前他看到的与雅妮躺在一起的黑骑士……那既然这样的话，这位骑士，是如何穿着那么沉重的铠甲，跨越大漠，追上的他们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