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一口汤引发的矛盾
新来的流民吃不饱肚子。 整个队伍闹哄哄的，延长十几里，休息，喝水，吃饭毫无章法！ 陕西自古以来就是中原地带，战国，秦汉三国，隋唐宋元，几千年来这里最不缺的就是战争。 有实力的乡间，特别是地主土豪家都修建了垛堡，有的垛堡消失了，新的垛堡又兴建了。 有些垛堡的历史，可能比明朝建立的时间还要久。 这些垛堡，防备着小偷闲杂人等，防备着乡野强盗山贼，还防备着官兵。 如今，它另外一项作用又发挥了，防备流民。 几个新来的流民吃不饱肚子不愿意走了，路过一个垛堡的时候，附近有一颗难得的大树。 烈日下，几人躲在阴凉的地方乘凉。 常常的队伍里，不时的跑出来几个人一样躲在这里纳凉，最后汇聚了二十多人。 有个当家的路过，见状也跑来偷懒，跟在他身后的又有十几人。 最重要的，是这里有水源。 流民军很多人带的干粮就是炒面，还有部分有能力的人出发前带上炊饼，不需要水就能吃。 炒面就不行了。 直接抓着吃，没有水下咽的话，能把人嗝死。 一口大锅正煮着面条，里面还放了不少羊肉，加了五香，盐巴，翻滚的水面一层厚厚的浮油。 拿着一把大铲用力的搅拌，热气腾腾的蒸汽散开，随之就是诱人的香味。 咕咚！ 周围的人纷纷不由自主的咽口水，一边艰难的吃一口炒面，一边喝一口水。 就当做自己是吃的锅里的美味了。 这些食物是为当家门准备的！ 头生饿得肚子咕隆隆的响，前胸贴了后背，燃烧的柴火让四周温度升高，让他浑身大汗。 “碎子儿，给咱喝一口。” 一旁有个流民忍不住喊道，头生没有说话摇摇头。 这么多人如果开了口子，你要喝一口他也要喝一口，不等出锅就所剩无几了。 当家的们最后没有饭吃，可不会惩罚他们，只会找自己算账。 掌勺的伙夫用勺子摇了一口汤尝了下火候，边咋咋嘴，接着又挑起了一块羊肉送入嘴里，又接连吃了两三块，在头生不满的目光中才意犹未尽的点了点头。 “哟，这么丰盛，给老子来一碗。” 一个人骑马路过这里，头生认出了那人是十狼中的人，在队伍里名气不小。 “这是当家们的伙食咧。”头生笑着客气道。 “莫鼓噪！老子知道，又不多吃，这么大口锅，老子能吃多少？快给老子盛一碗。”骑马的十狼是个矮个子，却也是最凶神恶煞的一个人。 心胸狭窄下手又毒辣，平日里经常与别人发生矛盾，营地以前被他打残了的人不下三五个。 头生害怕被打，不敢说话硬顶也不动，低下头当做什么都不知道。 那人见状，嘴角鄙视的笑了笑，自己下了马从伙夫手中抢过勺子，也不嫌烫连喝几大口，然后专挑锅里的肉吃。 伙夫们也不敢阻拦，眼睁睁的看着锅里的肉越来越少。 那人见伙夫们都害怕自己，更加得意，不时挺着胸膛得意的向四周炫耀。 “这矮矬子这么嚣张？”周围人群里有人小声说道。 那人听闻立马把勺子狠狠的丢在地上，他个子矮，最恨别人骂他矮，眼神凶恶扫向四周，其余人都躲开他的视线，只有一个人毫不畏惧的与他对视。 小个子十狼嘴角撇了撇嘴，又是一个不知道天高地厚的莽汉，他一步一步回到自己马那里，然后在马鞍旁抽出了自己的腰刀，名亮亮的刀刃在阳光下闪耀。 见动了兵刃，汉子周围的流民下意思的让开两步，这个动作让小个子十狼更加得意。 只有那个汉子是不是吓傻了，在原地一动不动。 头生不忍看那汉子吃亏，又不知道小个子十狼的名号，于是喊道，“十狼爷爷，何必跟那憨头计较失了自家威风？在喝一碗肉汤吧，等下还要赶路咧。” 小个子十狼听闻，不知道是满意周围的人们惧怕他的表现，还是满意头生对他的称呼，大笑两声，“你这瓜怂，跟爷爷磕两个响头，爷爷就不计较你刚才说的浑话。” 头生见状松了口气，如果换做是他，这种情况下磕几个头也可以接受，韩信当年都能接受胯下之辱，自己凭什么不行？那汉子虽然长得高大，但是手无寸铁，而且十狼以前就做过打家劫舍的勾当，也杀过人，比常人要武勇些。 汉子周围的人们也都是这么想的，不少人也小声劝汉子认怂，好汉不吃眼前亏。 汉子对周围的声音充耳不闻，仿佛当做什么也没听到，站在那里像个木头。 “好啊，爷爷不管你是装傻还是真傻，今天不卸你一点物件你不知道爷爷的厉害。” 小个子十狼大步上前，三步五步就走到那汉子身前，一刀就狠狠劈下。 头生叹了口气，这汉子看来是活不成了。 营地里见过不少打架斗殴受伤的，轻伤的自己养两天，重伤的就靠自己撑不撑的下去了。 撑过来了还能跟着队伍混口饭吃，撑不过来的就被人丢出去，这些事情当家门的也不会管。 面对砍来的腰刀，汉子面不改色双脚没有动过一步，谁也没看清楚他的双手做了什么动作，只看见一团影子。 十狼小个子就狼狈的摔在了地上，手里的腰刀也落到了汉子手中。 “哼，我以为还有什么本事，敢小瞧别人，原来是这种货色，我呸！”那汉子终于出声了，所有人都大吃一惊。 十狼小个子被摔得厉害，连爬了三四下才爬起来，一只脚还在哆嗦，看来摔得不轻。 “好，好得狠，原来是仗着自己好招式。”十狼小个子咬着牙，不敢看那汉子，却狠狠的看了周围一眼，见周围的人们没有人敢出声，这才收回目光。 “好汉子，你有种别走，爷爷去去就来。”十狼小个子翻身上马留下这句话。 “霍！”看着十狼小个子狼狈打马逃去的背影，周围的人群中发出了嘲笑声。 十狼小个子的行为，让周围的人们对十狼的畏惧消失了，纷纷开始称赞汉子起来。